那个夏天的一个夜晚,平江市明如白昼,闪烁的霓虹灯炫丽多彩。盛世广场上千人正随着悠扬乐曲,有节奏的跳着集体流行健身舞。自发组织的东北秧歌队有百十人,踏着铿锵有力鼓乐唢吶节奏,扭着欢快的东北大秧歌。
关天硕和罗炫慢步走在去清心园路上,好象一对情人,女人大大方方,男性委委縮缩,低着头象个小姑娘那样腼腆。冷眼看上去和时代节奏一点都不合拍。
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多数都要回头张望,美男子怎么羞哒哒的?一点都不象现代男性,也许是刚认识的情侣吧?看着关天硕与罗炫的人们在猜测中……
路过盛世广场时,关天硕抬起头往里送上二目,他看到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秧歌队里多数是五十至八十岁的女人,他驻足仔细观察,没有浓妆艳抹,没有男扮女妆。那么欢快,又是那么自然,从内心中发出赞赏,真好!
罗炫回头看见关天硕站那观看,吆喝道:“哎,哥们儿,没见过吗?听说咱家乡也有街舞和秧歌,怎么,没看够吗?那你先看一会儿,我去服装屋里选身衣服,免得你睁不开眼睛,别乱走,在这里等我,啊,我的大宝贝儿!”
当罗炫从服装店出来时,关天硕眼晴有点不够用的仔细端详着看了,他这才正眼看着罗炫问:“今年有四十吗?按说应该四十上下了吧?怎看也就三十上下?你是怎么弄的,能把皮肤弄的白白嫩嫩的,象煮熟的蛋清那么细腻?咱农村女人咋弄也弄不出来这种效果。”
“哎,我在你眼皮底下待了一个晚上,怎么?才发现还是才睁眼睛?”
“罗炫,见笑了,其实算才敢正眼看你前面,換这身衣服多好看,象个小姑娘,往多说也就三十岁,刚才那身衣服不能穿,我真不敢睁眼睛。”
“哎,我说朋友哥呀,你这是夸我吗?我比梓诺嫂子小两岁,你和她是同年对吧?你呀,看来我和辛梓诺真是单相思二十来年唷!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吧”
“不,我姐比我大两岁,你今年也四十四啦?有印象啊,我可是没用谁介绍就把你罗炫的名字喊出来的,瞎懵的准确率有那么高的吗?”
“哥们!算你猜对了行吧?啊不,算你沒忘。女人爱美这有啥大惊小怪的,当今女性,从面部你很难猜到她的年龄,不信你看看扭秧歌的,最大年龄有八十八岁的,你信吗?让你猜非得给降下一辈去不可!”
“罗炫,这里哪来这些老太太?那些老爷子都哪去了哇?”
“哈、哈、哈,全市象这种形式的广场秧歌,露天舞场十几处,都是由这些退居二线,退休工人所组成,不懂了吧?这些书里都没写,听说你看过的书,一个人都拿不动?是吗?告诉你吧,老爷子多数都在打门球、做体操,反正老头子扭秧歌的少,但晨练习武打太极拳的多数是老爷子。也有老太太,但是少一点”
“炫子啊,现在象你哥们我那样过去学的那些沒用了,谁还那么傻去读《通史》啊,你象《论语》类的书谁还去傻研究哇?”
“现代人玩电脑的多,听小野说,朋友哥哥也会玩电脑吗?这一点去看哥们还算有点超前意识吗。哥们!真了不起!永不做时代弃儿就够我罗炫学一辈子的。”
“瞎弄,我就会浏览经济信息和新闻,打字差劲,聊天不会,一个字,笨”
“天硕,别谦虚过度了。怎么样哥们儿?这几天的城市生活还习惯吗?”
“罗炫,哎呀我的天哪,在这里过一天,总觉着象在农村老家过一年似的,天天和过年了一样的热闹,和农村的感觉真的不一样啊。要说习惯吗,起码也得两三年以后,以前来几回,当天回走,没在外面过过夜,这下子好,一家六囗六个地方,好热闹的家,散了、散了……”
“哎呀!一提起这些滔滔不绝了啊?想翟欣华了吧?还是想呈祥里的老情人”
“二十四年没把她一个人放到家过,这一扔六七天,别见笑,真放心不下她,还好,天天有电话勾通,总算能减轻一点牵挂。”
“哎,你对关野和齐琦两个青年人是怎么看?实话和你说吧,在我和振国的安排下,已经住到一起了,你不反对吧?”
“罗炫,这事你不但知道,还是事件制造者,说心里话,我一百个反对!怎能做出这等荒唐事呢?关野始终不露面,小兔崽子,抓住他我非打断他腿不可。”
“好吧,今天初次见面你就这么凶,那么你先把我腿打断吧,我该是元凶。我问你,你多大结婚,到孩子这辈就严起来了?难怪齐琦在电话里强烈要求我回来,孩子说你整天凶巴巴的可严肃了。我听了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也太随便了吧?起码也得和家里人说一声啊。目中无尊长,成何体统?”
“他敢和你说吗?关燕知道,翟欣华知道,关馨也知道,在部队的关蓓都知道,就你不知道,为什么?好好想想完了再打免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