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烟落一手捂住左颊,那里热辣辣的一片,有些麻木。双眸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这位衣着华丽的美丽女子。人虽美,下手却极为狠毒,想来自己的脸颊已是红肿一片。
不解,不知自己如何得罪了这名未曾谋面的女子。
正待开口询问,只见那名女子唇角勾起,眼中掠过一丝轻蔑,傲慢的瞥过她,径自开口讥讽道:“贱人。我当是什么人间绝色,不过尔尔。也不知你用的什么狐媚手段勾引的庆元侯。破鞋一只,竟是让他痴了心,执意要纳你过门为妾。”
烟落拧紧了眉头,心下已是了然,这定是一名爱慕傲哥哥的女子。上次她要嫁于庆元侯之事,一直没有声张,是以知道的人并不多。然而,前番退婚之事,却闹得是全城沸沸扬扬,各种版本传的是绘声绘色,将她的不守妇道等等描绘的是不堪入耳。她的事会闹得这般大,想必是大娘在其中作梗,个中原委,她也不愿意细究,便由他们去了。
面前的女子缓缓踱至楼烟落的面前,带着金护甲的小指微翘,犀利的尖角轻轻挑起烟落的下巴,划过那赛雪的肌肤,留下一道淡红的印痕。
不知她意欲为何,丝丝隐痛传来,烟落暗咬银牙,却不敢妄动分毫。倒不怕这名女子划花了她的脸,她是担心自己的轻举妄动会给傲哥哥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要不伤筋动骨,能忍便忍了。
“残花败柳,就是为妾,你有什么资格?”那名女子轻哼一声,又道:“你别得意的太早,早晚有一****会名正言顺的嫁给傲哥哥,到时再慢慢整死你个狐媚精。”
愈言愈是激动,那名女子已然气的两颊通红,双眸窜火,如同暗夜篝火般蠢蠢跳动着。双肩微颤,昭显着她此时强大的愤怒,已然又是扬起手,准备再煽烟落一个耳光。
“住手!简直胡闹!”一声男子的厉喝打断了那名女子的暴行,牢牢的扣住那名女子扬在半空之中的手臂,神情薄怒。
那名女子似有畏惧一般,低了头,怯怯的说道:“二哥,你不是先走了么。我……”
“你何时变得如此泼辣无礼?看来是我这个做哥哥的疏于管教了。”男子俊眉深深的纠结起来,斥道。
那名女子眼中嚼满眼泪,盈盈欲落,委屈道:“二哥,过几日庆元侯要纳她为妾,你明知道我……我……你是我的亲哥哥,都不向着我,要是七哥在,必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我警告你,少跟七弟来往。你年幼无知,不明白他的狼子野心。真是懵懂!你最好睁大了双眼看清楚,谁才是你的亲哥哥!还有,男子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庆元侯身份尊贵,更是无可厚非,你如此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出嫁以后别丢尽我的颜面。”男子眸中迸出无边寒意,如呼啸北风肆虐过层层积雪的山峰,带出片片薄雪。
三两句话已是震慑的那名女子身体剧烈的摇晃了下,紧握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狰狞泛白。
烟落认出眼前的这名身形高大魁梧的男子便是上次在西城郊阻止她踏入河中寻短见之人,上次只是远远瞥了一眼,虽是印象深刻,但未曾看得仔细。
今日细看之下,只见他剑眉星目,五官深刻,眉目间尽显俊朗豪气,不似中原之人的斯文儒雅,黑发干净利落的束于脑后,紫玉冠紧扣,一身孤傲冷清的气质浑然天成,寡言少语,一看便是难以令人接近。难怪方才那名女子虽是他的亲妹妹,却十分的怕他。
“这位公子,谢……”烟落方想上前致谢,“谢”字尚未说出口。不料这名男子却连望都没有望她一眼,更勿论听她说着什么,径自大步离去。
呵,当真是一个字都不屑同她说。
一袭蓝狐滚边墨色裘袍,随着他的离去甩出与主人一般孤绝的弧度,撩起的一角,泛着阵阵内里的银光。显然又是一名身份极其尊贵之人。
“二哥!”那名女子看见自己的哥哥离去,目带幽怨的冲着他的背影喊道,然而他已是愈走愈远,眼看着便要消失在下一个拐弯处。无奈的跺了跺脚,那名女子正欲转身疾步跟上。
不想,店中却跑出一名小厮,气喘吁吁的样子,道:“公主,您要的东西,请收好。”说着便递上一个精致雕花檀木盒。
风离莹气恼的接过来,恨恨的又瞪了烟落一眼,犹不甘心的离开了。
公主?!烟落又是暗自惊讶,腮边疼痛依旧,火辣辣的。起先自个只觉得她衣着华贵,脾气骄纵,应当非富即贵。
听闻当今圣上风离天晋老来只得一女十公主风离莹,甚是宠溺,岁数应该便是二八芳华,与眼前这女子差不多。想不到,这女子竟是万金之躯高高在上的公主。
更想不到的是,短短一个月,自己竟是和皇家扯上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说方才这名女子是十公主风离莹,那么那天在河边救了她的孤傲冷清的高大男子便是当朝二皇子风离澈。
皇家的事,民间多少有些传言。听闻二皇子与十公主皆是已故正德皇后叶玄筝所出,叶玄筝乃北方少数民族之人。据说是文武双全,一代女杰。七皇子风离御乃当今皇贵妃司凝霜所出,如今皇贵妃大权在握。传闻叶玄筝与司凝霜原本是死敌,也不知可信否。照理论长论贵,皆应由二皇子继承大统,然而民间传闻叶玄筝不知因何故,惹得龙颜大怒,最后竟是被废黜了皇后之位,最终连累了自己的儿子。是以,现在唯有七皇子风离御是皇位呼声最高的继承人。
不过,此等宫闱之事于烟落而言,并无所关,她只是感慨,短短几日之中,竟是与皇家数人皆有所涉,不知是幸亦是不幸。
看来这日后她必将站立于风口浪尖,时下已可觑一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