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踩着安静的石板路,小皮鞋跟有节奏的敲击着地板。李柚橙静静的走出学校门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许久,她掏出一看,是谭露,一条短信:“我在老地方,快来。”她加快了脚步……
忆米一线门前已经挂起了纸洋灯笼,殷红的台阶有些晕眩。看见李柚橙来了,老板亲切的迎过来:“下班挺晚啊?”柚橙疲惫的抬起头望见那张微微扬起的性感的嘴唇,熟悉而陌生。“恩”她低下头往前走。“你的朋友在二楼!”李柚橙没有回应直接上了二楼。二楼落地窗边藕荷色的沙发是她的最爱。“柚橙!这里!”谭露坐在木秋千上招手小声示意她过去。“怎么坐这儿了?”“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我都快饿扁了。”谭露自说自话。“服务员,点菜!”
两人点了两份过桥米线,将17个小蝶里的各色配菜放进黑呦呦的热汤锅里,顿时翻滚起乳白色的水泡。最后放入米线,汤锅渐渐安静下来。
谭露已经迫不及待了:“快吃,快吃。”两人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看谭露吃的极香,李柚橙将一块鸡腿肉夹到谭露的砂锅里。“不用,不用,你吃,你吃”谭露腮囊里挤满了食物,嘟起油滋滋的小嘴说道。圆圆的黑框眼镜上散溅着油花儿。李柚橙觉得好笑:“对不起啊,今天可把你饿坏了。”
“你在班里干什么呢?”
“整顿军纪”
“对对对,好好整整那帮小兔崽子。我上全校的美术课,这二百五班最讨厌了。有你在,我再上他们班的课就会轻松点了。”谭露又夹起一块鸡腿肉放进嘴里,两只半弯月的眼睛迷成两道月牙。
李柚橙叹了口气,沮丧地说:“我谁也不想整,就想把这班带好。”
“恩,你就好好带吧。唉,别想学校的事了,给你个好玩意儿”谭露从大大的牛仔包里掏出一块石头,李柚橙接过来,上面是一只黄色的小猫,身上每根毛都清晰可见,活灵活现,仿佛随时能从石头里跳跃出来似的。
“昨天,我和我男朋友到河边捡了好多石头,我根据他们的形状画的,喜欢吗?”“很喜欢”李柚橙欢喜的把玩着石头。
谭露总能带给她惊喜,回想第一次与她相识,谭露独自坐在学校的草坪里作画,画面是在高楼林立,行人拥挤的灰色街道,一只绿蚂蚁停在岔路口不得前行。她被冷色的画风吸引住了,安静的等待画作完成。谭露注意到了她,让她帮忙给画想个独特的名字。“就叫“惶”吧。”两人的友谊就这样建立起来。
“记得咱们第一次相识,我在草坪上画画,你来看。"谭露打断的她的回忆,"龚主任还警告咱们不要乱踏草坪,吓得咱们跑掉,我居然还忘了带画板,真是好玩。”谭露眉飞色舞的说道。
“那时的快乐,仿佛就在昨日,今天却不再清色。”李柚橙将石画放在桌上。
“别伤感了,你不是也有了你的宝马王子了?不像我,找个二八王子”
李柚橙来了兴致问:“什么是二八王子?”
“二八就是二八大驴呀,自行车!”谭露口气里夹着不满。
“呵呵呵呵,你真逗。”
“对了,你去你未来婆婆家给你吃什么了?”谭露问
"吃什么?饭呗!""啊?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谭露挠着头皮叫嚷着。
“吃的还不错,不过还是有点小小浪费。”李柚橙含蓄的回答。
“真是的,我每次去他家都是炸酱面,吃的我牙都发黑了”
“真夸张!”
“是真的!”
谭露想要继续说什么,她的电话突然响了,“喂,恩,啊?好吧,一会儿见吧!”她的语气很谦卑。挂了电话,谭露双手合十,眯缝着眼睛,充满歉意:“柚橙,不好意思,我得走了?”“怎么了?”谭露无奈的说:“是程煜啦,他总是嫌小地方施展不开,想考研。”
“这是好事。”
谭露摇摇头:“如果考上就得走三年,以后肯定是不回来了,我该怎么办?”
“这有什么担心,跟他走呗,现在有理想的男孩子不多了,他可是潜力股啊。”
“你想的太简单了,能干的人留不住,成事的人都狠心,可是,我就是容易被他这种人吸引。”
“现在,他约你干什么去?”
“削铅笔。”
“什么?”李柚橙以为没听清楚。
“他做画图题没铅笔用了。平时都是我帮他削,我现在得走了,晚了他又该抱怨了。”谭露背起书包往后面一甩,大大的包盖住她的屁股,一颠一颠像挂了个屁帘,消失在楼梯口。
果然精神与温饱比起来,精神就变得微不足道了,李柚橙觉得自己还是幸福的,冬子对她很好,检讨自己总是抓住这些无谓的东西不放。冬子,这个名字一下子占据了她的整个脑子。“好几天没见冬子了,有点想他了。”李柚橙拨通了冬子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