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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花戒③

“知道戒指在这里,千方百计的来找回,却不知道是谁送的?”狐九对我的话存怀疑态度。

“嗯,不知道。”我很认真的打量着这枚戒指,想从里面找出更多的记忆,“好像……梦里送我戒指的那个人,我唤他……逆。”

狐九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他突然微眯起眼:“逆?”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将花戒握入手中,目光清冷,“我失忆过。”

“人总是会在强烈的刺激下忘记最令他心痛的事。”他看了我一眼后转向我握住戒指的手,“来找这枚戒指说明,对于忘记的人和事,你很在意。”

“也不是。”顿了顿,“只是好奇罢了。”

我摊开手看着这枚这么多年来依旧晶亮,完好无损的戒指:“我只是想看看梦里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将戒指重新放在树缝里,“对于已经过去并忘记的事情,我不想再深究。”很多故事经不起推敲,深究后的秘密有时经不起风霜雪雨。

狐九上前拦住我:“你不要给我,这戒指多漂亮,就当来着深山老林的礼物了。”

我立马使力将戒指按入树缝中,另一只手拦住他想来抢的手:“这个东西不属于你。”

狐九退后,双手环胸:“可你不是不要了吗?扔了多可惜。”

“那是我的事。”我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

“得了,不逗你了。”狐九好笑地揉揉我的头,令我怪不习惯的。

他努了努嘴示意我看天:“天色不早了,捕鱼和砍柴生火,你选一样吧。”从山洞到这里花了大量的时间,转眼间已是夕阳西下,这个时间从海洋渡过并不安全。

“你捕鱼。”说完直接向林中走去。

狐九目送人走后,转头朝龙血树笑了笑:“龙叔,好久不见。”

龙血树重新戴上自己的老花眼镜,认真地打量着狐九:“你小子,哈哈哈!”

狐九看龙血树笑得如此开怀,自己也不禁受到感染。

“我今年可不开花。”龙血树将老顽童的形象展现得淋淋尽致。

“我本没打算今年来的。”

“哦?”龙血树看了看远方正在招呼树枝的我,“那你们……”

“巧合。”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树枝向下弯曲,拍了拍狐九的背,对于他经历的种种,虽不能感同身受,却能知道有多艰辛痛苦。

“龙叔怎么不出去走走?”他发现这片森林人类的足迹越来越多,许多树木很可能被砍伐。

龙血树看着自己生活了那么多年的环境,有些感慨:“到了该出去的时候再出去,你们就别操心了。”

“多注意身体。”

龙血树很慈祥地点点头:“你小子可要好好努力了啊!”龙血树看清两人现在的情况,笑着鼓励。

狐九耸耸肩:“所以现在要苦命的去捉鱼了。”

“少来了臭小子,这可是你最拿手的,快去快去!”龙血树故作不赖烦地催促。

狐九笑笑,自行去了海边。这座岛周边没有浅水区,要潜入海里捕鱼不是件易事,所以会消耗大量的时间和体力。

而另一边的我,边用法力砍木枝边想回去的办法。不是没想过自己通过法力做一艘木船,可是海上风浪与天气不可控制,小木船经不起那样的折腾,而大船的构造并没有外表上看得那么简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法力不想电视里说的那般轻轻一变就能出现一艘巨轮,需要自己的思维在里面,你是怎么想的,才能巧妙轻快的运用周边的材料。

当我回来时,狐九已经将鱼清理并串好了。

见我回来,他主动上前帮我搬运柴木,一个人将接下来要做的所有工作都包揽了。而我只好在他已燃起的柴火里添加一些干柴叶,保持火力旺盛。这里的昼夜温度相差很大,夜里生起火堆多了分温暖与和谐。

这个晚上没有惊心动魄,也没有勾心斗角,除开恶劣环境下会出现的难料生物外,现在更像是在度假,漫天繁星是这里最常见的美景。

“这么美的夜晚,是不是少了点什么?”狐九将鱼取下。

我抬头看像狐九,他将一条烤好的鱼递给我。

“少了什么?”

“睡前故事。”

“你还是小孩子吗?”用手轻轻撕下一片鱼肉放入嘴里,没有多余调料的掺和,原汁原味。

狐九对我的话充耳不闻:“之前你给我讲过一个故事,作为回报,我也给你讲一个。”

我继续撕着有些微微烫手的鱼,小心地挑刺儿。

“听说很多女孩小时候的梦想是做一位公主,不过不是每位公主都像童话故事那般幸福——” 这世上总有些因果毫无逻辑可言,却每每应验让人不得不信是宿命的安排。

公主生活的城堡往往在山林间的清水湖旁,或是浩瀚大海边的堡垒里,房间里的装饰往往是粉与白的相互映衬,蕾丝的蓬蓬裙挂满衣柜,欧式的干净大床上总会摆放着几个金发人偶,一切都美得如梦幻的童话世界。

从房间的窗台上看去,天鹅或是海鸥会在湖畔或是大海上飞翔,海里会有星罗棋布的小岛,湖里会有自由来去的小鱼。椰子树在海的四周环绕,杨柳会迎着风飘浮过湖面,而树叶无论在哪里都会沙沙作响。

公主的房间位于城堡的最高处,也是视野最好的地方,她是国王最宠爱的小女儿。从上望下去,十几二十米的高度显得自己的住处正漂浮于海上,而在海上飞翔的海鸥则显得那么渺小。

“这就是你的决定?”她坐在大理石的窗台上,双脚悬空于窗外,脚下则是那片浩瀚的大海,“即使下一秒我便从这里跳下去?”她是众星捧月的公主,她从未想过自己爱上的王子会喜欢上别人,而那个人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山村姑娘。

王子的眼眸好似倒映出天空的蓝,他没有说话,看着公主的眼神没有其他人那般热情与爱慕,他冷漠的瞳孔里更多的是寂静和沉默。而他的身后,是听到消息匆匆赶来的那位山村姑娘,她的眼睛里明显透露着焦急和更多的不知所措。

公主不得不承认,这位姑娘其实长得很漂亮,可是她不甘心。

“我真的会跳下去!”公主看着王子毫无所动,心里多了分震惊,声音渐渐趋于平静,“你一点都不在意吗?”

“我们并没有婚约。”

王子的话如利剑般重重刺穿了公主的心,她可以无理取闹,却不能拿没有的东西去威胁别人,从小的教育告诉她,那样会丢了王族的颜面。

泪水抑制不住地涌出早已红润的眼眶,她回头望了眼窗外的高度,平生第一次后悔自己住在这么高的房子里:“可是你曾说过你爱我……”

“那时是我无知,所以现在我改了。”

这样的话对于一个热恋中的人来说是绝对性的打击,公主绝望地喊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抛下我,我真的会跳下去!”

周围的护卫都摒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看着公主,他们想上前却又怕惊怒坐在窗台边的公主,他们比谁都懊恼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闪失,今日国王正好出巡,若是回来公主不在,他们可是会掉脑袋的。

那位漂亮的姑娘显然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被吓坏了,赶紧上前拉了拉王子的衣角,让他快劝劝,却被他拉开,反而握紧了姑娘的手。

“你跳吧。”三个字给公主带来的可谓是地狱般的绝望。

她的心猛地一寒,除了他还是那样冷漠的眼神外其他人都无法置信地惊呼出声,这样的反差带给公主的视觉冲击更强烈,她仿佛听见了心人被残忍撕碎的声音。

“好啊。”公主的心情突然尤其平静,她狠狠地将眼泪擦干,笑着看着眼前这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办?突然很后悔当初遇见了你。”

“我不后悔。”冷漠的声音在公主跳下去的那一瞬间响起。

公主很惊讶地回头,可是身体离那间屋子越来越远,她清楚的看见,王子慌张地冲到了窗台边,想去抓住她的手却落了空。

“鱼烤好了。”狐九将另一条放在自己面前。

“你想告诉我什么?”我从不认为眼前的人会无缘无故讲故事。

“你说这王子到底爱不爱公主?”

“爱吧。”在最后那一刻,若不爱,怎会惊慌,那跟他之间的态度截然不同。

“我认为不爱。”

“为何?”

“不要用生命做赌注。”他的话有些临摹两可,并且话中有话。

我将吃完鱼所剩的木棍放入火中。

“救人不是一命换一命。”他说的是我那次不顾一切跳海就那位舞者的事。

“我本可以安然无恙。”

“可是你并没做到。”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也无法否认什么。

“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若不是我,你已经死了。”

好吧,若不是狐九一直在海面上发现我的不测下来救我,或许我正如他所说,命归西天。

在燃烧的火焰中,我轻声对他说了声:“谢谢。”随后重复着他所说的话,“不用生命做赌注。”用一个故事来诉说他的想法与告诫,说这人心思紧密也好,说他委婉含蓄也罢,至少我对他更多的是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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