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向沐清雨招手,沐清雨微笑着点头,把手上的药丹盒子递给拓拔锦醇,对拓拔锦醇和苏婉欣说了句,“祝四皇子与四皇子妃永结同心,情比金坚。”
拓拔锦醇俊脸上挂着一抹柔和的笑意,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中满是多情之意,接过盒子,“沐神医有心了,清雨,也辛苦你了。”
沐清雨是天下第一美人,他父亲是父皇看重的太医院之首,她自己也是能医善毒,把她纳入自己的囊下,对他也是颇有好处。
苏婉欣的心思一直在拓拔锦醇身上,注意到他眼中对沐清雨的满意和打量,心里早已嫉妒得要疯了,隐晦阴狠的扫了沐清雨一眼,牵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清雨妹妹,难得见你一次,等下我们姐妹俩一定要好好聊聊,最近帝都可有不少趣事呢。”
沐清雨听不出她的语气,只当她是真的想跟自己聊天,想到自己长久未出门,身边也没有什么知心好友可以交谈的,苏婉欣她也听过一些传闻,听说是个温柔大方的人,如今见她的笑容温和,应该也不难相处吧。
沐清雨心思翻转,对苏婉欣笑着说,“好的,只是要麻烦四皇子妃了。”
苏婉欣笑颜盈盈。
司徒洛宁见到,眉头轻轻皱起,突然问春季,“春季,你了解过这个沐清雨是什么样的人吗?”
她前世倒有听到一些有关沐清雨的传闻,但也只是说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太医院之首沐风的女儿,其余的并没有多大了解。
“沐小姐是沐风大人的掌上明珠,沐风大人对她非常疼爱。沐小姐从小就跟在沐风大人的身边,很少人听过她母亲的传闻,只知道她在沐小姐出生不久后就死了,所以,沐小姐可以说是由沐大人亲自带大的。但沐小姐深居寡出,据说只对医术感兴趣,深得沐大人的亲传,但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沐小姐很少接触外人,身边也从未有过几个朋友,性子可能会比较柔软单纯。”
春季将她所知道沐清雨的信息娓娓道来,她和秋雨在没到司徒洛宁身边侍候时,是跟在丞相夫人身边的,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信息。
性子比较柔软单纯?
司徒洛宁眉头皱得更深,也就是说有可能被苏婉欣利用都看不出来吗?
“春季,你明天找个机会,稍微提醒沐清雨,叫她注意一下苏婉欣。”
“是。”
司徒洛宁抿着唇,淡淡看了一眼已经坐在皇后身边的沐清雨,她能帮她的,就这么点了,人各有命,若是不醒悟,那便听天由命吧。
明月高悬,夜凉如水,此时的殿堂内里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两座的宾客更是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司徒洛宁眉宇间闪过一丝厌恶和倦怠,她喜静,最是讨厌这些虚伪喧哗的画面,与其一直坐在这里活受罪,还不如回去养精蓄锐,准备看接下来的好戏呢。
思及此,司徒洛宁蓦然起身,众人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愣,纷纷抬头看她,不明白她要做些什么。
拓拔锦醇作为醇阳宫的主人,今晚的主角,自然得出面,“神女这是要做什么?”
司徒洛宁神情漠然的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淡声道,“本尊倦了,尔等自便吧。”
拓拔锦醇眼色一沉,晚宴还没结束,司徒洛宁半途离开,这不是明显着要当着众人的面落他面子吗!
也不想想,司徒洛宁何曾需要给他面子,就连这次晚宴,司徒洛宁来的原因,也只是想稍微提醒一下苏婉欣,要她不要太嚣张。
拓拔锦醇勉强笑道,“神女为何要突然离席?莫非是本皇子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是饭菜不合口?若有,神女尽管提,本皇子一定尽力。”
一派主人作风的模样,他越是温柔体贴,越能体现出他作为皇子甚至未来皇帝的大度胸襟,也从另一面衬托出司徒洛宁的任性妄为。
就算她是神女,但中途离席似乎也不太好,若是有什么重要的原因就罢了,还仅仅是因为倦怠的缘故,这可真是太任性了,而且根本就没有把皇后和四皇子看在眼里嘛。
站在四皇子一边的众官员有些愤恨,皇后也是一脸阴沉的看着她,这司徒洛宁,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了!
“确实倒胃口。”不管是人,还是事。
司徒洛宁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话,嘴角一抹讽刺,令拓拔锦醇愣在原地,众人惊讶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当场说出不待见四皇子的话。
有些官员就坐不住了,苏志日猛地放下酒杯,“神女是否是太过放肆了些?今日是小女和四皇子的大婚之日,神女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坐到最后再离开?这么一点时间,神女应该还是有的吧?”
按照苏夫人和司徒府二姨娘的关系来说,苏志日和司徒青云本应是一个阵营的同谋,可是恰恰相反。
苏志日固执死板,最是看重规矩名声,但司徒青云却因为司徒洛宁的缘故,成为皇上最为宠信看重的臣子,他早已嫉妒在心,这也是他与司徒青云不合的主要原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是四皇子阵营的人,但司徒青云却是中立派,而且现在还隐隐靠拢拓拔锦灏一方,两人注定不合。
连带着,苏志日也是相当看不惯司徒洛宁,认为她仗着占卜师的身份太过娇纵任性,完全没有一丝占卜师的风范。
“放肆?”
司徒洛宁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轻笑出声,旋即眼神一厉,“本尊看你才是放肆!本尊何等身份,就连陛下都不曾说本尊放肆,苏将军又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对本尊评头论足!”
司徒洛宁顿了顿,眼睛危险的眯起,“还是苏将军认为,苏婉欣嫁给了四皇子,成为了四皇子妃,苏将军就认为你有资格跟本尊大呼小叫了吗!?”
“你!”苏志日恨得磨牙,“本将军从未有过这个意思!”
“没有便好。”司徒洛宁冷笑道,那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往众官员身上一扫,含着一抹难以言说的危险,“本尊做事从来不会看他人眼色,也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同意和准许,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一点想必苏将军心里应该是有底的吧。”
这一番话,看似是对苏志日一个人说的,实际上是对在场所有人说的。
司徒洛宁这是在警告他们,也是在提醒他们,时刻记住自己的本分。
众臣在接触到她的目光后,连忙心虚的移开,仿佛在她的目光下,自己已无所遁形,被扒得干干净净。腿肚子都开始打颤,后背已经渐渐冒出些许冷汗,心里后悔刚才怎么管不住自己的情绪,司徒洛宁乃是我国的占卜师,最是擅长未卜先知,天底下的事情她有什么不知道的,恐怕方才已经有些惹怒她了。
“神女莫要生气,父亲也只是说话急了些,并没有对神女不敬的意思,欣儿在此代替父亲,向神女道歉,望神女多加包涵,不要责怪他。”
苏婉欣笑得温和,嘴里说着歉意的话,心里却已经恨得牙痒痒的,该死的司徒洛宁,竟敢当众落她和父亲的面子,可恶!以后一定要她好看!
司徒洛宁挑眉,正想说话,大堂内又响起一道邪魅又带着戏谑的声音,“四皇嫂此言差矣。”
众人望去,原来是五皇子拓拔锦沽,只见他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撑着下巴,嘴角挑起一抹趣味的笑容,一举一动透出他的性格,放荡不羁,却又邪魅迷人,惹得在场的女眷们又是频频心动,脸红不已。
五皇子拓拔锦沽是兰妃之子,兰妃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妃子,家庭背景虽不如皇后那般显赫,却也是搬得出丶台面的,五皇子也算是德才兼备,虽说纨绔了些,但也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按理来讲,他也是有望成为下一任皇上的皇子之一。
可偏偏,这位皇子就在他齐冠的时候,当着皇上和众朝臣的面子,说他并无意于庙堂,更不想当皇帝,只想做一个逍遥王爷,快意于江湖。
更加令众人奇怪的是,兰妃竟然对此毫不阻拦。原本众人以为那日的话只是拓拔锦沽的戏言,过几天就忘了,未想到自那以后,拓拔锦沽就直接搬出了皇宫,常年在江湖中流荡,只是偶尔才回宫陪兰妃几次。
除了这点,众人都知道五皇子与灏王的感情最好,原因就在惠妃当初救了五皇子一命。所以,有人就讲,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五皇子不想与灏王争皇位,所以才退出了。
不过即便拓拔锦沽是站在拓拔锦灏的阵营中,拓拔锦醇也从不把他看在眼里,没权没势,只有一个皇子名号而已,成不了大事。
拓拔锦沽勾着唇瞥了一眼司徒洛宁,而后看向苏婉欣,慢悠悠道,“本来嘛,本王认为,今天神女能够得空过来,已经算是对四皇兄和皇嫂的最大恩德了。天底下只怕是个三岁孩童都知道,神女每天要为天下百姓和父皇祈福占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