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有媒体在注意,她说她已经无法拥有普通人的爱情了,不想连普通人的生活都失去。正好公司有这个提议,也可以帮我这里转移一下注意力。”
他的回答平实直白,态度有一种洗炼过后的纯粹。被薇薇安打上“廉价”甚至“卑劣”标签的手段,他待之如路边捡起的小石子,只为于水面激起层层涟漪。
“明明是我跟公司抗争了半天,还对男朋友心怀歉意,甚至跟你说话时还要注意躲避镜头。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反倒成了我不够豁达了。”
薇薇安起身边念叨着,耳语般小声。偏偏他怕薇薇安站不稳,俯身靠过来,所言皆落入耳中。
“本来女艺人,尤其你还是女偶像、女演员对这种新闻都会慎重些,也应该慎重些。这一次如果不是你的公司先提议,我也不会起这个念想。当初有想到可能是场双簧,不过到现场见到你怪怪的。既然你是不愿意,我当然也不会勉强。”
他自有一种宠辱不惊的气度,跟那个在自己面前动辄脸红、任性、霸道得像孩子的男人太过不一样。他得靠近带来压力,身体自然微微紧绷,周身线条旋即明晰起来,连眼睛都有神一些。
“那么我也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他跟薇薇安隔开一拳的距离,礼貌又不失关心。
“请问吧。”
“我出道前的那些事,真的这么悲伤吗?还是你有什么私人的理由?”
“如果我说,我哭是为了其他人,会不会显得太没有礼貌了?”
双手放在外衣的口袋里,双目直视前方,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这句玩笑话,是薇薇安开始信任他。
“这样就好。聚餐的酒桌上把小女生惹哭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声。”
“男朋友”也好,“其他人”也罢。他分明都听到,却只字不提。一如薇薇安对他的那个“她”也没有刨根问底。两个成熟的人自会有这般周全与默契。却也因此划开了两人关系的分际。跟此刻彼此身边皆有人同行无关。跟学识、个性、家世等无关。跟虚无缥缈的感觉或者缘分无关。本来会跟我们的生命起纠葛的,都是那些要无事生非,无风不起浪之人。
“明明剧本里头也写着我哭了呀,如果这样不满意,干嘛还要写这样一个任务出来给自己添堵呢?
是到了此刻,解开了心结以后,才想起委屈来。
“虽然他说你是花瓶,可我总觉得,比起小良和我,他好像还要更喜欢你一些。”
有些意外陈建飞大哥的回答,可是也并不转头看向他。走在陈建飞前头约一个身位的距离,轻轻抬眼看向酒店的天花板,装饰精美到略显浮夸。任何东西一旦超过约定的分际,即便是美的也跌落陈俗气。
“我大概是那种最庸俗的那类人吧。还是喜欢漂亮就说漂亮,欣赏就说欣赏那种老实直接的表达方式。”
目光无可选择一直落在薇薇安背影上,陈建飞露出今晚难得的笑容。她并没有认同自己的判断,陈述心意依然选择了婉转的方式。聪明又漂亮的这个女人,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的这个女人。偏偏太过清醒的知道,这个动人的身影唯有隔开这样恰如其分的距离方能得见,是关系清明的两个人不带任何私心方能彼此欣赏。携手同行却是截然不同的境遇和面貌。
当他面对这个女子,并没有涌起多余的好奇心,这样多好。
薇薇安的头现在却开始有了点迷糊,酒劲上头,意识仿佛飘离了躯体,清醒而独立。她知道自己面对车瑾锡时总是刻意的任性,觉得他都知道自己心意的同时,也是有那么一丝的不确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