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杀青后,她拜托经纪人李饶来暂时不要接其他的工作。一门心思投入到摄影展的准备工作中去了。而编剧大人自己,用光速确定了需要准备展出的作品之后,便把一切琐碎事都交托给薇薇安,自己做甩手掌柜去了。
经纪人李饶来也只是由着她。随着电影的下映,薇薇安暂时的消失于大众的视线当中,喧嚣一时的那些报导终于也有了湮没的迹象。舆论曾经给予她的挫败与伤害,接连两部作品带来的自我否认与挣扎,她都需要时间一一消化与平复。
车瑾锡也是忙,家里也鲜少回来。那个没有获得答案的求婚也不复再提及。终于接了新作品投入拍摄的李莉姐姐偶尔打电话来关切,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说,肯定是为了赶行程方便,又勒令他们在公司宿舍住了。因为她语气多有笃定,薇薇安也没有多心。
前一天晚上也是确认要展出的照片到后半夜才睡下,是否也隐约期待,或者潜意识里在等着谁。她不跟自己的心意纠缠,一如困倦至极之后自然可以入睡,挚爱的人总是能够相守。她只是想这样简单的相信而已。
清晨就被电话铃声吵醒,没有工作的日子里,经纪人李饶来这种行径太过冒失。没头没脑让自己去看某个没听过的博客。敷衍着回答,只想尽快结束通话可以继续睡。心思轻易被戳穿,勒令看过后十分钟内给他回电话。
单调的界面,点击率也是普通,置顶的那篇文章贡献了其中一半以上。标题起得很是俗气,“陈建飞&薇薇安,假戏真做之蛛丝马迹大揭秘”。即便是没有多少人气的剧集,也会有沉迷当中的观众,幻想一下男女主角假戏真做的剧情再寻常不过了。“对视、微笑、俯身致意”,每一样都有深意。自家经纪人不至于如此没见过世面,拿这种事情小题大做。
点开内页看到详情,不禁隐隐有些头痛。十分扣题之处,所列举的倒真真只能称得上蛛丝马迹,偏偏这每一个蛛丝马迹都有照片佐证,而非信口开河。而且照片出处众多,有各主创的粉丝拍摄,有从偶然撞见拍摄的路人网络上收集来的,也有偶尔光顾的饭店咖啡馆老板贴出来招揽生意的照片,反倒是剧组放出来的花絮照片取用最少,因而显得可信度更高。
当然其中大部分都可以用一句“很亲的前后辈”,或者是“很好的朋友”搪塞过去,画面上比较微妙暧昧的大约有三四张的样子。可是至少自家经纪人该是知道原委始末的。特意叮嘱自己回个电话,定是为了狮城出外景的那张照片。
薇薇安自己也有些惭愧。从来都是工作优先的人,难得假公济私借工作之便跟男友旅行。也是想着狮城没有狗仔队疯狂粉丝,拍摄也都是安排在白天。甚至临出门前还不放心的各种叮嘱,要薇薇安推着他才肯走。明明自己赌咒发誓说会乖乖待在酒店房间。现在却出现了这样的纰漏。
其实当时在座的并不只有薇薇安和陈建飞而已,他们当时心中有介怀,跟这样“暗渡陈仓”的关系隔着天际。只是席间薇薇安的眼泪汹涌又莫名,偏偏女人的眼泪是导演编导二人的大忌,忙不迭要把麻烦推给陈建飞而已。
会被酒店里头的其他住客拍到纯属意外,并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人的粉丝,不过是觉得眼便随手拍下几张。放上网络也不过是习惯使然,并没有大做文章的企图。而且照片中的两个人或坐或走,都隔着礼貌的距离,并没有任何亲密的互动。本不是可以引发诸多联想的情境,却因为博主出色写故事的能力,演变成关系转折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而真正一锤定音的,则是最近那期谈话节目的那个一闪而过的画面截图。也许谈话节目选择直播的真正风险是在镜头而非台本。看到那段解说,薇薇安也不得不道一句佩服。根据桌子以上的部分两个人的手臂交错的角度推断,两个人的手应该是在桌下交握住。直播节目中能够出现如此低调隐秘的肢体接触,除了情侣似乎不该做第二种设想。
她纵容觉得能够捕捉这样不足一秒瞬间的粉丝能力强大,介意的却只是许久未见的某个人想法。爱情中的那个男子,并不是心胸宽广,笃定有自信的样子。会需要解释,需要说明,需要时时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