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眼见着薇薇安把出现在身边的男人一一归类为弟弟、朋友、前辈等各种位置,立场坚定到让人生疑。有时候跟丈夫儿子提及,他们两个却只肯相信这是女儿的推诿之辞,觉得自己总是想太多。
即使亲眼看着自家女儿一看就不是她会挑选的手表,也只是写了满脸的嫉妒而已。只是不晓得会是谁的心意,贴心又伤心。明明不可言明却又让她无从拒绝。这般为难又委屈的样子,是心动的痕迹呀。所以她才会那样突兀地捧着玫瑰花回家,做了二十年来从没做过的事情。
电话突然响起来,她为某人特设的铃声。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的地步,分坐两侧的父母和哥哥都被她这没由来的激动小小吓到。
“她一整晚都在等电话吗?”爸爸明明是对着哥哥说的话,却其实是在问妈妈。
“怕是有男朋友了。”亦是轻声回答,又像是自语。
爸爸和哥哥对视一眼都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若是有了男朋友,生日自然是要一起过的,哪有工作结束就乖乖回家吃饭的呢?妈妈亦不置可否。薇薇安既然有心回避,她是不想引起丈夫儿子好奇心的。自家丈夫这个大孩子可没有自己那份耐性,就连儿子也是暴脾气。
果然接完电话后的薇薇安心急火燎的要回她自己的住所,理由也是出奇的堂皇。说是高导演要送新的剧本过来,她要赶回去收快递。
纵是如此,她到住处时那个男子已然等在那里。没来得及换的舞台装,未卸尽的金粉闪闪,眼睛又是红红的,不是为粉丝的心意与支持哭过的痕迹,只是疲惫。他一心一意只是想着要亲口说声“生日快乐”,他一心一意只是想着他不可以在这个日子里缺席。他想要看看让他朝思暮念的容颜,他想要把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拥入怀内永远不放开。所以买了当地最后一趟飞魔都的机票,演出结束就直奔机场。
她应该责备这么晚、这么累还赶过来,她应该对这份心意道谢,她应该开门招呼客人进屋,她甚至应该给风尘仆仆的他倒一杯热茶。可却只是将自己埋入他的怀抱,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尚未平复的呼吸忽重忽轻地扫过脸颊。她的双手在他腰后交握住,抱得这样紧,隐隐透露着永不松手的气势。
连薇薇安自己都被惊到,见到他的那一刻,汹涌而来的思念之情。她对他竟有如此多的惦念、牵挂。平日里刻意不去触碰,刻意回避,思念却在悄无声息中堆积。她微扬起脸,轻轻合起眼,等待他的吻落在唇上,一往情深。
谁比谁更加思念,谁比谁先拨通电话,谁更期待即将到来的约会……情侣间可以用来计较的事情太多。她不够上心,理由说来倒很是堂皇,这是一段自然真挚的关系,不想它沦为一场竞技。
没办法开口反驳,不过是他在爱着她,比她更久,比她更深。
顶着繁重的古装扮相回保姆车里头休息,和经纪人李饶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昨天许肇南在他的节目里又提了这部戏的。现在他和吴伟良兄弟帮全员就是你这部戏的义务宣传者,每次只要有机会必然要帮你宣传新戏。刚才导演都过来跟我道谢呢,说是多亏了你,这出戏还没有拍完就这么有人气呢。”
薇薇安没法摇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献声许肇南节目片头的MV不过是寻常的工作,该拿的报酬也是一分不少。这样被当成大恩大德般念念不忘,心里总觉得不安。
“他们也是看约得这样紧,电影这边都定妆要开拍了。你还是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而且他们跟公司的事情能满得了歌迷,还真能满得了圈内人吗?!他们大概也是觉得受宠若惊的缘故。”
经纪人李饶来是看薇薇安的脸色一天天暗下来的,初初还能笑着说得给许肇南、吴伟良他们去个电话道歉了,后来略微颦眉,半开玩笑着说,“这是不是得请吃饭才可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