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昊,你让开下,我自己去看吧。”
“好,那我帮你扶着。”
柜子顶上有两张纸条,第一张,是她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年,他写下的:女人不能宠,越宠越有种,可是夏小水,我愿意把你宠得无法无天。
这纸条,是他在她的“淫威”之下写上去的,当时他比现在更加闷骚,甜言蜜语,从来不直说,她就气他不会哄女孩子,于是认真教导了一番,还让他发誓这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并且留下了证据,那都是他们相爱的痕迹。
第二张纸条上的自己还很新,应该是萧琛在一年前写的:夏小水,其实我都懂,无论我等多久你都不会回来了。
看见这样的话,夏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手指抚在那两张纸上,这上面应该有人经常打扫。他们相爱的痕迹,都有被萧琛很细心保存好,得夫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
“二嫂,你哭了?”
“我只是太感动了。”
“你们的故事,真美。”
“那是当然。”
晚上的时候,夏冰去见了宫本楚楚,就在那个小旅馆,那个她莫名其妙醒来便赤.身.裸.体和别人睡在一起的小旅馆。
那家旅馆已经不在了,换成了一家日式餐厅,可是这个地方,夏冰永远也不会忘记。
那一夜,她被陌生人压在身下,那是刻在她年华里的一道伤,时光辗转,疤痕始终无法抹去,但是五年过去了,人总是有进步的,当年她没有勇气面对,学业、家人、朋友都放弃了,只在日记中写下四个单词,十二个字母:This is the end。
就这样逃了五年。
五年后,她虽然依然被噩梦缠身,但是却不会也不愿因为这件事而离开萧琛了。
日式的餐厅,夏冰冷冷看着宫本楚楚,“你别告诉我,当年我被灌醉,然后被送到旅馆那件事与你无关。”
宫本楚楚微笑,似乎等的就是夏冰坦白的这一天,“不仅仅那一件事,当时林少哲被许宜妃设计,而你却也遭殃,那是我在背后教唆欧辰;许宜妃最后的堕落,疯狂地设计萧琛,也是我在背后操纵,没用的棋子,该让她自行毁灭;还有,米兰时装周上的吊灯事件,也是我的策划,原本我和马里奥合作的,可是那小子竟然也看上了你,在你的高跟鞋上做了手脚,让你躲过了那一劫;五年前,五年后,一直在幕后设计你的人,全都是我,该坦白的我已经坦白了,understand?”
夏冰眨了眨眼,半天没反应过来,她的道行到底是远远低过她。
等反应过来,夏冰直接将面前的水泼到了宫本楚楚的脸上,“你神经病啊!你乱说什么?”
宫本楚楚笑,“夏冰,真不知道该说你单纯还是单蠢,与其冲动离开过后再找回我说清楚,不如一下子把话说完说清楚。”
她示意餐厅的服务员将夏冰按在了座位上,夏冰被迫跪在榻榻米上,无论如何,她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穿着和服走路文雅,吃饭时将碗放到嘴边悄无声息,有礼有仪,行事作风让人仰慕,一举一动散发着十足女神气场的女人,会是一个蝎子。
最毒妇人心,她算是见识到了。
“宫本楚楚,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骗我还是认真的?”
“你看我像在骗你吗?事到如今,没必要了。”
“你知道我一定会在萧琛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
“你大可去告诉萧琛,看一下他到底是信任你,还是信任我。”
夏冰不说话了,他知道萧琛对宫本楚楚很是信任,这种信任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一个是他爱的人,一个是他的亲人,这世间,防不胜防的,都是最亲的人。
宫本楚楚见夏冰不说话,纤纤玉手重新帮夏冰倒了一杯茶,“不如,听我说说我的故事如何?我和萧琛的故事,比《那些年,我们暗恋过的男孩》更为揪心呢。”
“我现在连废话都懒得跟你说,你别恶心了,你和萧琛是表兄妹,你还口口声声说要爱他,这是禁忌,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你TM就是个心理变态!”
宫本楚楚也不生气,“樱花树下相靠的童年时光,寂寞时相互守候的少年时代,一起走过的大学四年,我们在一起整整二十年,禁忌恋又如何,你永远不会懂我的感受。”
夏冰根本不愿去听宫本楚楚的话,挣脱开按住她的人,离开前微笑着留下一句话,“你的故事再动听,但你也无法否认,从头到尾,都是你一厢情愿,萧琛不爱你,他爱的是我,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宫本楚楚,这是你永远不可能比得上我夏冰的地方。无论你耍再多的手段,你永远不可能从我这里夺走萧琛,再大的困难,都不可能将我和他分开。倒是你,继续犯贱,不如退一步,像艾小染一样,总能找到你的幸福,何必去当别人幸福里的杯具。”
宫本楚楚脸色微寒,依然笑着,“那我们就试试看,会是谁笑到最后。”
走出餐厅,夏冰缓缓吸了口冷气,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手心竟然全都是汗水。
宫本楚楚,如你所愿,他会相信你的话,他不收拾你,我也会收拾,等着,看谁笑到最后。
冬天的夜晚,雪停了,天上星空万里,将银色的大楼、纵横交错的街道笼罩在薄薄的银色中。
这座大都市像一只偌大的黑色怪兽,吞没了人们时起彼伏的回忆。
手机又震动了起来,是萧琛的信息:“傻小水,为什么寄给我一个安着红豆的玲珑骰子?要我学打麻将吗?”
夏冰一边朝等着她的萧昊挥手,一边输入着信息:“笨死了笨死了,不告诉你,自己去想。”
萧琛正埋头在五线谱上画着小蝌蚪,那枚骰子就放在他的眼前,他心情很美,因为夏冰送的东西——玲珑骰子安红豆,相思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可他还是要故意逗一下夏冰,“想不出来,既然不是特别珍贵的东西,那我送人了?”
收到信息的夏冰顿时火冒三丈,“混蛋,我再也不理你了。”
“好啊,那记得别理啊,对了,这么晚还不睡,吃夜宵没?”
“没有,连晚饭都没吃,饿死算了。”
“刚才谁说不理我的?”某人偷笑,冬天天气很冷,他想了想,“记得吃饱,夜宵尽量清淡点,我不会嫌弃你长胖的。”
“老子不饿,老子不吃!”
萧琛看见回复来的信息,失笑,”你再敢说句老子试一试?”
夏冰哼了一声,说就说,“老子再也不要理你了,现在就关机!”
“夏小水,不要以为我在温哥华就没办法去治你,小心我找人把你绑架到温哥华,然后共度春宵,反正是你先向我发出邀请的,什么玲珑骰子安红豆,相思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夏冰气死了,可是气着气着又对着手机傻笑,死萧琛,就爱装,明明知道还装不知道,“你真可恶。”
“老婆,你真可爱,我怎么可能舍得将这东西送人?”
“哈哈,其实那东西不值钱的,比起你送给我的东西,简直不能比,不,那东西不要钱,是我自己亲手弄的。”
“老婆,我爱你。”除了这三个字,他不知道该写什么。
“不要动不动说爱好不好,说不定你哪天就变心了,说出的话可是欠下的债啊。”
“不会变心的,要变早都变了。”
“现在的男人都爱变心。”
远在温哥华的萧琛,手里细细把玩着那枚玲珑骰子,含笑认真回着信息:“我和他们不一样。”
当这条短信刚发送出去后,房间里的灯光忽然全都灭掉了,黑暗中,一股奇怪的味道缓缓飘了出来……
萧昊开车送夏冰回去的路上,见夏冰目光一直飘忽在窗外,眼神迷离,不知道在神游什么事情,于是他问道,“怎么了,自从你见了宫本楚楚之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夏冰转过头,脸色苍白,“我……忽然觉得人好可怕。”这一刻,夏冰已经没了方才离开时挺直腰背的勇气,更多的是一种后怕。因为,如果宫本楚楚刚才想害她,很简单,她有无数种方式可以害自己再也见不到萧琛,当然,她也不会轻易出手,她还想在害了自己后撇清一切,好在萧琛面前装无辜。
萧琛……
夏冰轻轻吐出这两个字,再次叹了口气,“萧昊,有没人说过你二哥太过优秀?”
“他确实是个很优秀的人。”萧昊打着方向盘。
“他太优秀了,于是身边也围着太多优秀的女人,就想一朵怒放的花,被太多蝴蝶蜜蜂所包围,我也不过是其中一只蝴蝶……好累。”
“问题是那朵花从来只允许你来采它的花蜜不是吗?事实上,没有哪一段感情不会累。”
夏冰勉强笑了笑,忽然调转话题问道,“你知不知道她也喜欢你二哥,不,应该说是深爱。”
“不太清楚,他们不是表兄妹吗?”
“我有样东西想给你听。”夏冰决定先把一切都坦白告诉萧昊,“等下回到别墅,再给你听。”
回到别墅之后,夏冰捧着热奶茶将那只录音笔放在了桌子上,用眼神示意了下萧昊,“我想给你听的东西就在里面。”
萧昊神色微凝,“是关于宫本楚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