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她勇敢地冲上去拦住他的路,她说:我知道我不是最好的女生,但是我会努力做最好的自己,萧琛,我喜欢你。还有,那些传言不是我传出去的,我是在倒追你,但是没有厚脸皮在你还没承认的情况下硬到处说自己是你的女人。”
他却叹了口气,“那些已经不是传言,是事实,不是吗?……”
因为,那些传言,是他自己散播出去的。
她教会了他什么是爱,如何用心去爱。
她成就了他五彩斑斓的生命。
他整个人渐渐变得开朗了起来,因为她,他努力和人打交道,努力让生活变得更加有意义,那么那么努力,全是因为她。
可是突然的一天。
她消失了。无影无踪。
他的世界里一片荒芜,从此没有了生机。
他酗酒,他折磨自己,在没有她的世界里,他一直活在有她的记忆里。
他动用了很多关系,试过很多方法,却都无法找到她,甚至还曾得到她已经死的消息,当然最终被证明,不过是兄弟为了让他彻底醒悟过来而布下的善意的局,五年,整整五年,他都找不到她。
他找不到她,只好站在最高的地方,等着她找回来。
在那漫长的等待里,他的爱情世界只那么一个她,却只是一个记忆中的人,爱过的人,都会知道午夜梦回之时,这是怎样一种痛。
庆幸的是,五年后,他还是等回了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很笨,老是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
那个女孩很迷糊,被他拐到贼船了还傻乎乎给他占便宜。
那个女孩依然很勇敢,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勇敢去努力让对方更爱她。
那个女孩还老是自以为很聪明,其实她在心里骂他的时候,他总能一眼就看透。
那个女孩曾经闯进他的浴室,曾经在一场宴会上宣布要强了他,曾经一脚把他踹下游泳池,曾经和他在地铁里十指紧扣,曾经和他牵着手在月光下的花园小路上散步,曾经掏出钞票说每个月都要给他零花钱,曾经躺在他的怀里哼着歌睡在地老天荒中……
那个女孩还常常说,萧琛我鄙视你!萧琛你混蛋!
有人问我,为什么初恋在他心里那么美好,美好到要用一生去铭记,那是因为,那个女孩足够美好,让他念念不忘,整整五年,she is his sunshine,无可取代。
此刻,那个女孩就站在他面前,他想问她,愿不愿意再给他个机会让他从此守护到永远?
他还想告诉她——我爱你,夏小水。”
夏冰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泪眼朦胧,只想大哭一场,仅仅是因为感动,因为他的话,他的坦白,而感动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什么。
一直一直以来,她想要的,不就是这一幕吗?
这一刻,所有的不愉快全都从心间淡去,她必须要诚实面对她的心,她深爱着眼前这个男人。
五年来,不曾改变过。
人群中已经沸腾成一片,女人的尖叫,男人的起哄,尤其是两人曾经的老师、校长和同学,全都落了泪,要有多相爱,才能兜兜转转饶了五年,彼此的心中依然只有对方,幸好,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起。
人群中传来了呐喊,“萧琛太帅了!夏冰接花!接花!”
夏冰生怕这是一个梦,有些颤抖地伸手去接过那玫瑰花,玫瑰花上还有露珠,夏冰觉得这露珠的光芒真的是格外璀璨刺眼,但是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些露珠竟然全都是钻石。到底是他送的东西,是如此低调,又是如此奢华。
而在钻石的海洋中,静静躺着一个小小的信封。
他依然单膝跪着,笑着鼓励她,“打开看一看。”
泪眼将视线都模糊了,可是信封里的一切,她却看得无比清晰,那是六张照片,金黄色的是向日葵田,碧绿色的是绿茶园,烈焰红的是玫瑰花园,屋顶带着自动的天窗,阳台很大可以在那吃早餐吹晨风,最后一张照片则是从飞机上拍摄的全景,那是一个小岛,那是他给她的家。
那时候他就告诉过她,“你喜欢,那么以后我们的家就会是这样。”
眼泪大滴大滴掉落在照片之上,她没想过,她说的每一句话,他竟全都记在心上。
他轻轻在心里默念:你的父母毁掉我的半生,我要你的一生。夏小水,我要你一生。
夏冰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晕掉了。
手脚僵硬,肾上腺素急速上升,她幸福地只是落泪,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想开口骂他,你早点坦白不就好了么,也跟他说谢谢,她决定原谅他了,她想跟他认真过小日子。
他伸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然后变魔术般掏出一个盒子,打开盒盖,举在头顶,认真、专注、深情甚至还有些紧张问道,“夏小水,do you want to marry me?
盒子里只是枚银质戒指,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一看便知道是很古老的东西了。
“do you want to marry me?”他再次紧张地问了一句。
夏冰像被点穴了般,从头到脚,完全呆住了。
她以为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坦白道歉,却没料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向她求婚。
戒指,marry me,她穿着白色长裙,他穿着白色西装,浪漫海滩,亲人朋友们的见证,这一切,原来都是他早都策划好了的一场求婚。
这绝对是一场惊喜,她惊喜得完全呆住。
这一次,周围的人群更加激动了,“快说yes,I do!”
夏冰几乎是脱口而出,可是嗓子硬是紧张到无法发出声音,急忙中,她忽然听见了老人的哭声,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正对面,站着的正是已经苍老身子微微佝偻的姥姥和姥爷。
竟然是自己的姥姥和姥爷!
他们眼睛中含着泪,朝她笑着点头,“丫头,快答应啊!”为人长者,最期待的莫过于能在有生之年,见证自己的孩子能够幸福了。
夏冰收回目光,一边落泪一边笑,一遍遍重复,“yes,I do!”
所有人都在欢呼,除了那三个天涯沦落人——萧昊、林少哲、宫本楚楚。
萧琛亲手将戒指戴在夏冰的手上,一把抱起她,旋转,旋转,再旋转,紧张的心此刻满满全是雀跃,四面八方的人也全都围了上来,打开了香槟,酒香四溢,喷得她和他白色裙子全都湿透了,这一夜,是凌乱而缠绵的。
萧琛将捧起她的脑袋,当着所有人的面,深深吻了上去。
狂妄的,霸道的,这十多天的眷恋,在这一刻爆发,他迷恋她的人,迷恋她的身体,她的体温,还有她唇齿间淡淡的甜。
如何能不激动?如何能不喜悦?整整五年,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
五年前大学那会儿,他还只能和宿友聚在一起看饭岛爱、******、大浦安娜,却谁也不知道手枪以外的真实滋味;五年后,一朝尝到肉味,从此君王不早朝,也更加坚定了他想将她正大光明娶回去的想法,要她一辈子都不够。
此刻,她答应了嫁给他,天地为证,所有人都是证人,他不会让她再有机会逃走。
她是他萧琛的女人,只能是他的。
这边,热火朝天,被感动、喜悦和幸福包围着。
而那边,三个天涯沦落人却是各自有各自的心事。
夏冰暂时逃开人群,让萧琛应付着一切,跑到了一直坐在巨石之上,静静听着海浪声的林少哲身边。
“林少哲——不许不开心——”她朝着大海大喊着,大海如果听到了她的心声,请一定要让林少哲也幸福啊!
林少哲转过头,眉目隐藏在夜色中,看得不是很明晰,“夏冰,你真的决定要和他在一起了吗?不怕再受到伤害?再到夜店买醉?”
他朝她伸手,她递上自己的手,他一把将她拉到巨石上,两人并肩坐着,她道,“哪一段爱情不会让人受伤?因为受过伤,所以一切才显得弥足珍贵。只要他说一句爱我,那么我便愿意粉身碎骨浑在所不惜。”
眼下,宫本楚楚的事情差不多算是解决了,是她太小心眼了,她唯一不解的便是,他为何会对她忽然凶忽然好,他说带她去日本奈良之后,一切便会真相大白,她隐隐有股预感,真相一定很是鲜血淋漓,也许会是她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
但是,她知道,过了今夜,他会一直站在她身边。
他叹息,她对于他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只要她愿意,只要她回心转意,那么他粉身碎骨,同样再所不惜。
转过头,他认真看着她,“你知道的,只要你幸福,我永远不会去破坏,我祝福你。”同样,也会永远默默守候你。
对上林少哲欲言又止的目光,夏冰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好像一个人?”
林少哲贼笑了下,“你才想起来?”
原来,他和她,第一次相遇,不是在地下车库,而是在初一那年。彼时,她刚转学到B市,他亦是。
夏冰笑了,这真是一个惊喜万分的夜晚,海风带起一股腥味,笑着笑着还是落泪了,这泪中包含了怎样的一种情绪,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情窦初开的那个年纪,她也曾对他有过懵懂的感觉过啊。
可是,那不是爱情,顶多算得上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