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脸的嚣张跋扈,下巴上扬,恨天高踩得噔噔噔的响,好像只好踩得那么响亮才符合她的身份。
男人一身西装革履,但是西装好像太小,紧紧的包裹着浑圆的肚皮,最鼓的位置,还露出里面衬衣来。他仿佛有些不愿意抬起头,一直略微低头,和身边的女人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他的表情,用一个成语形容,只有“贼头鼠脑”最为贴切。
但是皇城会所这样的场所,能走进来、敢走进来的,非但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还有一定的内蕴才能走进来。
所以,他们一走进来,有眼力的大堂经理便迎了上去:“你好,有预约了包厢吗?”
恨天高的红裙女人不耐的从LV手提包里拿出张闪着金光的请帖拍在了大堂经理手上,一句话不说的就继续往前走。
男人愣在原地没动,女人回过头,尖锐的声音喊着:“你到底走不走?傻的?”
男人赶紧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大堂经理为难的看着手里烫金请帖,这是三楼盛安集团季总的订婚宴请帖,可是刚才三楼的领班不是汇报了吗?季总宴请五桌共四十人,全部到齐。
那这张请帖又是什么意思?这上面的季总的签名,可是货真价实的手签字啊!
想了想,大堂经理拿出手机,打给皇城会所的老总,刘圆圆。刘圆圆正好是宴请的客人之一,找她就对了!
打通,刘圆圆接通,里头人声热闹。
没等大堂经理汇报,刘圆圆就冷冷的说:“你自觉的扣掉你这个月的奖金吧,别让我来扣!”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大堂经理一身冷汗,赶紧跑上三楼!
刘圆圆为什么不等大堂经理汇报就生气,是因为那两个不请自到的不速之客已经到达了三楼宴客大厅。
季诚安正在温和的致辞:“……我的絮絮让我从很久以来都没能明白吃饭有什么用、睡觉又有什么用的困惑中走出来,让我体会到了食物的美味,让我体会了熟睡的酣然。正因为我尝到了甜头,所以,我要把她留在我身边,为我做好吃的食物,陪我一起睡觉。”
宾客们为季诚安这样温柔的打趣逗笑了,鼓起掌来。掌声未停,恨天高的声音出现了,那么响,和温和的笑声、掌声格格不入。
大家都望向了这不和谐的声音来源。
韦慧,爱穿鲜艳大红,爱蹭恨天高的女人,就是她。
季诚安温和的笑容在看到她的时候停了停,复又微笑着。而季诚然,已经站了起来。时末凡则转着手里并没有斟酒的小酒杯,眯着眼睛看着来人,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韦慧放肆的扫视一圈,发现只认识刘硕景兄妹、时末凡、桑宁若姐弟两人——他并没有见过桑能、方绒絮之外,其他的人都不认识。虽然看着似乎都有头有脸,但是一个个的穿着打扮并不是什么当季新款,也就以为都是些不上档次的人。
她哼笑一声,声音尖锐:“我说弟弟啊,订婚怎么能不叫我这个表姐呢?”
方绒絮从韦慧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就握紧了季诚安牵着自己的手,担忧的看着季诚安。季诚安回她一个安心的微笑,点点头。
季诚安仍是笑着,说:“来者是客,服务员,加张椅子。”避而不答韦慧的问题,只是让人加椅子。
时末凡站起来,拍掌示意服务生,把椅子加到自己身边。
韦慧声音难听的喊:“我才不要坐在哑巴旁边!晦气!”
季诚然眯着眼睛:“我这里呢?”
韦慧又重重的哼了声:“你?你问问你身边的那个女人愿不愿意?!”
桑宁若从他们踏进来,目光就定在韦慧身后的男人身上,脸色一点一点的白了。
那个男人,从进来就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是即使是这样,桑宁若也一眼认出了他,她死死的瞪着他,脸色一点点的变白,手心里全都是汗。
季诚然此时关注到桑宁若的变化,但是也以为桑宁若在担心季诚安,所以关注点也是在季诚安那。
“当然不愿意,那么请问你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季诚然沉声。
五桌客人,这时都从开始的一时的疑惑变成了然,根本懒得管这两个不速之客,带孩子来的,让孩子好好吃饭,大人则坐着非常淡定。
韦慧的脸色变了变,抬起下巴哼了声:“你女人身边,假的那张椅子,可不是我坐的!”
桑宁琤容不得别人招惹自己的姐姐,何况是韦慧这种神经病,他朗声说:“好走不送谢谢了。”
韦慧脸色又变了变,急忙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才说:“盛安集团的总裁季诚安是养子,坊间传言他和无血缘关系的弟弟季诚然相爱情深,不知今天在座的大家知不知道?他娶妻可只是为了名声!”
又是烂掉牙的所谓的兄弟相爱!
时末凡径直站起来,走到韦慧面前,他比穿着恨天高的韦慧还要高一个头,他盯着韦慧,眼里的火几乎要烧出来!
韦慧往后退了一步,嘴巴继续胡说:“哦不对,是三个男人的爱情,差点把哑巴忘了!你们是都不知道这是出多好的剧本!”
韦慧边说边看着来宾们。
可谁在理她?甚至看都没看她。
而这时,桑宁琤终于知道韦慧身后的是谁了!
因为,桑宁若苍白着脸,连桑能都变得脸上血色全无,突然紫绀了唇,连呼吸都变得急快!
桑宁琤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喷出身体,将他全身都气得发抖!他不管韦慧,直接开了轮椅到了那个男人身边,厉声喝道:“滚!滚——”
季诚然突然明白那是谁了!
他大步的上前,冲韦慧和男人吼:“马上给我滚!时末凡,把这两个人扔出去!”
时末凡求之不得,伸手拎着韦慧的衣领,不顾韦慧那裙子是一步裙,半拖着要把人拖出去!
男人目光躲闪,没敢抬头,畏畏缩缩的。
韦慧连忙尖锐的叫:“桑宁若你还是人吗?你姐弟三个还是人吗?巴着盛安集团吃香喝辣,蹭着治病的钱,你们的爸爸呢?流离街头,食不果腹!桑勇,说啊!”
季诚安的脸色也变了,他不怕韦慧,韦慧再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是,韦慧带了的这个人,这个人她是怎么认识的?
时末凡愣了愣,手劲松了。韦慧急忙趁机挣脱,在一边尖叫:“这是桑宁若的父亲,我那亲亲弟弟的女人!这种女人,肯定是看上盛安的钱,所以才巴着我弟不走的!在座的人你们可看好了,这个恶毒的女人是怎么对待自己的父亲的!”说着,韦慧伸腿踢了脚桑勇!
一直畏畏缩缩的桑勇被韦慧踹了一脚之后,像打了鸡血,突然抱着桑宁琤的腿嚎叫起来!
“小琤啊,你怎么能让爸爸一个人无家可归呢啊?你吃香喝辣的,有人包你工作一个月那么多钱还让爸爸无家可归?桑宁若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教得弟弟都不认爸爸,你这女人真是恶毒!”
嚎完,桑勇迅速换了季诚然的腿抱着,假声嚎哭:“季总啊,你和你哥情投意合也不要祸害别人家的女儿啊,用钱包养了我女儿,再和你哥做苟且的事情,季总你真是……”
话没说完,桑勇肥胖的身体又非常迅速的跑到桑能身边,摇着桑能瘦弱的身体极限嚎哭:“我养你那么多年你怎么就被你那恶毒的姐姐给说几句就不管你的爸爸了?是不是被她威胁了?是不是你要是管我就不帮你治你的心脏病了?你的脸色那么难看你是不是发病了?你会不会死?你……”
终于,季诚然爆发了,冷着脸,上前把桑勇一把拎开,丢在地上,俯视他:“你以为韦慧承诺你只要闹场就给你的钱真的能给你?我告诉我,她现在已经没有了盛安集团的任何股份分红,你捞不到一分钱!还有。”季诚然一字一句,“不管是我和我哥,还是桑桑姐弟三个中的任何人,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给我滚,否则,就等着爬出去!”
桑勇被吓到了,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出去了!
韦慧急了,在后面大喊大叫:“你给我回来!你那债不用还了是不是?你给我回来你个贱人!”
时末凡一把揪着韦慧的衣领,冷眼。
“贱人!贱人!贱人生的就是贱人,贱种生的都是贱种!野种生的都是野种!”韦慧急得跳脚,大喊大叫!
整场宾客没有多大的反应,都是沉着大气的人,什么小人没见过,仅仅言语言辞就想要动摇他们,做梦!
季诚安牵着方绒絮的手,让她坐下,自己则缓步走近韦慧。可季诚安被一双手按住了,那双手带着上了年纪的人特有的皱纹,但是掌心温暖、有力。
是方绒絮的妈妈。
方绒絮的妈妈拍拍季诚安的肩,示意他坐下。自己则叫来了服务员,在服务员耳畔低语一句。
服务员惊讶的点头,飞快的跑去为她拿她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