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是你说了谎。”安拉鹊转过头来，对我说，“你真的有母亲吗？”
这个问题让我感到一阵伤心；从小到大我都在问人们这个问题。“我没有说谎。”我说，“为什么他能这么肯定她不在这里？他叫衔山雁，但他也是人。他不会出错吗？”
他转头再看着衔山雁。衔山雁无奈地说：“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也没有办法。”
衔山雁走向阳台，避开了我们；我看见他打开了联络腕带，在和什么人联系。过了一会，他走回来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从迦南边缘向中心行进，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安拉鹊点点头。衔山雁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他们不说话。
“我问你们，”过了很久，我舔舐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说，“你们怎么确定你们相信的是对的？你们真的觉得，毁灭了肉体，就能得到意识的长存吗？”
他们仿佛不屑于回答我；他们没有转头。过了很久，安拉鹊才开口：“《手记》上写了。”
我猜的没错，他们也看过初版的《坎特冬屋手记》。我更正他们道：“上面写的是‘意蕴长存’，不是‘意识长存’。”
“这是一样的。”安拉鹊说。
“要是，连坎特自己都不确定呢？”我继续说，“要是这句话不是他自己说的呢？”
这下，他们一起盯着我。我被绳子束缚在身后的手停止了动作。“什么意思？”安拉鹊问。
“这句话并不是坎特说的。”我说，“这是一个难以解释的谜，我很难向你们说清楚。”
“那你怎能期待说服我们，”安拉鹊说。
“你们可以试一试，”我说，“我说的全是真的。因为我见到了坎特。”
他们的表情看上去迷惑不堪。“他疯了，”安拉鹊对衔山雁说。但我依然看得出，他们的脸上多了一层慌乱。
“我只是提醒你们，”我说，“也许你们最后发现的时候，会很失望。”
他们看着我，只是看着，不说话；这时，衔山雁联络腕带响了起来。他打开，一段脑波信号直接传入到他的脑中。
他听了很久，眼神凝重。“他们发现了什么，”他说，“在南边。”
安拉鹊点点头。然后他们又一起转头看着我。
“把他捆紧点，”安拉鹊起身，匆匆说，“别让他在我们走的时候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