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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遇袭(五)

“糟了!”这一刻,伊泽瑞尔的语气终于变了,再也没有了先前的从容淡定,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抹绝望。

……

绿衣小丑的突然出现,让小娜也是吃了一惊,但这一拳蓄力已久,此时再想收力俨然为时已晚,避无可避之下,小娜一咬牙,干脆保持着原先的轨迹力道不变的冲了过去。

杀一个是一个!

说来慢,实则极快,电光石火之间,一切都已成定局,砂锅般大小的拳头毫无花哨的率先砸中了那名穿绿衣服的小丑,只听得‘嘭’的一声,一股浓烈的烟雾瞬间弥漫了战场。

“完了……”叹了口气,伊泽瑞尔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完了?什么完了?”可乐听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于是好奇的问道,但伊泽瑞尔给予他的却是无声的回应。

……

冷月下,浓烈的烟雾渐渐褪去,视野重新变得清晰起来,这一刻,可乐终于明白了伊泽瑞尔的那句'完了',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单膝跪地,小娜大口的喘息着,一抹无力的憔悴,无法掩饰的出现在她那蜡黄的娇颜上。

烟雾有毒!

……

“神经毒气,由皮肤表层渗透进身体组织,麻痹感染者的中枢神经,使感染者至少几个时辰之内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毒性不是很强,但优势在于出奇制胜、防不胜防。”短短几句话,伊泽瑞尔说明了这种毒雾的利害之处。

“那小娜怎么办?”可乐焦急的问道,对于什么神经毒气的他一点都不关心,他只在乎小娜的安危。

叹了口气,伊泽瑞尔声音有些艰涩:“听天由命吧。”

……

一抹流光闪过,小娜身上的战铠重新化作了点点金光,收回了手环之内,在神经毒气的麻痹下,她全身几乎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已经无力再支撑这沉重的铠甲了。

银牙一咬,小娜挣扎着着重新站起身来,没有了沉重的铠甲,她轻松不少,努力挣扎几次,总算是勉强站直了身体,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豆大的汗珠儿不断的从脸颊流下,一双美目中满是倔强之色。

趁着这个空档,高大男子也是有些艰难的站起身来,与小娜重新对峙了起来。

“谁让你出手的!”忽然,高大男子开口了,但说话的对象似乎并不是小娜。

“桀哈哈......”男子话音刚落,只听得一连串刺耳的笑声,一名身穿黑红相半马戏装的小丑从四周的黑暗中走出,他一边走,一边疯狂的大笑,手上,还提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不知何物。

‘咕噜噜’,一甩手,小丑将手中的那个圆滚的物体朝着高大男子抛了过去,一直滚到他的脚边,那赫然是一颗刚刚割下的人的头颅。

这颗头颅的表情十分狰狞,似乎在死前受到了巨大的折磨,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高大男子的面色更加阴沉了。这张面孔,正属于先前被他救下的那只‘败犬’!

“你在玩火。”高大男子脸色阴沉的可怕。

“啊呀,你这么凶人家好怕啊。”将四根手指放进口中,小丑做抽一个瑟瑟发抖的动作,但很快,他便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血盆大口中露出一嘴发黄的大牙,“我就喜欢玩火,怎么样?有本事你来咬我啊,桀哈哈哈......”

“这笔账,我暂且记下。”高大男子咬牙道,随后,伸手指了指小娜的方向:“现在,立刻给我解了她的毒。”

“解了她的毒?”小丑表情夸张的瞪大了眼睛,使劲的扯了扯自己的耳朵:“我耳朵没坏吧?我不是听错了吧?你要我解了她的毒?”

“没错!”男子沉声道:“给我解了她的毒,我的战斗不允许使用这种肮脏的手段,尤其对手还是一个女人。“

“哈哈,女人。”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似的,小丑笑的躺在地上笑的打起了滚,滚了好几十个来回才勉强止住:“女人?刚刚是谁被打的跟条狗一样,现在告诉我说她是个女人,哈哈,笑死宝宝我了!”说着,小丑一吐舌头,头一歪,身子直勾勾的向后倒了下去,就像是真的笑死了一样。

“少废话,你解不解?”完全不吃小丑的这套把戏,高大男子右手微擎,一把利刃瞬间出现在了他的掌心,高大男子冷声道。

“解,我解。”好像很害怕似的,小丑一个懒驴打挺从地上窜了起来,高举双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动作,“马上解,立刻解。”

“快解,别耍花样,否则我真的对你不客气。”男子并未放松警惕,他继续沉声说道。

“嘿嘿,对我不客气?恐怕你没那个机会了。”忽然,小丑像是变了长脸似的,恐惧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狰狞的笑容。就在这一刻,原本滚到男子脚边的那颗头颅‘嘭’的一声炸裂开来,浓烈的烟雾从中喷涌而出。

......

“咳,咳咳......”这一次的烟雾并不是很浓烈,但还是呛的男子剧烈咳嗽,很快,烟雾散去,露出了高大男子的身影,此时的他,正跪趴在地大声的咳嗽着,尽管刚才他已经及时掩住了口鼻,但神经毒气依旧透过皮肤组织渗入了他的身体。

“你......”

“桀哈哈哈......”奸计得逞,小丑放肆的笑着,笑音是如此刺耳。

“混账!”男子拼命地想要挣扎着站起身来,但本就受了伤的他哪里还有力气,前后试了几次后皆是以失败告终,最后,他只能满怀一腔愤恨的跪趴在原地。

桀桀怪笑着来到男子身前,小丑一把抓住男子的衣领,强行将其从地上拽起,并将他那张狰狞的面庞凑了上去:“我早就猜到你这个呆板的家伙会这么做,所以提前给你准备了颗毒气炸弹,怎样?本小丑的神经毒气滋味如何?”

“我杀了你。”使尽全身的力气,高大男子抓起匕首朝着小丑刺去,但那软绵绵的动作哪里刺的到他。

微微侧身闪过男子的一刀,小丑一双小眼睛凶芒四射:“若不是看在主上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大卸八块扔进王水池里泡硫酸了,愚蠢的家伙。”

说罢,小丑不再理会高大男子,将其甩在一边,站起身来迈着标准的八字步朝着小娜走了过去。

......

“小娜可以赢的,对吧?她一定还有什么绝招没有用出来呢,对不对?!”看着小丑一步步向小娜逼去,可乐心急如焚道,然而,伊泽瑞尔回答他的依旧是无声。

“你说话啊!”可乐真的急了。

“没有。”一阵沉默过后,伊泽瑞尔终于开口了,但他的回答却让可乐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神经毒气的厉害之处就在于防不胜防,而且只要中了毒,哪怕是大罗金仙下凡,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那你还不去救他,还在这傻愣着干嘛?”短暂的呆滞过后,可乐的声音几乎是在吼了。

“抱歉,少年,我不能……“幽幽叹了口气,伊泽瑞尔的声音有些艰涩道,“你也知道,现在的我,是凭借科技的力量将一丝灵魂之力封印在海克斯科技手环之内,这样才能维持这种可以与你交流的灵魂体的,如果我……”

“行了!”伊泽瑞尔话还没有说话,可乐竟然硬生生的将其打断:“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到底是救人,还是不救?”

.....

“呼、呼、呼......”小娜口大口的喘息着,试图用新鲜的空气来稀释体内的毒气,但作用却几乎微乎其微。

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小娜的近前,小丑摘下头顶的帽子,先是躬身做了一个滑稽的鞠躬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当然,那一嘴发黄的大牙也不可避免的再次暴露了出来。

“你好,我美丽的小姐。”小丑用他那尖锐的声音叫道。

小娜没有说话,只见一抹银芒闪过,她的手中多了一把崭新的武士刀,单刀撑住身体,小娜沉默着,她在等待对方的动作。

“哦,我美丽的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看到小娜手中的武士刀,小丑仿佛很害怕似的向后连连后退,全身都开始瑟瑟发起了抖,“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小丑而已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抖着抖着,小丑忽然像是神经质似的愈发哀嚎了起来,并且一个人在那里手舞足蹈着,“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小丑连着说了三个为什么,每说出一次,表情就会发生一次转变。

“为什么?”他的表情充满了委屈、乞怜,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

“为什么......”他的表情充满了哀伤、沉思,仿佛在沉思这个世界为什么对他如此冰冷、残酷。

“为什么!”他的表情充满了愤怒、不甘,仿佛在悲痛他自己的身世,他的遭遇,悲痛他所受到的一切不公与折磨。他好恨,他恨这个冰冷的世界,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他忘不了那些把他当成是垃圾一样践踏的人,是这个世界背弃了他,是所有人背弃了他,他要咆哮,要毁灭,要让这个肮脏的世界为背弃他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

他要,杀!

眼看着,小丑就要彻底疯了,然而,就在他马上就要爆发的那一刻,忽然,小丑的情绪骤然平静了下来,那张滑稽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一丝表情,只见那张涂着鲜唇彩嘴巴一张一合,小丑一字一顿道:“从来没有人是真心对我好,他们都嫌弃我、侮辱我、嘲笑我,把我当作是垃圾一样肆意践踏,所有人都一样。”

当他说完这句话,手中忽然像是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手枪,枪口直指小娜,一双几乎全是眼白的眼里透出残忍的目光:“所有人都该死,去死吧。”

“嘭!”

......

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小娜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但枪响过了很久,她依然没有感到疼痛。慢慢将眼睛睁开一丝缝隙,小娜朝着前方看去,此刻,只见小丑那把手枪上缠满了着五颜六色的彩带,地上,还散落着一片彩色的锡纸。

“哦?”几乎将枪口捅进眼球,小丑表情十分不解的看了看黑漆漆的枪管,然后摊了摊手,手中的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小丑做出一个既无奈又呆傻的表情。

“啊哈哈......”忽然,他笑了,捂着肚子捧腹大笑,越笑越厉害,最后甚至笑的满地打起了滚。

笑够了,小丑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弹了弹帽子上的灰尘,再次躬身做出一个滑稽的礼仪:“开个玩笑,我美丽的小姐,请不要紧张,那么接下来,变次魔术戏法儿怎么样?”

完全不管小娜的反应,小丑说着,从衣袖里抽出一根白色丝带,将自己的眼睛蒙了起来,两只手里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两把匕首。

“呼、呼、呼......”小娜没有说话,她依旧是那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不要紧张,我美丽的小姐,这种飞刀表演我最拿手了,至今从未失误过。”小丑嘴里这么说着,脸上的表情却是愈发的狰狞:“前提是目标死亡不算失误的话!”

说罢,小丑手腕奇异的一抖,两把尖刀瞬间甩向了小娜。

“嗖嗖!”

“叮。”

清脆的声响过后,一切重归平静。

扯下眼睛上蒙的白丝带,小丑朝着小娜看去。

“啊?怎么会这样?”用嘴咬住自己的四根手指头,小丑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表情,此刻,只见小娜依旧用武士刀撑着身体站在原地,而小丑朝她甩去的那两把尖刀却都被弹落在了一边。

“我玩飞刀从来不失误的啊,这怎么可能?不行,我要再来一次!”说着,小丑重新将眼睛用白丝带蒙了起来,双手向背后一伸,顿时,十数把尖刀密密麻麻的夹在了他双手的指缝中。

“准备好,我要开始表演啦。”

“嗖嗖嗖嗖嗖......”随着一道道刺耳的风声,数十把尖刀一个不落的全部甩向了小娜,冷月下,每一把尖刀都散发着慑人的寒芒。

“叮叮叮叮叮......”

一连串脆响过后,四周重归平静。

“哦,我的上帝,这不科学!”当小丑再次扯下眼睛上的白丝带时,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此刻,小娜依旧拄刀而立,而那数十把甩向她的尖刀,无一例外的全部被她挡下,掉落在四周。

“呼、呼、呼......”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一淌淌汗水不断地顺着小娜的脸颊滑落,打湿了她胸前的衣襟,刚才看似小娜完美的抵挡住了小丑的所有攻势,当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抵挡那些飞刀时费了多大的力气,那一把把狭小的尖刀看似轻若无物,但真正抵挡起来,才知道每一记的力道都沉重无比,丝毫不亚于一些大型重武器的威力。

以小娜完好的状态来抵挡,当然不存在什么压力,但小娜中毒了啊,为了挡下这些尖刀,小娜已经用光了身体里仅存的一点力气,此时的她,拄刀的手都不在不住的打着颤,像是这样的攻击,哪怕再来一次,她都绝对没有挡下的把握。

仿佛看破了小娜此刻的状态,小丑再次掏出一把匕首,狰狞的眸子带着残忍的光芒。

“最后一次,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该死......”紧紧咬住牙关,小娜努力的挤出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最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

这一次,小丑没有缠那条白丝带,他举着匕首瞄准了许久,就在小娜精神快要崩到极限之时,小丑忽然停了下来。

“等等,我突然有了个绝妙的主意。”

打了个响指,小丑道:“来人,把那个那个……那个啥......给我推上来!”

四周的黑暗中,一辆巨大的炮台,在一名身高超过两米的’大块头‘忍者的推动下渐渐来到了小丑的跟前,满意的拍了拍巨大的炮筒,小丑再次发出一阵刺耳的笑。

......

“你救救她,我求你了,求你了好不好。”可乐几乎要急疯了,那抹久违的窒息再次涌上了心头。

“很抱歉,少年,我不能......”伊泽瑞尔依旧歉然。

“为什么啊!”

“因为我现在的模样不能被他们看到。”伊泽瑞尔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我也很想救小娜,但如果我现在出手了,我现在的模样就会曝光,到那时,很多无辜的人都会为此死去,这个数量多到你无法想象,为了小娜一个人的安危而让千千万万人冒如此巨大的风险,换做是你,你忍心吗?”

......

双手捧起一颗黑黢黢的炮弹将其塞进了炮筒内,小丑将炮筒对准了小娜,接过’大块头‘忍者手中的火把,小丑的笑声愈发的尖锐刺耳。

“哦,请不要害怕我美丽的小姐,或许这一炮会打歪,只炸掉你一条胳膊、一条腿,或者是你的半个身子也说定呢,如果真那样,你一时半会儿绝对死不了的,到时候,你还有时间向耶稣祈祷呢,桀哈哈哈......“小丑笑着点燃了炮台的导火线。

“好戏开场啦!”

“嘶.....”

随着火药与空气接触燃烧发出的‘嘶嘶’声,导火线越来越短,小丑和‘大块头’忍者皆是堵上了耳朵,然而,就在导火线还剩下最后不到一厘米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猛地调转炮台,小丑将黑峻峻的炮筒直指‘大块头’忍者,面对‘大块头’忍者一脸懵逼的表情,小丑仿佛很无辜似的摊了摊手。

“再见!”

“轰!”

漫天血雨中,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咕噜噜’的滚出老远,灼热的气浪中,还夹杂着‘大块头’忍者的一块块残肢断臂,至死,‘大块头’忍者都没明白小丑究竟是演的哪出戏。

“啊哦,威力好像过头了点。”小丑一副惋惜的模样道,“如果只是炸掉半个身子的话,他应该还能活一会儿的,那样的话,就可以听到他死前那最美妙、最动听的歌唱了,好可惜啊,桀哈哈哈......”

再次将一颗黑黢黢的炮弹塞进了炮筒,小丑将炮管直指小娜:“轮到你了哦,我美丽的小姐,或许,你能比他强一点也说不定呢,那样的话,我就能听到你临死前那美妙的呻吟了,桀哈哈哈......”

一丝冷汗顺着小娜的脸颊滑落,现在的她,根本就无力躲开这一炮,如果挨上,那么,她的下场绝对比先前的那个‘大块头’忍者强不了多少,甚至真的会像小丑说的那样,炸掉半个身子却没有死去,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哀嚎,这也正是小丑第一发炮弹没有直接炸向小娜的真正目的。

让死亡的恐惧彻底吞没人的理智,然后再用最残忍的手法将其杀死,这,就是拥有诺克萨斯第一杀手之称的恶魔小丑惯用的手段。

“嘶.....”再次点燃了炮台的导火线,一寸多长的导火线快速的燃烧着,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就在这短短几秒,小娜真正的领略到了恶魔小丑的恐怖与残忍。

三厘米,两厘米,一厘米......看着越来越点的导火线,小娜脸色苍白的闭上了双眼。

“轰!”熟悉的响声再次响起,小娜的心中只剩下了彻底的绝望,然而,就在这一刻,一个身影忽然横身挡在了小娜的前方。

惊讶的睁开双眼,小娜朝着前方看去,这一刻,小娜的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一点泪水模糊了双眼。

“伊泽.....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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