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沈竘还是没有主动和林秣搭话，两个人各忙各的，气氛一如既往的诡异。
手机响了起来，林秣侧头看了沈竘一眼，沈竘接通了，走到阳台处，语气很平淡。
“喂？”
“哥，你现在在瑞士吗？”徐棽打电话之前是有犹豫的，最后想了想，要是沈竘不忙的话就开口找他帮忙，如果忙的话就当是一次问候。
“对。”沈竘皱了皱眉，突然有些恍惚，开始想不通这件事怎么变成这样了？
徐棽听这声儿就知道不对，
“在照顾嫂子吧？”
“怎么？有事找我？”
“没有，没什么事。”徐棽语气很轻松，和沈竘完全是两个调。
“有事就说，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要是有事没提，最后出什么事只会更麻烦。”
徐棽沉默了几秒，沈竘几乎怀疑他是没信号了。
“有件十年前的事需要查，不过既然嫂子怀孕你就好好照顾她，我这边能使唤的人多着呢，不用你分心。”
沈竘也没客套，他对十年前的案子没什么兴趣，至少现在对于他来说，林秣的事比其他任何事都重要。
“我这边也有些用得上的东西，明天就要人给你送过去。等过几天林秣谈完生意了我再亲自去看看，你自己小心点。”
“嗯，那你早点睡吧。”徐棽本来想和沈竘谈谈林秣的事，但是又觉得不适合说出口，至少不适合在电话里开口。
“好。”沈竘挂了电话，回到房间。
林秣合上电脑，知道自己该休息了。
沈竘很想开口和林秣说几句话，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最后通通咽了下去。
林秣其实一晚上都没睡着，她不是在想她和沈竘的事，而是在想厉承源的事。她对别人的八卦确实没兴趣，只是这件事情关系到生意，让她觉得后面该怎么谈下去是一件很没有头绪的事。
沈竘早上打了几个电话，他以为林秣没醒，但实际上林秣都听见了。
“要是忙的话你还是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沈竘把刚挂断的手机搁在床头，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还没有忙到需要我亲自去处理。而且，我不是在照顾你。”
“我知道。”林秣就像是在和小孩子讲道理一般，不急不躁，话音很温和，“我也会照顾好肚子里这个。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也可以放弃这个合作，马上回去，或者找些人来照顾我。”
沈竘眉头狠狠拧了一下，显然不太乐意听到这种话。
“就这么想要我走？”
林秣有一瞬间真的很想放弃解释，但是想起自己闯的祸，还是把那刚蹙起的小火苗给掐熄了。
“我只是担心误了你的事。如果是小事，徐棽不可能找你，所以，我...真的没别的意思。”虽然只听到了早上的几个电话，但林秣也大致能推出是什么事。
“真的舍得放弃厉承源这个机会？”
林秣没有什么犹豫，点了头。她昨天想了一晚上，感觉目前厉承源这感情状态实在迷茫，要是她这个时候和厉承源有利益纠葛，风险性会大大增加，她没必要冒这个险。
“那你和我一起去德国吧，我不会让你脱离我的视线。”
林秣“嗯”了一声，陡然想起厉承源房间里那个女人，觉得自己和她莫名的相似。不免有些寒颤。
厉承源得知林秣要暂时放弃合作，倒是诧异了，赶在林秣离开前和她单独见了一面。
“半途而废，不像是你做事的风格。”
“我做事向来没什么固定的风格，不值得大惊小怪。”
厉承源轻轻笑出声，
“我想问一下，你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吗？”
林秣下意识想答一句“没有”，鬼使神差地又换了个答案。
“我想问一下，多年前有什么很重要的案子吗？”
厉承源嗤笑一声，
“多年前的案子多了去了，你父母那也算多年前。好歹给个时间吧？”
林秣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一时间竟答不上来。
“地点总有一个吧？”
“德国...”林秣是猜的，既然沈竘要去德国帮助徐棽调查，那目的地应该就是德国。
“德国...多年前...”厉承源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多年前德国那边发生过什么我不清楚，但是十年前港城有一波暗流倒是和德国有些联系。后来我查过，不止是港城，好几个城市都有点关系。但是闹出的事不大，也没什么重要的。还没你爸妈车祸那件事有意思。”
林秣没理会厉承源最后一句话里的冒犯，
“具体是什么事？”
“具体是什么事...那我需要回港城之后再查查，太久了，记不清了。”
林秣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失落的。
“怎么会愿意告诉我这么多？”
厉承源双手搁在颈后，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因为我觉得你们夫妻俩，挺有意思的。”
林秣对上厉承源的视线，好半晌没开口，看了看时间也该走了，就站了起来，
“那我先走了。”
“好。”厉承源没动，眉心微微拧着，其实他一直都没放松下来，很明显心里有事儿压着。
“其实...人得看清自己要什么，钱多钱少有时候也没那么重要，够用就行。人一辈子也就那么几十年，不管有多少钱，最后自己还是黄土一抔。如果活着没意思，天天算计来算计去，那和死了没什么分别，甚至，还不如死了。”
厉承源眼眸动了动，过了一会儿才笑了起来，
“所以林小姐得早点和沈先生把这误会给解决了。”
林秣没说话，直接走开了。一口气对厉承源说这么多话已经算难得，难道要再解释一下她和沈竘的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