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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赎前罪霍烈归天

“终于肯现身了,玉尊!”释离玉起身,冷冷道。

“你是?孤可不记得见过你。”斗篷男亦冷冷回应道。

“我只是个无名之辈,怎敢劳魔族之王记挂。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玉尊,杀师之仇今日就向你讨回!”释离玉作法招出自己的剑,剑身赤铜,名为:啸烟。执剑直面魔王。

玉尊一笑,揭下斗篷,露出真容:“释离玉!既然被你揭穿了,孤也不必藏着掖着。”

杀师之仇!诸位长老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他!那副面孔一直在山上这么多年,但没想到真实身份竟然是魔王玉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玄英怒不可遏:“师父究竟有什么对不起你!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

霍烈也怒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当年你第一个到奉天殿,想不到竟然对我们撒谎,故意陷害释离玉师兄!骗得我们好苦,还差点犯下杀害同门的大错!”

水璃万般不信:“居然是你!亏我一直把你当大哥看待!”

“呵呵,人生如戏,全凭演技,孤演得如何?若是师父那老头能早点将掌门交给孤,也不至于有这么多事。孤肯放下身段做人族这种蝼蚁之辈,不过就为了此时。今日我便要打开伏魔塔,念在同门这么多年的份上,孤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但胆敢阻拦孤者,杀!”魔王玉尊亮出一柄钢爪,一横,笑对众人。笑里藏刀,这副模样正是金武圣!

“魔头!玄黄殿禁地岂能容你放肆!金武圣也好,魔王玉尊也罢,今日定要你偿命!”玄英大喝一声,招出自己的太阿剑。

二话不说,水璃招出自己的雪魄剑,霍烈招出炙炎剑备战待敌。只有玄天德,看着空荡的袖子,有怒却又无奈:“我已经是废人一个,帮不了忙,有劳你们了。”

闪电噼里啪啦怒吼着,乌云不见幽月,黑暗主宰着一切。玉尊狂傲笑着,目空一切:“事到如今凭你们几只蝼蚁又有何作为!释离玉已死,玄天德又被我用计废了,两大高手如今都已不行。你们四个一齐上吧,免得怪孤以大欺小。”

是可忍孰不可忍!霍烈一马当先冲到玉尊跟前。炙炎在手举剑一挥,剑身飘逸划向魔头。魔头轻轻一笑,身形一掠避过火红的炙炎。身后却突然出现一柄太阿,玄英执剑出手,势如万钧,直取后背。魔头早已料到,钢爪往后一立挡住这一剑。谁知左侧又飘来一柄雪魄,剑寒如雪直攻软肋。眼见就要成功,突然间魔头消失无踪,雪魄飘了出去,差点伤到自己人。

玉尊转眼间在石碑前出现,离众人丈余,笑道:“破天剑阵!呵呵,玄黄殿的功法难道孤不会?孤早已料到你们会如此出招,还有一人想必在空中等孤很久了!”

是时,释离玉从天而降,一手催动啸烟,剑锋势不可挡如猛虎扑向玉尊。却见玉尊巍然不动,并不避开。他抬起双爪往上一隔,挡住。再一发力,竟将下落的释离玉弹回空中。释离玉并不罢休,在空中调整姿态,左手作诀,隔空御着啸烟与玉尊纠缠。右手化掌,运集灵力一掌劈下。登时地上为之一震,一道气波将花草震得左歪右倒。玉尊抬头,右掌也迅速出手接住上空来的这一掌。发力,青筋暴起,鬓发为之一飘。但见释离玉身形微微一颤,失去平衡从空中落下。

“师兄!”水璃一急,御剑直往释离玉底下冲去,接住释离玉。雪魄不堪重负,重重往下一沉,贴在地上。

抓住机会,玉尊横爪身形快如疾风,扑向分心的玄英:“有时间关心别人,不如多照顾自己!你太大意了,孤的掌门师兄!哈哈!”一爪横扫,力道如山坠。玄英情急之下,来不及将太阿御回防身,只得双手挡在胸前,正面承受这一击。登时这一击打在臂上,双臂通红映出几道渗血爪痕,又听得噼啪声响,想必骨头已然断了。负痛在手,无力再作诀,太阿失去控制重重砸在地上,入地一尺。看到玄英失去战斗能力,玉尊岂能放过,右脚一蹬,左手作虎爪之状,好一记掏心,直取心脏所在。

玄英见他来势已知避不开这致命一击,闭目静待死亡降临。已经感受到了玉尊的爪风,有些霸道狂烈。避不开了,难道我要死了么,师父,请恕徒儿不孝无法为您老人家报仇!

“铮!”一声清脆碰撞在他胸前发生,睁眼但见一柄断剑横在他胸前,替他挡住致命一击。

玉尊警觉,连退三步隔众人十丈,大喝一声:“谁敢阻孤!”

“玉尊!纳命来!”一个人影从远处飘来,少年模样,正是燕孤云。

“这个感觉,孤想起来了。是你!一直阻挠孤大业的绊脚石!释离玉!”魔王大怒,“千年前要不是你,我的女儿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孤要灭了你!”

“你的女儿于我何干,即便有仇就当冲着我来!与馨儿有什么关系,为何你要害她!馨儿的仇!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咬牙切齿,撕心裂肺,痛和恨一齐发作,燕孤云咆哮。

“好好好!孤也很想和你算账!受死吧!”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魔王大喝,突然全身泛起黑气,眼睛里的血色更浓了一分!

玄英、玄天德、霍烈、水璃和释离玉聚在一处。远远见着这少年敢与魔王叫板,玄英有些欣慰。“真是英雄出少年!祖师所说的高徒名不虚传!不过他毕竟只是个小小少年如何能胜过魔王,只怕凶多吉少。”玄英有些担心,低头看看自己的双臂又只能无奈叹气,“可惜老夫帮不了他!唉。”

众人都替燕孤云担心,只有释离玉笑道:“不用担心,主人正附在他身上,少年不会有事的!”

水璃正替释离玉包扎伤口,对心上人的主人有些疑惑:“主人?师兄你的主人是谁?”

释离玉随口答道:“我的主人就是你一直为他哭的那人。”

“师兄说什么笑话呢,璃儿只为你哭过,又没有其他人。难道你的主人是你自己?”水璃觉得好笑,忍不住笑道,双手灵活的包扎完毕。

谈到主人释离玉敬佩无比,一扫负伤的烦恼,娓娓说道:“我的主人正是你的心上人释离玉。”

“师兄你又逗我,还是说自己是自己的主人,哪有这种说法。”

“不对,不对…”释离玉有些急欲解释,一时口吃停顿下来。水璃一笑,二十五岁的容貌之下这一笑更像十五岁的少女那般天真无邪,释离玉一见不想再说下去,因为担心如果她知道我不是他爱的那个人会怎样?我还能再见到她的笑么,如此无忧无邪的笑。如果知道心上人已死,那种哭…不,我不能让她哭,绝对不能!他也一笑:“逗你玩的,孤云天资聪颖,打败魔王也不在话下!”

水璃再笑,似乎燕孤云与魔王的对决都与她无关,更重要的是能和师兄在一块,这便足矣。

其余三人见这二人有说有笑,不禁看不下去。转头关注燕孤云这场战斗,心里暗自为祈求,祈求祖师保佑。

且说燕孤云和魔王玉尊斗了起来!燕孤云大怒,手提泣剑便要与玉尊一战,玉尊怒火中烧岂肯容情,一招招皆是死手欲致他死地。细细看下去,燕孤云提剑砍刺切削样样上阵,玉尊钩掏抓撕招招精通,两人是斗得难分难解,不分伯仲。燕孤云要为妻报仇,双眼泛着金光,举剑便刺。玉尊此番并不像前面被动防御,而是主动进攻,迎着剑芒,钢爪一横,爪缝之间卡住泣剑,任燕孤云百般抽动都死死咬住不放。燕孤云大怒,右手紧紧抓着剑柄,却腾出左手和双脚与玉尊肉搏起来,横腿一扫攻其下盘,玉尊当然也不肯放手,借地之力一跃躲过这一记扫腿,转而还以一拳。拳风涌动,燕孤云横过剑柄,挡住,顺势身子一转,伸出左手将玉尊的左拳夹住,这下两人的手都不能动,只剩下双腿,依旧各不相让。边腿侧踢各路腿法一齐上阵,势要压过对方。二人的腿打着又纠缠在一起放不开,两人争来争去站立不稳,双双倒在地上,依旧不肯放手,就这样,两人扭在一堆都不能动弹。

远远观望的众人一见,有机会!岂能放过!霍烈疾跑奔了过去,扬剑对着玉尊脖子一剑,突然一团黑气喷涌,玉尊消失不见。那一剑却穿透黑气直往燕孤云身上捅去。在这瞬间,泣剑泛着青光横过来挡住这一剑,霍烈用尽全力的一剑在泣剑剑身上划过,两剑相碰刮起点点火光,嘶嘶作响。幸亏泣剑护住,燕孤云才没有受伤。

却说倏忽间消失的玉尊突然在霍烈背后出现,大怒:“孤最恨偷袭!”一掌直击霍烈,只见霍烈身子抽动,随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嘴角余血连连,应声倒地,燕孤云起身扶住霍烈:“师弟!”

霍烈有些迷糊:“孤云?”

燕孤云道:“我是释离玉,师弟!振作一点!”

“释师兄,我当年不该错怪你!害你受冤这么多年!能原谅师弟吗?”霍烈挣扎着,右手拉着燕孤云不放。

“师弟,别说了!师父去世,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打击,过去的事就算了。师兄从来没有怪过谁!”

“那就好!”霍烈有些放心一笑,然而随之脸色大变,“师兄小心!”

画面瞬间定格,燕孤云看在眼里。霍烈惊讶之余,用尽全力依靠右手拉倒燕孤云,他分明看到霍烈脸上挂着笑容,不敢相信!他倒在地上强转过头,望见立起来的霍烈挺身而出,一瞬间,被一爪贯穿胸膛,鲜血喷涌溅在他脸上,滚烫的鲜血!身后是魔王玉尊,正举着爪,被霍烈带血的双手死死按住。玉尊的表情也有些错愕,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玉尊退步,摇头,懊悔,大叫:“师弟!我不是故意的!”难以想象魔头竟然在后悔。

围观的四人还在原处坐着,之前还有说有笑,突然像定了身一般,呆若木鸡,嘴巴因惊讶张得老大,过了许久才叫喊道:“霍烈师弟!”

哭声,嚎声,风声,雨声。

霍烈瞳孔微张,只见到青天白日,和煦春风,演武场上有师父,有玄英师兄,有释离玉师兄,有金武圣师兄,有玄天德师兄,还有躲在一边看热闹的水璃师姐和赵玉莲师妹。大家都在,几个师兄悄悄谈论着哪个师妹好看,被师父痛骂一顿,全部罚站…耳边刮过风声,有些凉意,师娘每晚都要到弟子房给这些猴儿师兄们盖被子因为半夜被子全都被踢不见了,被子汗臭了还是水璃师姐洗得,每次都会骂着“臭死人了!”却还是干干净净的洗了…只知道习武,什么都不会的玄师兄,做饭把饭弄糊了,被师父罚将做的饭吃完,吃了整整三天,然后就躺到医馆了…喜欢一人静静看书的大师兄玄英,每次都会因书被释离玉师兄乱翻而生气,而每次释离玉师兄都会把大师兄痛扁一顿,然后自己被师父拉倒外面痛扁不许吃饭…只有金师兄稍微正常点,除了过于争强好胜…天黑了,眼睛怎么看不到了,天又亮了,师父?师娘?来接我了吗?徒儿没有父母就只有你们最亲,怎么,想我了么,徒儿这就来陪你们!

“师弟!”泪落无声,溅在霍烈脸上,燕孤云呆呆坐着,一拳打在地上,血渗。

怎么有人在喊我,释师兄?我错了,师父好好的呢,果然不是你做的,师父在呢,正要迎接我回家呀,家!师兄们都在等我,全都在一起,永远!对吧,师父。

师父一笑,伸出手:“走吧!烈儿,回家了!”

霍烈叫出声:“师父,等等我,烈儿这就回家!师兄师姐都在吗?”一点点伸出手,望着天际,牵住师父的手。

“回家喽!都在呢,就差你了!”

“哈哈!哈哈!”一笑,霍烈的瞳孔散去光芒,手坠下,嘴角的血停下,不再喷发,人静静的面带笑容。

雨大了!人走了!

“玉尊!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燕孤云怒吼,全身金光大作。

站在雨幕之中,身上被雨淋湿,都无所谓,双眼死死盯着玉尊。而玉尊同样在雨中任其飘零,任其肆意。

再战,燕孤云发难,出剑。带着雨水,划破雨幕,刺。玉尊横爪,格挡。泣剑转手插入爪缝之中,燕孤云发力,“铮”带着怒火的剑一旋,转破钢爪,瞬间报废。碎片和着雨落下,燕孤云含恨一跃,举着泣剑迎面砍下。故技重施,玉尊忽然消失不见。

燕孤云横剑,闭目站在原地。见他突然全身泛起黑色,渐渐将右半身染黑,再度睁眼,左眼金光,右眼血红,仔细搜索四周,右眼发现一处人影。随之泣剑出手,一剑过去带血而回。

玉尊重新出现,右臂血红,出血。十分平静道:“孤差点忘了,这份力量还是我教陆吾的,想不到今日被你用来对付我,当真是天意?”重新作法,招出一柄剑,出手。

玉尊直扑燕孤云,剑如猛虎出笼,燕孤云倒剑,往前一奔,转身,横剑,泣剑在手中旋舞与玉尊的剑碰撞在一起,铮铮作响。两人尽力一拼,剑剑相抗,四目相对,恨意怒意大发。地上黄土被雨水蹂躏成一个个洼坑,剑气一震,雨水四溅,连带地上的黄坑也被激怒,黄色的污水喷到两人裤角,依旧拼着,谁都不肯放弃。玉尊忽然消失不见,燕孤云倒执泣剑也随之消失。

众人见不到两人,只听到兵器碰撞之声,从东打到西,再从西打回东,过了片刻终于两人重新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燕孤云身上负伤十几处,玉尊同样也好不哪去,点点血红证明着这一战的惨烈。

燕孤云喘着粗气,有些吃力,那边玉尊却小气都不喘一口。玉尊一笑:“释离玉,这少年灵力不多,斗了这么久你还剩多少?只怕撑不了了罢!胜负已分,受死吧。”

燕孤云一笑:“玉尊,休要猖狂!”举剑正欲施法,却觉腹下一阵酸痛,剑离手,坠下。

“滋味如何?小儿,孤这就送你上西天!”玉尊一笑,全身黑气狂涌够到一丈之高,见他口中念叨。随后那一团黑气渐渐化出一个身高三丈,青面獠牙的天魔模样:“让你见识一下,天魔降世!”天魔的模样将他层层包裹,黑气化为黑色铠甲,左手执巨斧,右手执长链,张牙舞爪。

燕孤云在天魔面前显得有些渺小,但他毫无惧色,静待片刻,身上的黑气和金光都褪去,双眼也恢复正常,一咬牙,怒吼:“既然如此,哪怕是心魂消散的结果,我也要找你报仇!玉尊接招吧!泣剑-流山!”

“泣剑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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