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竹姐在前面走着,而我在后面跟着。
走廊里的灯光不算太亮,而且有的灯偷懒般地暗了下去,像没睡醒一般左忽右闪,徒增了一些不好的气氛。但这些都不妨碍我仔细观察细竹姐。
“你还是真愿意跟在人屁股后面走呢,还是说你愿意观察我的背影?要是这样的话,我不得不说你是一个阴暗的人。有那样一个说法,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据说****女神有两面,正面是丰腴的肉体,绯红的面颊;而背面却已经腐烂,爬满了蛆虫。这根《********》只宜看正面是一个道理,以此来告诫人们,****自有其恐怖之处,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但是我觉得吧,这世上任何一件东西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一面。万全的神也是一样,你见过那个神像是背对着人的?——那,我说你,从我的背后看出什么来了么?”
细竹姐穿了一件有吊带的连衣裙,而吊带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一种诱惑性(比如吊带丝袜)的设计,因此细竹姐后背几乎有一半是裸露着的。但这对我并没有太多的诱惑力——尽管如果她提出做那种事情的话,我应该不会拒绝——因为对我来说,还是美琴姐那样的身体对我更有吸引力。我更喜欢被一层薄薄脂肪层包裹着的结实肌肉,而不是像细竹姐那样,一块一块凸起的骨节,以及肩胛骨明显的轮廓。
我不难想象,细竹姐死后坟墓里的骨架。
自然,话是不能这么说的,我可不是紫,敢于对一个不熟悉的人信口开河,我用“骨感”,一词代替之。
“你这个人说话还真好听呢,柚子姐说我这个人就是一张‘被枯骨撑开的人皮’(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嘛,都是一回事儿啦,嘿嘻嘻……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我还是给你讲讲,图书馆里的那幽灵吧,反正你也这么冷淡,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的语气里似乎有一点轻浮的埋怨之情,而我也经常从柚子姐的话里听出这种味道。我看着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胛骨,在走廊灯光的照耀下,手指上的骨节显得很粗大——不知道是因为削瘦,还是因为关节炎。
“人皮书……”
哈?
“我不是说咱们学校里有啦,就算是有,也要保藏起来,怎么能随便给你看呢?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一般都是用来装订法律文献的。法律是理性的,冷冰冰的,六亲不认的,因此人们希望用某种‘人性’一点的东西来中和之。而人皮,自然是除了骨骼和头发以外最不容易腐烂的东西,所以就用它来当封面了。”
然而,我只是看着细竹姐在我面前走着,她有纤细的胳膊,纤细的大腿,纤细的腰。和美琴姐,紫都不一样,她没有那么多肌肉来驱动自己的肉体,更多的是死气沉沉的骨骼。突然,我头脑里有了不好的想法,如果我决定侵犯她的话,她恐怕根本无法反抗,瘦弱的身体只能够任我摆布——不像紫或是美琴姐,能够轻易地扑到我,然后咬断我的脖子,打碎我的脑袋,等等。
“换句话说,人皮是某种催化剂,而前提是,书籍都是有灵魂的,当我们把它们捧在手里的时候,那灵魂会影响我们。所以,一本人皮做封面的法律书,会避免读者的脑子被冷冰冰的理性灵魂占据,变成一个冷酷的家伙,一台自动屠宰机器;人皮封面,会时刻提醒他,他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机器。个人觉得吧,现在好多书都真的需要用人皮来做呢。”
而且,细竹姐的声音给人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就好像是肺被人捅了一个洞。所以,就算把她按在地上,她也无法大声的呼救。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反着应用,会怎样呢?唉,我不回头,都知道你没想过这个问题。书,就他们的传说,是渴望别人去阅读的,因此书才会影响一个人的灵魂。我觉得这是可以证明的:你看,一个作者在写书的时候,越是希望表达自我,感情就越强烈,因此也就会对人产生一定的影响。有的时候你可能会有这种感觉,不是你在找书,而是某些特定的书在寻找你,你听从书的召唤,来到他们面前,然后阅读。”
那么,当我侵犯细竹姐的时候,她会是怎样的表情呢?痛苦的?冷漠的?还是……
“如果一本本身就充满感情,召唤着别人去阅读的书,又被人皮,或者别的类似的玩意儿催化了,那会怎样呢?他一定会在书架里发出沉默的嚎叫。但是,你也知道,现在大家也不像之前那么爱看书了,很多书备受冷落,他们的愿望得不到满足。于是,就像人一样,书也会幻想,幻想自己的愿望得到满足。”
我开始在头脑中幻想着,细竹姐被我侵犯时的样子。(虽然这么听起来像是我给自己糟糕性格辩护的借口了,但是)细竹姐的在昏暗灯光下的背影,似乎在诱惑着我,指导着我该如何想象——“都是别人让我这么做的”,我很喜欢这个借口。
“就像你们心理学常讲的那样,一个主体幻想的太多,那幻想对主体而言就会变成真实的存在,妄想症什么的就是这样;而对那些有灵魂的书而言,他们想被阅读的愿望,会制造出一个幽灵般的读者,而这个读者,也许就是你说的,在图书馆里徜徉着的幽灵吧?嘿嘻嘻,不过,任何一个读者,也是需要寻找,才能找到那本自己想要看的书,这自然不是什么很简单的事情。而只有当她找到了那本书,书的愿望满足了,那个幽灵才会消失。否则,她就要永远在图书馆里……哎呀!”
细竹姐的这一声“哎呀”,说的很轻巧,不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惊慌失措的叫声,而更像是轻轻地埋怨。但无论如何,细竹姐还是被绊倒了,身体轻得像空心一样,向前跌落。我毫不犹豫地一步上前抱住她,也不知道是我冲得太急,还是说我故意这样做,我抱着她摔倒了,为了保护她,肩膀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整个上半身震得发麻。
同时,我也感受到了细竹姐的身体,我能够感受到她一根根的肋骨,短促的呼吸,以及并不是那么丰满的胸部,总之,我紧紧地抱住了她。
“你再用点力的话,可就把握挤碎了呢。”
细竹姐轻轻地说,然后再我的怀里转身。尽管我抱得很紧,但是她瘦弱的,以骨骼为主的身体还是轻巧地转了过来,只是衣服在转身的时候拧了劲儿,一根吊带散落了下来,我清楚地看见,细竹姐胸突出的胸骨,和延伸出来的一根根肋骨。
她笑着,就是我之前说过的那种,令人不舒服的笑,不合时宜的笑,因为某种倒错了的情感而发笑。
我认定,当我侵犯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表情。
“刚才讲到哪里了……哦,对,她,【她】,她就永远地流浪,永远地寻找这本书,永不休止。这本书是确定的,即便内容一样,版本一样,也不行。那本书上必须要有着某种特定的记号,就比如说,人皮?或者是别的什么……你怎么了,好紧张啊,来,放松一下吧……”
她嘴唇贴上了我的嘴。
冰冷的,湿滑的,同时又给人一种触电般的感觉,我不由得抱紧了四肢,把细竹姐缠得更紧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相反,细竹姐似乎很精通此道,她不慌不忙,慢慢地吮吸着我,似乎在给自己冰冷的嘴唇取暖。
不怕大家笑话,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吻。
结果,想到这些东西,我忽然从之前迷迷糊糊的妄想中醒来了,开始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了。是的,初吻,少男的初吻,却被这样一个似乎身经百战的家伙夺走了。
计较自己的得失,是让人冷静的最好方法,哲学家也管这个东西叫理性。
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细竹姐似乎想用自己柔软的舌头撬开我的嘴,试了几次无果之后,便伸出舌头,舔我的鼻子,我的眼睛,我的脸颊。所经过之处,留下的都是凉凉的,略带腥味的粘液。
事情有点不对了,我已经完全清醒了。尽管我知道,每个男性在本能上都应该喜欢这样的事情发生,然而,考量到这么做的得失,以及潜在的危险(我的意思不是说,细竹姐是一个肮脏的女人,然而,若是被某位苍白的维纳斯俘获,那我可就连后悔都来不及了),我的理性还是占了上风。
我试着推开她,细竹姐你要干嘛呀!?
“我要干嘛?你说我要干嘛呢?”细竹姐的手和她的嘴唇,舌头一样,又湿又凉,蛇一样死死地扣在我的脖子上,而两只细腿又在我的腿上打了个结,就像缠住了猎物的蛇一样,我完全摆脱不了她了。
“我要干嘛?黑嘻嘻嘻,当然是,继续跟你讲,图书馆里的事情咯?继续跟你讲,跟【她】有关的事情咯,嘿嘻嘻嘻嘻……”
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兴奋起来了。额头顶着我的额头,略微凹陷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从胸腔里喷出短促又尖锐的笑声。
谁来救救我呀……
“我说,你们两个人,是在表演行为艺术么?”
面对眼前这种既羞耻,又令人瞠目结舌的情景,还能够如此淡定地评论的家伙,我只认识一个,那就是柚子姐。“虽然你们两个人我都认识,但这似乎并不是你们可以搞在一起的理由……嗯,你愿意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么?”
柚子姐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也是呢,严格地讲,柚子姐也算一个老师。而一男一女在学校深夜的走廊里抱在一起,这样的情景有怎么能够让一个老师高兴呢?
“亲爱的你还是这么不幽默呢……我只是想跟新同学开个玩笑啦。”细竹姐笑着对柚子姐说,同时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只可惜,似乎大家都知道柚子姐是什么来头,除了一些没头脑的家伙外(是的,我讲的就是紫),大家都不把她当成是老师。
“我没在跟你说话,你给我闭嘴……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不,你介意先站起来,然后再回答我的问题么?”
当然不了,相反的,我求之不得,细竹姐瘦骨嶙峋的身体压得我浑身发疼。我半商量,半强迫地从细竹姐的这人形锁里钻了出来。细竹姐则是没有半点要站起来的意思,她只是抬起来身体,盘着腿坐在地上。同时两只胳膊拄着地支撑身体,看上去像一只坐在地上,看着人类讲话的猫。
看得清,也听得懂。
“啊,那个,柚子姐,细竹姐也是我们读书会的,而且跟你也认识。我们正要去你那里……”然后,我就这么东一嘴,西一嘴地讲起来了。似乎细竹姐冰冷嘴唇的触感还没有消去,我有点莫名的紧张,时不时地舔一下嘴唇。但是有一点我感觉很奇怪,细竹在我们这个读书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和柚子姐又是认识的,那为什么之前柚子姐没跟我打好招呼呢?而且,大家也看见了,细竹姐管她叫“亲爱的”,可见她们两个人的关系也不仅仅是认识而已。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我党在上海时期的工作策略,上线不认识下线,潜伏在同一个部门里的同志,彼此都不认识,以此来确保整个地下党组织的安全。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因为谁都知道,柚子姐就是这种神经过敏的人。
“别讲这些没用的,说重点!”
重点……是跟【她】有关的么?柚子姐,难道你派我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那个【她】么?那细竹姐负责的是……
“对,就是跟她有关的,她是怎么缠上你的?”
不算是‘缠上’啦,其实是我一开始打搅人家的,我就不应该那么晚了还去图书馆。
“她在图书馆里干嘛呢?”
嗯,应该是在找书吧,细竹姐说,应该有一本……
没等我把话讲完,柚子姐突然转过头,对细竹恶狠狠地说,“我就知道你在做这些事情,可是,你从来也不跟我讲实话!”
说完,柚子姐就气冲冲地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细竹和我一样,也是柚子姐安插的人咯?大概是细竹姐在偏袒着读书会里的那些人,然后惹柚子姐生气了吧?是这样么?
柚子姐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下了脚步,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忘记了的东西,但又不要意思回去取。她站着犹豫了一会儿,说:“那个谁,今天的事情,你明天上午再跟我说吧,我晚上……有点事情……”
说完,柚子姐就快步地走远了。
看着柚子姐的背影,以及她的高跟鞋在走廊里发出的单调声响,我忽然觉得柚子姐刚才说话的语气不太对劲,似乎比平日里多了一些东西,但到底是多了些什么,我却很难辨认。
“哼~”
看着柚子姐走远的背影,细竹还是坐在地上,笑着从鼻孔里喷出了这个不屑的鼻音。
“这个傻女人,你是在说【她】,而她却以为你是在说我呢。我对那本破书可不感兴趣,来,拉我起来……”
好的,不过,细竹姐,你说的那本书到底是什么呢?
“哦,你想知道么,嘛,我会告诉你的,这件事情对很多人来说,都是讳忌莫深的秘密,但是对我不是,所以你放心好了(可是细竹姐,只要和你没有关系,你就可以乱讲别人的秘密么?这样有点不太好吧!)。只不过在之前,我还要给你讲点别的东西,不然你是不会理解这一切的。”
我觉得吧,细竹姐,太多的准备往往会把人搞糊涂,而且还会使你在叙述的时候分心,最终会忘记自己本来想讲的东西,就像这个故事本身这样。与其拖拖拉拉,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直接就把重要的问题摆出来。
“你怎么这么冷淡啊,难道关于柚子姐好玩的事情你也不想听了么?我跟你保证,柚子姐如果知道我把这些事情讲给你听,她准会杀了我的。”
细竹姐,人的一生本来就很短暂,你还是不要随便给自己立flag为好。当然了,如果你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那我也没办法。但无论如何,您不介意先站起来么?
“哎呀你这个男人怎么这样,我不是说了么,拉我起来呀!”
拉细竹姐起来并不是什么很费力的事情,只是我不想摸她那又凉又湿的手而已。
“你的柚子姐呢,是个同性恋,而我是她的女朋友哦。”
听到这,我差点惊讶地把手松开,让细竹一屁股坐在地上,尽管仔细想一想她们俩是怎么样的人,也就没什么好令人惊讶的。
“然后,刚才我其实是故意跌倒的。我已经计算好了,就算你不过来抱住我,我也会在你把我拉起来的时候抱住你,因为我知道,过一会儿柚子姐就会过来的。也就是说呢,这些事情都是做给她看的,想让她吃醋,让她不高兴而已,至于效果么,我觉得很好呢。”
得知我成了两个lesbians之间打情骂俏的工具,我的心情可不是那么好。
“柚子这个人吧(在把‘姐’的这个尊称去掉之后,很明显细竹开始谈论自己的情人了),别看平时一脸严肃,冷冰冰的样子,实际上是一个很害羞的人呢。当她想要表达自己的情感,但是却又别扭地压抑自己的时候,就会变得很害羞。刚才柚子姐就害羞了,我觉得你也能够察觉的到吧?”
嗯,这倒是实话。
“而对于女人来说,娇羞的时候才是最美丽的。我就是想多看看柚子娇羞的样子……”
或者换句话说,细竹姐你是想多折磨折磨她,是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帮你的忙。不过,咱们还是先把这些东西放一放好么,你刚才说的那本书到底是什么,和【她】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哼~”
细竹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我笑,并且从鼻子里喷出了鼻音。看样子,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改变主意了,虽然这件事情对我无所谓,但对你而言似乎很有价值是吧?既然是有价值的东西,那就要做交易了。”
我也想到了,跟这样的女人接触,总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那么,细竹姐,是怎样的交易呢?
这狡猾的女人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靠近了我的脸,我们的鼻子几乎就要贴在一起了。作为一个如假包换的正牌处男,我不禁心跳加速,呼吸加快,“这么办,你假装是我新交上的男朋友,然后我们在柚子面前做出各种亲密的样子——仅仅是在柚子面前就够了,我不会给你找麻烦。就这么不断地刺激她,让我看她娇羞的样子,难受的样子,被折磨的样子。等到我满足的时候,我就告诉你关于那本书的秘密,怎么样?”
我们是如此之近,以至于细竹的嘴唇每动一下,都是在挑逗着我。
“这件事情,我们彼此都能够获利,所以我会守信用的,怎么样,你……?”
虽然知道,这样做我是吃亏的,但我还是吻了细竹姐的嘴唇。对危险的事情没有概念,现在恐怕也是所谓的“心理无痛症”在作怪吧?这一次我是完全主动的,细竹姐倒是有点不知所措,但也在很老练地迎合我,引导我。我似乎是在寻觅某种东西,但自己又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这个时候,一点点诱惑,就会把我彻底击溃。
因此我说,这是很危险的状态。
“哈啊~你这家伙,学什么都很快么……嗯,这就意味着你同意了呗?好,我相信我们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过,作为这方面事情上的前辈,我可要警告你,如果你假戏真做,真的喜欢上了我,我可是要毫不犹豫地拒绝你哦。”
是么,如果真的这样,还请您务必要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自从在图书馆里昏迷(或者是打瞌睡,说成‘昏迷’也许会博得更多的同情)后,我就对时间没有概念了,再加上现在又摊上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我已经有点糊涂了。我仍旧坚持之前的观点,认为太多的信息,太多的新人物,与其说让这个故事变得更具体,更完整,到不如说把一起搞的更混乱,不知所云——唉,我也不知道这个作者是怎么想的。
和在走廊里一样,我老老实实地跟在细竹身后,我似乎在不自觉地回避着她。当然了,细竹这女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虽然没有回头,但一个劲儿地讲着一些话来逗我,比如:“迄今为止体验过的人数是多少呀?”,“有没有和柚子姐做过这样的事情呀?”,“听说处男的唾液是甜的,可是我怎么没感觉到呀?”一类的。
我之前好像也提过吧?理性地计较自己的得失,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无论做得怎么样,最后的结果都只会让你后悔。久而久之,人也就变成一个禁欲主义者了。不过值得欣慰的是,我还是在关键只可管住了自己,并没有做出一些更过分的事情来。因为,我觉得吧:
“你这个家伙是不是有性病啊,我很怀疑呢。”
尽管就她的这种性格来说,我这么问了,她也不会生气,但作为一个头脑正常的人,我还是委婉地问她是不是身体不太好。瘦弱的身体,总是让我想起中国古典审美中,弱柳扶风,病中含娇(请注意,这里要和“病娇”这个外来词相区分。尽管在很多故事里,病中含娇者最终都变成了丧心病狂的病娇,但这两者是不同的概念,也没有必然的因果联系。)的女子形象。在古典名著里,这种状态的成因主要是肺结核;而现实生活里,梅毒也有同样的功效。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总是对细竹姐心有余悸。
(尽管在文学作品中,出现较多的都是肺结核,但仅仅从字面意义上来看,无论是“梅毒”,还是“花柳病”,这些叫法更有文学气息——爱情与毒素,鲜花与死亡,浓厚的后浪漫主义气息。)
“啊?你说我身体不太好?”
突然,细竹回头了,叉着腰看着我,似乎察觉到了,我在问跟梅毒有关的事情。
“也许你喜欢的是美琴那种一身肥肉的类型,但是,如果你说我的身体不好,那刚才干嘛还摸了那么长时间?”
啊不,我说的是……
“还是说你并没有完全理解呢?或许我们需要找个地方……”细竹姐又凑近了我,褪下一根吊带,露出了嶙峋的锁骨,“让你更好的,体会一下我的身体?”
啧,这女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呀?她也许就是故意这样的,要不然,她就真的有梅毒,因为梅毒也会影响一个人的智力水平。
细竹一脸期待的表情。
好吧!那就算你这个女人有梅毒吧!
我决定问她最后一个问题,然后就再也不跟她说话了。就像她说的那样,我们两个人现在要开始折磨柚子姐了。但是,要到怎样的程度你才会满意呢?或者换句话说,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关于那本书的事情?
“很快,因为柚子姐脾气很不好,我们只要表演个一两回,她就肯定要发疯了。反正你就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食言的。”
但这是一个就算是食言,也不会自肥的家伙。
“如果我不遵守承诺的话……嗯,你想对我怎样都可以哦,这样总可以了吧?”嗯,你讲的是什么意思,我是知道的,但是,你这种样子,似乎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会在乎吧?
“啊,对了,”正要走进寝室的时候,细竹姐突然停下,然后回头对我说,“你可千万不要真的爱上我哦,不然我会很困扰的……”
哎呀行啦!你赶紧给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