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号阵地失守后,对我团战地营区安全构成了极大地威胁,谁都无法保证敌人不会再次从此向我团战地营区进行偷袭渗透,有了雷达站事件的惨痛教训后,团首长更加坚定了夺回失地的战斗决心。全团上下,谁都不想被调查组再次追责问话。再说,中越边境制高点被越军强占后,向我境内开枪开炮,不断造成我境内无辜群众伤亡,丧心病狂的越军见什么打什么,从来没有顾忌过,也没有他们不敢打得目标。而我军重夺制高点以后,却从未向越南境内发出一枪一弹。
作战室里,根据侦查连统计报表显示,在4号阵地失守不到20天的时间里,越军就向我国边境村庄发射炮弹106发,枪弹23000余发,打死打伤我边民23人,其中将近一半是学龄儿童。越军还在我国村庄道路、学校果园、田间地头、树荫墙角埋设地雷,在食用水井中投毒,搞得我边民人心惶惶不得安宁。统计报表数据还显示,越军强占我4号阵地后,打死我境内边境村庄百姓的耕牛5条,鸡鸭鹅羊200余只,生猪家犬68只。
我团战地靠前突出,周边环境十分险峻,大小战斗从未间断,人员伤亡很大。不久,在我团的请求下,上级从战斗值班分队中,抽调了一个步炮连和一个步兵连,补充加强了我团的战斗实力。
消息一经传出,全团上下干部、战士精神大振了起来,一致呼吁团里尽快拿下4号阵地,减少我边民百姓与日俱增的伤亡和财产损失。团首长更想通过这一仗拿下4号阵地,一雪前耻,恢复战地威信。
团长与参谋长在作战室里,眼睛死死盯着沙盘和墙上的地图,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香烟,头上直冒汗珠、热气,他打开了衣领“风纪扣”,左右扭了扭脑袋,然后把烟往桌上铁皮罐头盒里拧了一拧说:“通讯员,赶快把孙队长、王副队长找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们,越快越好!”
不一会,我和孙队长在团部通信卫兵的带领下,跑进了作战室。一个报告,接着就是一个敬礼!邹团长见我俩及时到来,面带稍略微笑说:“碰到硬茬了,我想听听你俩的意见!”
“报告!邹叔叔,不会再叫我上吧?看来我不死,邹叔叔是一定不会罢休的。”我对着邹团长调皮玩笑地说。“
邹团长哈哈大笑回答道:“在部队大院里的孩子就属你调皮。不过在你3岁的时候,你邹叔叔调走了。你邹叔叔是信任你,在乎你,才派人去叫你,你可不要好心当作驴肝肺哟!”
呵呵,我也大笑起来。我从来没见过邹团长笑,更没见过他这么开怀地大笑,特别是在印象里和走上阵地以来。笑也许是一种条件反射,有时一句玩笑话,就可以给对方传递出舒坦的信息。笑也许又是生命体共同的一种本能,她可以释放心情,愉悦紧张气氛。但笑,在战场上是珍贵的,奢侈的,又是那么难得的。我把邹团长能逗乐,真没想到,顿觉心里好欣慰、好欣慰!
4号阵地,海拔高度519.6米,北高、南低,西高、东低,整座山体扭曲,酷像“济公和尚”头顶的帽子。这座山,山顶部位地势向下凹陷,山的南、北两面没有山坡、山梁、山脊、山肩与我国广西桂林卡斯特独立山头相似。山顶地势凹陷形成的特殊地形原因。我心里猜测,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山体内有溶洞;一个是几经炮火打击,地表土质松动,泥土随着雨季山洪向下冲刷所致。在这座山的周边,我国境内有2座,越南境内有3座,高于其海拔的大山将其环握掌中。从军事战略意义上看,这里没有交通要道,也不存在是枢纽要塞,更不突显军事价值。从战术上分析,这座山头难守易攻。山脚下对冲就是我国边境村庄,直线距离仅有300米。村庄里住着22户人家,120余人口。
自从79年3月16日,我军撤军以来,就被越军占领,双方在此,进行过反复争夺的激烈战斗就有9次,每次都是攻方得手,守方失利。守方失利主要原因在于,山顶地势凹陷,没有防御纵深,无法展开阵地核心布阵摆兵。攻方有利于步炮火力发挥,对防御一方而言,突显的重火器火力,一目了然,暴露无遗,攻方可以实施直瞄直打。这座山属土石结构,地表平均3米为土质结构,下层为石灰岩结构,山顶凹陷部位被炮火几经打击,只剩下了裸露泥石。越军在山上有一个加强连围着山顶凹陷边缘,展开一线防御驻守。
我国境内附近高于4号阵地的山头就有2座,前后略形成了等腰三角,直线距离为350米、580米。这是我第二次观看地图和沙盘标注。孙队长带领侦查连3次进行过近距离侦查,他表态,地图、沙盘与现场实地完全相符。我团在村庄后山还驻有隐蔽瞭望观察哨。
邹团长:“别老是看,你俩谁先说说?小王,还是小王先说说!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我回答说:“团长这么信任我,那我就说说,说得不到位的地方,请孙队长给补充。”
“假设给我2个连,我就敢于向4号阵地,发起决战决胜性进攻,并且保证能够取得胜利,重新夺回失地。“
邹团长:“不会吧?有这么容易吗?伤亡你打算控制在多少?”
我说:“这座高地海拔只有519.6米,周边被高于它的山头包围,我国境内就有2座,如果利用01号山头打直线,或者利用02号山头打斜线,只需部署一个迫击炮连向4号目标发射,就可以压制住敌人火力。攻击部队需要一个战斗连队,分成3个排,一个排从西面主攻,一个排从东面佯攻,一个排作为预备队,边向4号阵地推进,边清剿肃清残敌。估计我攻击部队伤亡人数大约为百分之十五至二十。“
邹团长:“如果给你3、4个连呢,你打算怎么安排?”
我说:“我要炮,再多的连队我都把进攻重点放在步炮上,因为山上没有洞穴等藏身之处,攻击冲锋还是只需一个连队。”
邹团长:“如果把2个部炮连由你指挥,你又会怎么使用呢?”
我说:“我会把我团的炮连部署在01号山头,上级配属的炮连部署在02号山头。无论是100、82、60迫击炮,82无后坐力炮,12、7高射机枪,重机枪都在其火力射程之内,对敌人发起长时间的火力覆盖。40火箭筒、喷火枪作为攻击部队附属进攻武器装备。当然要保证山头没有溶洞的前提下,如果存在天然溶洞,那就得增加地面攻击部队。”
邹团长:“没听过山上有溶洞的情况报告。”
孙队长补充说:“这座山,南面悬崖上有天然溶洞,但洞穴朝向越南方向,军事价值不大,或者说对山头防御作战没有意义。在山的北面,朝向我国境内,悬崖上也有天然洞穴,越军未敢抢占,如果越军抢占那就是我军的活靶子。“
我说:“我们需要提前两个夜晚上,向01、02两个山头运输物资保障,白天做好隐蔽伪装。作战部队,最好在凌晨天亮以前,埋伏东、西两坡地域,集结待命,等待团指令一声下,发起决战总攻击。”
“报告团长!师作训处李处长带着新来我团的两个连长前来报到。”团部卫兵急匆匆跑来报告。
“哈哈!‘老邹头’,哪这么忙呀!又不到门口来接接咱?这几十辆大卡车开进了你的兵营,你竟然浑然不知啊!”声音从屋外传至屋内。
邹团长向屋外边走边说:“哈哈!‘老李头’,说来就来呀,有失远迎!来也不打个招呼。不是说好了下午到,怎么现在就来了呀?“
在帐篷门口,两人紧握着右手,左手还不时拍打着对方肩膀。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