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梁下一个山坡,坡度不是很陡,棘刺、茅草、葛藤、油松生长茂盛,山坡上有一座小型山塘水库,水面面积大约30余亩。
我们在水库的西岸潜伏了下来,不一会功夫,毒蛇、牛虻、蚊虫、小咬就格外地繁忙了起来。
难道山坡的东面是长龙坡“6座房”目标,我心里七上八下打起鼓来,不过从坐标位置上判断应该不在同一个方向点上,却很像是要在此伏击敌人某支过往的部队......
太阳当空,天气炙热,仿佛一切都在挥发,荆科茅草里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卷叶声音,绿叶树上知了“吱吱嘎嘎”地叫个不停,红头蚂蚁也不甘寂寞,成群结队四下觅食,它们排着长队向我们身上爬来。
牛虻、蚊虫耳边“嗡嗡”作响,不时还做缠绕飞行,我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潜伏之前,我观察了周边地形地物,也考虑到了树荫遮阳,选择这个位置基本令我满意。
位置前面,有一个石坎,石坎前后长满了茂密茅草,身后三个身位就是水库水面,更让我称心的是在我前方右侧大约6米处,一颗磨盘般大的百年樟树,树枝旺盛,树叶茂密,完全遮挡了原本射向我的火辣辣的阳光。
突击队员们都呈“前三角”攻击队形卧倒,人与人之间距离大多数为6、7米,陈参谋在我左前大约5米远距离上,他可没那么幸运,估计在指挥员下达“迅速抢占攻击位置”时,他顺势就近做了卧倒,选择的地形显然就是那道土坎,根本没有顾及遮阳。
此时,他已大汗淋漓,满脸潮红,见此情形,我向陈参谋竖起了手掌做连续前后摆动,陈参谋也回了手势,他把手掌在面前左右摇摆了几下。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向我在表示,不用,我能坚持。
古樟上,一只乌鸦嘴里衔着一根羽毛回巢,另一只乌鸦站在窝边伸开翅膀,频频点头,就在乌鸦展臂时,一不小心把站在窝边练习飞行的雏鸦扫出了巢外,一个翻滚雏鸦从树枝高处“嘎嘎”掉落了下来。
雏鸦落地位置距离我大约3米远处,它在苦苦挣扎,嘴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就在此时,两只鸦妈鸦爸对我进行了盘旋飞行,轮番攻击,啄的钢盔“当当”作响,我明白鸟妈鸟爸意图,它们怕我伤害它们的孩子,它们在向我发出警告,“不要靠近我们的孩子,不然不要怪我们,否则对你不客气。”
我用双臂做掩护,把脸朝着地面,深深地埋着头保护眼睛。几番攻击后,鸟爸鸟妈见我没有敌意,叼着雏鸦上升飞行,返回了巢穴。
时间过得真慢,仿佛凝固了似的,时针指向了十二点,肚皮已经贴上了后背,肚里闹起了情绪,发出“咕咚咕咚”抗议,行动出发以前由于情况突发紧急,没能补充武器弹药和物资保障,真有些后悔,心里不是滋味。
对孙排长的行动安排多少有些意见,看着身旁战友没有一人取背囊吃保障,心里又觉得,他们能饿能坚持,我也一样能够挺得住。
身后大约6米远的水面上,一条斑纹巨蟒,嘴里咬着一条菜盘般大的鲶鱼,正做着死亡翻滚。
蟒蛇头小肚大,一身溜光,身着黑褐青衫,布满浅黄斑纹。鲶鱼头大身小,一身乌黑溜滑,它摇头摆尾试图挣脱逃离。
它们一会儿沉入水里,一会儿水面博弈,翻江倒海般溅起阵阵水花,一条五彩斑斓的彩虹随着它们打斗移动,前后左右虚无缥缈。
不要靠近我,蟒蛇与鲶鱼的搏斗向我靠近,我有枪有钢盔,心里一遍遍地在祈祷。
最后,鲶鱼停止了挣扎,蟒蛇脑袋向前脖子向后,做着一次次下吞下咽动作,鲶鱼大头朝下,当吞到尾部时,一个顺利下滑把鱼就葬身于腹,,蟒蛇歪了歪嘴巴打了一个“哈欠”向南岸游去......。
下午3:00,从林子里传来了三下沉闷的声响,声音显然是双手击拍并透过手套发出来的。
队员们一个个猫腰,单腿跪立,左手持枪,右手握拳,伸出母指,手臂朝前一挥一摆,交替掩护向前推进。
9个小时的潜伏,终于发现目标可以进攻了。我心里想。
身前一位队员手握拳头,伸出拇指、小指朝前有节奏挥臂。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估计他是想说,你不要跟的我太近,你战位要在我身后左或右,咱们要对目标包围形成交叉火力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