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申请这个专栏之前,其实我心里一直很犹豫很没底,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具备驾驭这个专栏的能力,毕竟我不是一个医生,要跟大家谈这么一个严肃的话题还是觉得有点玩大了,就好比给一张大桌子盖上了一张尺寸过小的桌布,无论怎么扯来扯去面积都不够遮掩桌子。但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就是当自己也是一个乙肝携带者,站在病患的立场和角度去谈这个话题,想必这样会合时宜一点儿。
记得在三四年前,我亲身参加过关于乙肝方面的公益活动,让我有机会接触到这么一个特殊的人群,让我可以有幸走进不幸的他们的内心世界去窥探一下他们的心理活动或者在生活中所面临的或大或小的困惑。有些是关于疾病本身的,有些是关于婚姻的,有些是关于工作的,有些是关于情感的,但都无一例外的跟乙肝相关。有些患者找不到心仪的工作,只能做一些连自己都觉得厌恶的工作;有些患者谈了多年的恋爱,一到结婚的当口却突然黄了;有些患者担心自己活不过儿孙绕膝的年纪,整天惶惶不可终日,以至于四处寻医,然后轻信能彻底治愈乙肝的医疗广告而不断地上当受骗,白白地花费钱财。诸如此类,都是令他们备受煎熬的事情,但所有的问题归根结底只有一个,那就是乙肝歧视。
中国有近1.5亿的乙肝携带者,这是一个相当庞大的群体,如果将他们编制成军队,这个数目足以令敌人望而生畏。在我们的生活当中,每十个人就有一至两个是乙肝携带者。也就是说,我们随时都在不可避免地跟他们打交道,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那么,科学地认识乙肝或者对待乙肝就显得非常有必要。
首先,我要让大家知道中国的乙肝携带者是怎样产生的。乙肝虽然是一种传染性肝炎,但它的存在是有一些渊源可以追溯的。就中国既有的乙肝携带者而言,他们大体可以划分为两类:第一类是母婴垂直传播,也就是讲一出生就是携带者,这其中大部分是患者的母亲本身就是乙肝携带者;第二类是幼童时期无意被传染的,有的是被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传染,有的是因为无意使用共用针头被传染,有的是因为幼时患重病输血而被传染等等。而身体健康的成人或90后出生的人是非常不易被传染的人群,具体的原因我在后面的文中会一一叙述,同时关于乙肝的正确防治也会陆续提到。
一听到乙肝这两个字,很多时候都是我们在自己吓自己,特别是加上一些所谓的肝病专家动不动就抬出“乙肝五步曲[1]”的论调,让我们不明就里地对乙肝产生了恐惧的心理。在我们的周遭,几乎随处可见能将乙肝彻底治愈的虚假医疗广告与黑心医院。尤其在网络上,这种虚假的医疗广告与黑心医院更是不胜枚举,简直到了目无法纪、堂而皇之、肆无忌惮的地步。只要我们一打开网页,都无一幸免地看到过此类强制弹出并充塞整个电脑屏幕的虚假医疗广告,实在令人生厌。他们大多数都是打着生物科技、干细胞移植与基因免疫疗法的旗号,依靠一些令人听起来云里雾里闻所未闻的深奥理论,再利用患者求医心切的心理进行广告诈骗。很多患者本身没有对乙肝科学的认识与了解,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接受他们的治疗后,非但病情没有好转,身体反而每况愈下,不得不落入人财两空的悲催处境。
那么,治疗乙肝真实的现状又是怎样的呢?就乙肝这种疾病本身而言,医学界都对它束手无策。客观地说,它是没有特效药可以医治的,这也是医学界一直以来难以攻克的一个大难题。乙肝不像其他的肝炎,只要对症下药科学治疗就可以达到痊愈的效果,因为具有快速复制功能的乙肝HBV病毒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杀灭,而且它寄居在健康的肝细胞核内,一般的药很难正中靶心将它从肝细胞里揪出来彻底杀灭。换而言之,要杀灭HBV病毒就得先杀死大量健康的肝细胞。所以很多患者都会陷入反反复复地治疗却丝毫不见病情好转的尴尬境地,甚至很多患者治疗后比治疗前的身体状况更差。为什么会这样呢?其实医生都不会跟患者说实话,因为乙肝患者本来就是各大医院求之不得的掘金石。虽然治不好,很多无良医生还是怂恿患者就医,一就诊就是上昂贵的抗病毒药水,一付费就是患者好几个月的工资。当然,也有为数不多的良知未泯的医生叫患者定期检查注意饮食即可。
就我对乙肝的了解,我不主张患者盲目地去医院进行治疗,完全可以进行食疗。若肝功能正常的患者,每年定期检查即可,生活中忌烟酒与辛辣,多吃果蔬,多运动。若肝功能不正常的患者,一般都是谷草酶或谷丙酶有所升高,只要坚持用三七花泡水喝,平常早睡早起,多吃一些木耳、莲藕、胡萝卜之类的食物,一两个月后各项指标就会恢复正常。当然,如果患者富可敌国,也可以为医院多做些贡献,也间接地改善了医生的待遇。
前些天,有个患者还在问我要是转氨酶升高了要不要去医院治疗,我只对他说了一句:“如果你钱多得没处花,去医院躺个把礼拜也无碍。但是个把礼拜,就算你在家作息规律,用枸杞泡茶喝,转氨酶都已经恢复正常了。”
有个患者说在网上看到一个可以用基因免疫疗法彻底治愈乙肝的广告,问我可不可信。我笑说:“你要是信那个广告你还不如信耶稣,那样或许还可以得永生。”
还有个男性患者问我可不可以结婚生小孩?我问他是谁说不可以生小孩的。他说是医生说的。我说:“你叫那庸医去卖豆腐吧,医生这个职业不太适合他。”
现实就是这样,连患者自己都不十分地了解乙肝,难免会被人忽悠,难免会上当受骗。假如我是医生,我会告诉所有的患者:“你们可以大胆的拥抱湿吻,大胆的拍拖做爱,大胆的结婚生子。”
在此专栏中我会通过几个真实的短篇小故事跟大家分享乙肝携带者的生存状况与心理状况。他们或是公司白领,或是在校学生,或是在工地上做苦力的农民工,或是在公司做技术活的蓝领,或是不甘平凡的自主创业者,但他们都或多或少地受到过周遭的人的歧视,并且由于身体的原因无法升学、晋升或得到平等和优待,以至于郁郁不可终日,做任何事情都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艰辛与努力才能达成目标。故事中有个别的悲剧,或悲或怂,但更多的还是喜剧,或欢或乐。患此病虽然不幸,但可幸的是,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对生活依然充满期待与希冀,就像永远期待明天的太阳依旧会升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