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人而已,有什么好好奇的。”凤羽抬起头示意的她下道。
惜月小心的坐下道:“公主说的是。”
“你觉得他好看吗?”凤羽突然开口问道。
惜月抬起头脸色微红,当着那人的面问别人好不好看,这要她怎么说啊,然而看着那男子,依旧一脸恭敬的样子,甚至连眼神都不曾转移过。
“这位公子……是很好看的人。”惜月不知怎么说,思考了片刻才这样说道。
凤羽微微一笑,摸了摸露珠的头,道:“那你觉得他好看,还是逸好看?”
惜月却是愣住了,在他看来,没有比司寇逸更好看的人,但是他却又不能仅仅用好看来形容,那种摄人的气魄和风采,又岂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可是如今她要怎么回答公主的话,按照心底的想法说吗?会不会惹的她不高兴?
凤羽已然从她的犹豫和眼神里看到了答案,心底那根刺似乎又扎深了一些,压下心底不喜的情绪道:“你这么早来有什么事?”
惜月见她没有再问,微微吐了口气,忙从一旁的桌上拿起那个小盒子道:“王爷让我来送件东西给公主。”
司寇逸经常会让人往公主府送东西,所以不管是惜月还是凤羽都没有过多的在意。
“他怎么不来?”凤羽问。
“王爷今日一早就去城郊猎场了。”惜月说到,子悠亦是从她手中接过了盒子递给了凤羽,凤羽也无过多的疑问,昨日就听北堂烽说永安王爷请他去围场狩猎。
凤羽接过盒子,不紧不慢的打开,却在看清楚盒子里所放的东西时,整个人呆愣在了那里,怀中的露珠因为突然被放开猛然朝地上坠去,好在子悠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露珠不满的瞄了一声。
然而在场的人看着公主瞬间白了的脸色,皆是惊了一下,从未在公主脸上,见过如此失措的神情。
凤羽动作缓慢的拿起盒子里的东西,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子悠看着她手中所拿的匕首,一脸的茫然,那匕首看上去精致异常,全身镶满了宝石,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然而凤羽拿着匕首,眼中却没有半分喜悦之色。
记忆似乎回到了三年前,那个父皇刚登基的晚上,结束了晚宴的夜晚,他和自己站在皇城的城楼上,看着远处璀璨的灯火,他从怀里拿出这把匕首给凤羽。
“这是什么?”凤羽接过来随意的看着。
“你带着这个,必要的时候可以防身。”司寇逸道。
“为什么要防身?逸会离开凤儿吗?”那是的凤羽故意这么说道。
“不会,我会一直保护凤儿。”司寇逸摸摸她的头道,在这之前因为找不到她的不安让他心有余悸,从那时起,又或者是从很多年以前,当他亲手给她带上平安锁的时候,在他的心底保护她已经成为了自己无法舍弃的一部分,而他也因着这份不愿意舍弃的部分完整了他心底的空寂和孤独。
听着他的话,凤羽笑了,笑的比那漫天绽放的烟火还要美丽,她把匕首还给了他,笑着道:“我有逸保护,不需要这个。”
司寇逸微愣,随后将匕首放回了怀里,道:“那好,等到凤儿不需要我保护的时候,我就把这把匕首送给你。”
凤羽不知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她没有在意,在她看来,这辈子,她都无需要这把匕首,因为她这辈子,只要他保护自己。
记忆被斩断,凤羽看着手中的匕首,心底的隐忍瞬间崩塌,为何她不顾一切换来的,就是他的不断后退呢,凤羽怒了。
她拿着匕首疾步走出了大厅,阴暗的面容让子悠和惜月不解的对视一眼,谁也不知道公主这滔天的怒气因为什么。除了他们两个,没有人知道这把匕首究竟有什么意义。
站在门口的蓝月看着凤羽的脸色亦是有些吃惊,却是什么也不敢问,匆匆的跟在她的身后,却见凤羽自顾的朝着马厩的方向而去。
马厩的人正在给给马儿喂食,却见公主疾步朝着这里而来,吓的赶忙跪在了地上行礼,平日里从来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让一路上的下人都有些惊慌失措。
凤羽不理会众人,径自从马厩中牵出自己的坐骑,通体雪白的宝马,还是曾经自己学马的时候司寇逸专门为她挑选的良驹,性格温顺却克日行百里。
凤羽曾经图新鲜学会了骑马,可是平日里嫌在马车太颠簸因此学会之后也就没怎么骑了,此时只见她牵出马儿,翻身上马,一勒缰绳就朝府门外跑去。
“公主……公主……”蓝月眼看形势不对连忙唤着,心下焦急,她有好多年不曾见过公主这般神情了。
“快,让暗卫跟上去。”蓝月着急的吩咐道,下人连忙道是匆匆的跑了下去,蓝月眉头微皱,这是怎么了。
风扑打在她的脸上,急速的马蹄惊扰了路人,众人只看见马上那裙纱飞扬的女子毅然而去的背影,只看见被狂风打乱的发丝,却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有被吓到的路人想开口骂人,却被旁边的人拉着道:“你看那气势,却对不是普通人,还是别给自己惹麻烦的好。”众人都觉有理,虽心理不满却也没有再多说一二。
守城门的士兵亦是看见一名女子骑着白马飞驰而过,想要阻止却被一旁的侍卫长拉住,士兵不解看着他,却见那人看着白马远去的身影道:“找死了你,公主的驾你也敢拦。”
“什么?你说那是……”士兵显然有些错楞。
“不会错的,是安阳公主,王爷送他这匹马的时候我见过,白旭骢,那可非一般的良驹。”侍卫长肯定道。
而此时,围场之上,只听一声箭矢破空的声音,天空上一黑色影子硬声而落。
“好射术。”一旁马上的北堂峰由衷的感叹道,试问放眼明渊大陆之上,能挽弓射鹰的有几人,看着一旁依旧面色清冷的王爷,北堂烽心底叹道,这样的对手,也不知他有几分胜算。
“久闻墨国战神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北堂烽道,司寇逸将手中那把特质的大弓递给了一旁的侍卫,看着他道:“战神之名,不过只是失败者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抬高对手,便觉会让自己的失败多几分借口。”
“呵呵,即便王爷说的有理,可又有几人能在你手中有胜算?”北堂烽道。
“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不会有,打仗靠的,从来都不是匹夫之勇。”两人并驾而行,缓慢的走在围场之上。
“自然。”北堂烽道,这永安王能够在这墨国手握大权,还能深得皇帝信赖,果然不是轻易可以对付的,北堂烽心底嘀咕着。
“今日本王邀三皇子前来,除了狩猎外,尚有一事。”两人行到僻静处,跟随的侍卫都远远的退了下去。
“不知王爷有何赐教。”北堂烽倒是有些好奇。
“本王想和三皇子,做个交易。”司寇逸看着他道。
疾驰的马蹄,风速而过的风景,凤羽从未如现在这一刻这般愤怒过,这么多年,她一直小心的守候着这份感情,她知道在所有人看来,自己为之可以付出的一切不过是场荒唐的笑话,可是她不在乎,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让他知道的,纵然自己可以不在乎这天下的人,却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去伤害他,所以她愿意等,她要的也不过只是可以陪伴在他身边而已,难道仅仅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她都错了吗?
司寇逸,我不相信你不爱我,我不相信。
“驾……”凤羽抽打着身下的马儿,握着缰绳的手紧的仿似要勒出鲜血一般,却依然不及她心底疼痛的万分之一。
而此时的围场内,北堂烽听完司寇逸的话,终于失去了嘴角惯常的笑意,他眉头微锁,沉默不语。
司寇逸调转马头道:“本王给殿下几日的思考时间,不过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本王想,大皇子或许很想跟本王合作。”
北堂烽抬头看着他,眼底因为他明显的威胁之意闪过一丝冰寒,司寇逸却是巍然不动,北堂烽的大哥北堂炙,亦是凉国储君的热门人选,北堂烽很清楚,若是北堂炙,恐怕绝不会错过这次的机会,可是……
“王爷容我想两日,两日后给王爷答复。”北堂烽道,这件事情,你还真的需要好好的想想。
司寇逸点点头一夹马腹,缓步朝来时的路而去,北堂烽亦是调转马头跟了上去,两人方才没有走多远,就见慕容雨泽骑马匆匆而来。
到了两人身边翻身下马抱拳道:“王爷,公主来了,正在主账内。”他很想补充一句而且面色很是不好,看看旁边的北堂烽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既然公主找王爷有事,王爷便去好了。”北堂烽笑着道,司寇逸纵然心底做好了准备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该怎样来面对她。
他点点头对着慕容雨泽道:“你陪着三皇子。”慕容雨泽道是,便见他骑着马朝着远处而去。
北堂烽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嘴角惯常的噙着几分笑意。
大帐内,司寇逸缓步而入,侍卫都被屏退在了大门外,凤羽拂袖而立面对着她,发丝为乱却多了几分妖媚之色,唯有那从来波澜不惊的眼底,满是质问和难过。
凤羽缓步走到他身边,微微抬起头,将手中的匕首伸到他面前道:“什么意思?”
“该终止你一切荒唐的行为了。”司寇逸冷声道,却不敢看着她的眼睛,径自往前走了两步,错开了彼此的位置接着道:“若你不喜欢北堂烽,不想要离开墨国,你可以在墨城内自己找一个自己心仪的男子,缔结良缘。”他背对着她道。
“这是你的意思?”凤羽突然想笑,眼底却开始模糊。
“皇兄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是问,这是你的意思?”凤羽接着问。
司寇逸沉默片刻,转身看着她道:“作为你的皇叔,本王认为你却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梁洛书……”
一句话尚未说完,他却已经呆滞在了当场,他只看见疾步靠拢的身影,只看到她踮起脚尖拉下了自己的脖颈,只能感受到那压在自己双唇上的柔软还有眼前放大的美丽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