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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大皇子求见

德馨殿内,裴卿之抬眼看着下首的两名学生,一个专心的看着书,一个却是眼神飘忽的在书本上游离,时不时的抬起头来不满的看着一旁的另一人。

自从司寇言来这里之后,太子殿下似乎就没有好好的上过一次课。

“两位殿下,时候差不多了,对于这断话,两位殿下有何看法?”裴卿之含笑着问。

司寇启本就看的不专心,此时被问,自然也无从说起,眼神一挑道:“让他先说。”

“既是如此,大皇子便先来说说,对于这段有何理解?”裴卿之又怎不知他在想什么,淡笑不语,转移的目光道。

“回太傅,我才疏学浅,若是说的不好,还请太傅见谅。”司寇言站起身道恭敬道。

“殿下但说无妨。”裴卿之示意他坐下道。

“贵以临贱,贱以承贵。上之使下犹心腹之运手足,根本之制支叶,下之事上犹手足之卫心腹,支叶之庇本根,然后能上下相保而国家治安。故曰天子之职莫大于礼也。这话是说,权贵支配贱民,贱民服从权贵。上层指挥下层就好像人的心腹控制四肢行动,树木的根和干支配枝和叶;下层服侍上层就好像人的四肢卫护心腹,树木的枝和叶遮护根和干,这样才能上下层互相保护,从而使国家得到长治久安。所以说,天子的职责没有比维护礼制更重要的了。”司寇言停了片刻,方才小心的抬头看着裴卿之道:“学生愚钝,还请太傅指教。”

“殿下理解的很好,天子之权何以撼动苍生,便是因这枝叶之于本根,是以为君之道,便是要以百姓为重,以礼法为准,皇权便是这礼治的根本所在,殿下能理解的如此透彻,想来入宫之前,学识也是没有落下的。”裴卿之满意道。

“入宫之前因养父养母无力支付学费,所以学生没有去过学堂,不过教书的父子人却是极好的,他见我时常在学堂外徘徊,便让我去帮他打扫房间,做些粗活,便教我读书识字,偶尔还会赠我几本书,所以学过一些罢了,不过和太傅所教的,却是远远不及的。”司寇言道。

“殿下能有如此上进之心实乃不易,读书解意做学问,贵在精,不在多,只要殿下肯努力,相信之后殿下会收获颇多的。”裴卿之道。

“是,多谢太傅教导,学生记下了。”

裴卿之点点头,继而目光微转,看着太子更加郁闷的脸色,道:“太子殿下可还有其他理解?”

“都被他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司寇启心不在焉的道。

“既是如此,今日便上到这里,请二位殿下将今日所学多家巩固。”裴卿之道。

见终于可以走了,司寇启终于露出的笑脸,道:“太傅,那我可以走了吧?”

裴卿之点点头,道:“不过王爷已经派人来传话,让殿下直接回东宫,王爷再等着教您武艺。”

“呀!真的啊,九叔今天终于有空了,走走走,赶紧回去。”司寇逸一听,满脸笑意,赶忙招呼着一旁的小太监,转身就朝着殿外而去,丝毫不理会尚未离开的司寇言。

司寇言站兀自站在那里,眼底有些羡慕的看着司寇启离开的方向,几次跟他主动说话都被漠视之后,他也就选择沉默了。

“殿下也想习武?”裴卿之看着司寇言道。

司寇言回神有些慌张的掩了眼底的神色,道:“父皇也有给我安排教习武功的夫子。”

“呵呵,只是在厉害的夫子又怎能比得上墨国的战神呢,是吧?”裴卿之含笑着问道。

似是被人猜中了心事一般,司寇言微微低下头,小声道:“我没有那么贪心,只是以前总听人说,永安王爷是墨国最厉害的将军,所以有些羡慕太子罢了,不敢有那种心思的。”

“殿下何必妄自菲薄,皇上既已承认殿下的身份,那殿下也就是王爷的皇侄,身份和太子是一样的,若他可以教太子,又为何不可能教你呢!”裴卿之道。

“真的?”司寇言抬起头,眼底满是喜色。

“殿下没试过,又怎么知道不可能呢?”裴卿之道。

司寇言看着裴卿之许久,似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灿然一笑道:“谢谢夫子,学生知道了。”说完行了礼笑着走出了大殿。

裴卿之淡笑不语的看着离开的身影,眼底一抹讽刺。

东宫内,司寇启剑花一挽,回身手了剑势,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看着一旁的人讨好的笑着道:“九叔,你看我练的怎么样?”

一袭短衫的太子,将手中的剑递给了一旁的太监,边问边朝着司寇逸小跑而去,司寇逸端然坐于一旁的金丝楠木椅上,道:“下盘不稳,腕力不强,还需练习。”

“哦!”满脸兴奋的人听到这样的评价有些沮丧的应了一声。

司寇逸见他低垂着头,无奈一笑道:“不过比之以往,进步很大。”

果然言闭便见启儿一脸激动的换了笑脸道:“真的吗?呵呵,那我一定好好练,等阿姐回来以后,我就被这套剑法练给她看一次,阿姐肯定很高兴的。”

司寇逸点点头,眼底微带笑意。

“王爷,大皇子求见。”疾步走来一名太监,躬身回道。

“他来干什么?”太子不满道,太监低着头,表示不知。

“让他过来。”司寇逸道,宫人领命疾步走了下去。

“不管如何,他是你的兄长。”司寇逸看着司寇启不满的神色道。

“我只有我阿姐一个。”司寇启头一扭,难得的没有听司寇逸的话。

司寇逸也知他心底有结,也不再多言,不多时便见司寇言跟着宫人走了进来,走到他面前恭顺的行礼道:“言儿见过九皇叔。”

“免了。”司寇逸带着惯常的冷意道。

司寇言道是,起身站好。

“你找本王何事?”司寇逸问。

只见他沉思片刻,突然笔直的跪了下来,朗声道:“请九皇叔教我武功。”

众人都是一惊,连一旁的司寇启都是一脸诧异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连他当初都是阿姐和父皇求了情才能让九叔教他的,这人以为他是谁,启儿心下不满。

唯有司寇逸面色不改的看了看司寇启道:“本王事物繁多,你既然有人教导便好好跟着武师学就是,皇上给你挑的,自然也是好的。”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逾礼,但我从小便一直听人说九皇叔的各种英勇事迹,能够得您亲自教导是我美梦以求的事,之前我也一直不敢提出这个请求,但是太傅说,没有做过又怎么知道是不可能的,所以言儿才大胆的请求九皇叔,能够教我武功。”一字一句满是真诚,跪在地上的身影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些微的颤抖着。

四周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司寇逸身上,连司寇启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却见司寇逸径自站起身道:“本王说过的话,从来不会改变。”

说完径自转身离开,再也不看尚跪在地上的人。

“我相信,九皇叔一定会改变主意的。”司寇言沉默片刻,对着尚未走远的身影道,司寇逸仿若未闻,脚步不停的走了。

而这一方,司寇启看着从地上站起来的人,不削的冷笑一声道:“自不量力。”

司寇言却是不甚在意的对着他笑笑,道:“我知道我是在自不量力,可是人总该有些坚持的东西,有了信念才会有活下去的勇气,否则,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差别呢!”

司寇启没想他会如此反常,听着这样的话,再看着他眼底落寞无助的眼神,他突然的沉默了。

司寇言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笑着道:“太子是不会明白的,你没有经历过那般活着和死去一样的生活,是不能体会这种心情的,我告退了。”说完俯身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东宫。

“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我一句也听不懂。”司寇启对身边的小太监道。

“奴才也听懂,只觉得,大皇子也是个可怜的人。”太监如实道,想着宫里那些个流言蜚语,在看着如此卑微的皇子殿下,也是有几分感慨。

“可怜?他可怜吗?”司寇启问,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贫民一跃成为了皇子,他不明白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怜的。

“没。没有。”小太监见主子不悦了,自然的不敢多言。

“行了行了,他可不可怜关我什么事,走,练剑去,练好了好去表演给阿姐看。”司寇启道,太监赶忙道是,将剑递给了他。

与此同时,凉国边界处,凤羽一路安然惬意的行来,各个城池的搜查缉拿自然已经撤去,没有了负担,自然走的就很随意。

“过了这座城便是墨国地界了。”茶楼二楼之上,青岚对着坐在桌前的女子小声道。

凤羽点点头,问这一旁正在悠闲喝茶的人道:“你也要回墨国?”

“我啊?我就不去了,只要你平安到了墨国我的任务自然就完成了,虽然跟着你吃的好住的好,我也是很舍不得离开啊。”步杀一笑,眼底带着几分调笑之意。

青岚无语的看着嬉皮笑脸的人,白眼一翻,全当没看见。

“不过看来在你离开之前,恐怕还得多费一翻功夫才是。”凤羽含笑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杯中的茶缓缓道。

“哎!是啊,这趟出来,我可是半点好处也没捞着,你说跟着你怎么就这么多事儿呢!”说完说中杯子执立飞出,朝着另一桌的一人射去,那人侧身一躲,手中长剑银光一闪,茶杯应声而列,于此同时,整个茶楼中的人,见已被识破,皆是立身而起,拿出武器严正以待的看着坐在角落中的凤羽几人。

被重重包围的两人却依旧是气定神闲的坐着,眼都不抬的依旧闲聊着。

“我倒觉得,这次可不是冲着我来的。”凤羽面色不改的说道。

“倒也是,我的仇家也不少。”步杀撇撇嘴,也不否认,青岚看了看警惕的看着周围的形势,按兵不动。

“呵——看来我可算是你仇家里面结仇最深的了吧!”男子声音从楼梯口处传来,似笑非笑,低沉而缓慢,却似带着隐隐的怒意。

凤羽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嘴角笑意渐深,而步杀却是一脸惊诧的睁大了眼睛,眼底甚至带了几分惧意,连青岚都看出了这个号称天下第一杀手的人,居然一脸马上要逃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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