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浩的车停在唐佳怡家小区的门口,直到天色渐渐变亮,唐佳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讲起她和何厚天的故事,眼泪已经浸湿了衣襟。她从来没有向谁讲过这段爱情,蓦然回首间竟觉得如此悲伤。
有过热恋,有过心动,有过执着,有过打击,有过失望,失去过他们的孩子,不差一点失去自己的生命,可所有这一切,都被爱情淹没,他们就这样磕磕绊绊地走着艰难的爱之路,她突然发现,她真的筋疲力尽了,好像伤的已经不能再伤,那颗千窗百孔的心脏也再经不起任何打击。她知道那颗心脏全靠何厚天的爱在维系着跳动,但她真的太累了,也太疼了。
姜浩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有耐心地听完唐佳怡讲完她的感情史,这样的事在姜浩的人生中绝对是史无前例的。
唐佳怡讲完所有的故事时,眼泪突然停下不流了,什么是泪始干?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无泪可流。
“天亮了。”唐佳怡呓语似地挑起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东方已显曙光,“我的故事讲完了,谢谢你的收听。”她吐了口气,好像这口气吐也所有的力气,人空了似地无知无觉,凭着意念去拉车门,她想这个时候她应该回家了,回家躲进被子里,睡觉,是的,每当这样的时候,她好像都很想睡觉,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像死了一样。
姜浩觉得自己大概是中了邪,竟然陷入唐佳怡的故事当中,还没等他回过神,就听到了唐佳怡的开门声。他紧跟着跳下车,走到后背箱,帮唐佳怡拿行李,他找不到任何语言安慰唐佳怡,看着那张憔悴的脸,心柔柔地痛着,即便如此她都可以美得令他心动。
他将行李交给唐佳怡的时候,迟迟没有松手。唐佳怡看了他一眼,笑得那么勉强,“没想到,在泰国那么多天都抗拒和你说这些,最后还是全被你知道了,快走吧,不然我会杀人灭口的。”
姜浩眨着眼睛,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这样的时候,还能开出玩笑,可她那苦涩的笑容让人更加心疼。他紧握着唐佳怡的行李不放,“要不要我送你上去,你现在的样子,我很担心你能不能回到家里。”
“我是小强。”唐佳怡想表现得很坚强,可是心痛得难受。
姜浩突然将她拥进怀里,这几天,他都想过这么做,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的为了疼惜这个女人。
“佳怡,干嘛让自己这么难过,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和生活,如果你真的那么痛苦,就算是利用我也好,快点摆脱这段感情快乐起来吧。”
唐佳怡麻木地仿佛没有知觉,可以么?真的可以用另一个人来代替心里爱着那个人吗?那么当初和梁元亨在美国的生活改变了她了吗?
“谢谢你的好意,这好像不是个好办法。”唐佳怡轻轻推开姜浩,又从姜浩的手里拿起来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或许在泰国的时候,和姜浩在一起玩是可以让她暂时忘记烦恼,但她知道,回到了上海就再也无法去忽略那些真实存在的东西,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熟悉的一切,不用刻意去想,那张脸已经印满了这里。
姜浩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回到车上又抽了一支烟,便回家去了,他不知道他和唐佳怡还有没有再见的可能,总之有股莫名的东西在体内流窜,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曾明明终于出现了昏迷现象,何厚天一直恐惧的事情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