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阿水可能真的回不去了,因为那难喝的东西,公良王朝的王爷定会将我来个千刀万剐,爷爷,阿水还没有嫁人就要死了,爷爷啊。”炼狱之苦,是古良水恐惧的。记起以前爷爷给自己的讲的故事,古良水的神情愈发又难看了些。
没了升气的古良水好似真的失去了对生的期盼,就像梦中那厮同她讲述的一般,此时的她可能真的会成为神石的牺牲品。顺然之后,古良水的神情也有了如韩心相同的悲戚。
耳边突现属于古良水的悲戚,顺势幻化成了一把无形的挠挠勺,一点点刺激着黎明义的笑点。轻发咳声,黎明义好笑的推开门,上下打量了几下塌边趴着相似无骨苍蝇的古良水,疑惑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本来就克制不住的悲楚,再听到黎明义声音的同时又肆意了几分,扭过被泪水打花的红脸蛋,古良水毫不掩饰的瞪着门栏前站着的男人,抽泣道:“都是你,要不是你我的计划都完成了,要不是你,那讨厌我的王爷也不会要将我碎尸万段。”
“什么碎尸万段,我怎么不知道。”莫名的担忧突然袭头,昨天晚上明明顺利的计划,为何会变为古良水口中的这等结果。
放下手里多余的行囊,黎明义皱眉走向古良水身旁,轻手抚过她上呼不歇的后背,疑问道:“这等话,当真是王爷亲口来跟你说的吗?”
“不是,是我猜的。”眯着眼睛,古良水大喘气的斜眼看着略显惊慌的黎明义,“王爷本来就不喜欢我,昨天毁约,他定会用那个理由将我碎尸万段。”
改变态度,黎明义悄然的动了两下眼珠,夹杂嘲弄的说道:“说不定比碎尸万段还要可怕,你是外乡人你可能不了解我们王爷的性子。”
定然一怔,男人的言论对正处于崩溃边缘的古良水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心灵上无形的伤残,轻扯唇角,古良水的神情顺势变得呆滞。默不作声,攒着手里的被单,思着男人刚送给自己的那句话,古良水的眼泪不由的又流了出来。
“那怎么办啊!我不想死,炼狱那种地方我不想去,就算去,我也想等到一百年后再去。”古良水咧着嘴,“男人,你说你为什么要给我喝酒啊。”崩溃的古良水已经不想在考虑别人的感受,现在的她,不对,应该说此时此秒的她只想考虑自己那仅剩不知多久的生命。
探着双手,古良水慌张的捡起地上放着的神石,“男人我要走了,就算死我也不能死在公良白亦手里。”
豁然开阔的解释,布满房檐内的哭喊声,一点接着一点的刺激着黎明义脆弱的感性线,低眉扶眼,黎明义有些无奈的侧头看向一旁同古良水相似的韩心,疑惑眼眉的问道:“韩心你哭什么?”
“不知道。”转移视线,韩心像面对古良水时一样,选择无言。
女人心海底针,亦许就算再问下去,韩心也不可能向自己叙述此时她的心境。断然,黎明义只能将所有的目光投向古良水啜泣的侧脸。
“好了别哭了,没人要你的命。”蹲下身,收回眉间内凸显而出的不耐烦,黎明义温柔的帮着古良水擦拭掉脸庞多余的泪水。
“别骗我了,刚刚是你说的,他定不会让我比碎尸万段好看,这都是你说的。”顿时停止抽泣的古良水像似阴晴不定的婴孩儿,猛地对上黎明义温顺的眼眸,带着含蓄不清的音调埋怨道。
“开个玩笑而已,真拿你没办法。”被古良水说的没了解释的能力,就想刚刚的那番言辞确实是自己说下的,微吸一口冷气,黎明义依旧保持着淡定的神色,“昨夜本公子去见了王爷,王爷说今天晚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所以,我就去给你买了衣服。”
多余的话,他固然不知从何开口,作为堂堂正正的男儿,既要让手无束缚之力的古良水去代替自己娶那朝政上古板的女人,他决然选择逃避。
“地上凉,上塌好好调整一下自己情绪,咱们今天晚上就出发。”戛然而止的笑脸,黎明义急速避开古良水透着清澈的杏眼。“那我先走了,韩心去帮着她拿一下那边丢在地上的衣服。”
“是,奴婢知道了。”低头后退,韩心小心翼翼的朝着黎明义指着的方向走去。
“我知道了。”瞅着起身准备离开的黎明义,古良水迟疑的张开口,胆怯的问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爷爷说过朋友之间如果连基本的名字都不知道,那就不是朋友。”
“黎明义。”头也不回,黎明义只留下了他的名字。
“黎明义。”攒着对不知为何而兴起的情绪,古良水魂不守舍的接过韩心递给她的行囊,小声道:“谢谢。”
“不客气。”松开手,盯着古良水的韩心,眼外不由的又红了一圈。“明天的婚宴祝你幸福。”
祝她幸福,简单短暂的几个词,在被韩心说出的那瞬间,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感觉,扬眼瞧看,古良水牵强的笑出声,“我一定会幸福的。”咬着不清楚的字眼,为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在那不经意的瞬间,她的心痛了。
嫁人娶人乃是人之常情,可是,今天昨日此时,因为她那愚昧的想法,这种本为人之常情的事实,百分百的发生了变化。克制着心间自己种下的心酸,古良水认命了。
拆开手里的行囊,古良水莫然瞅了一眼身前一动不动的韩心,温柔的说道:“小姑娘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同为苦命的孩子,韩心毅然明白此时古良水的感受,默不作声,韩心轻慢的迈开步子,蹑手蹑脚的向门外退去。
韩心走了,古良水也没了刚刚潜意识内浮现出的笑脸,提着放不下的心,她习惯性的挑起眼帘看向圆桌上方半开着的木窗,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爷爷阿水想离开这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阿水的腿就是不愿意带着阿水离开。”
那天离开爷爷时,爷爷留给她的话,古良水记得很清楚,爷爷说,“走吧,记住,不要逞强,真的办不到了,就逃跑,不要任性,知道了吗?”那时她的回答很坚定。可是,现实的驱使,今日的她还是胆怯了,“答应别人的事情不能反悔,这是爷爷你告诉阿水的,所以,阿水这次可能会死的很惨,不过爷爷,阿水这次不害怕了,因为阿水心里多了一个人,就像爷爷说的那样,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感情。”
不知从何时开始,方才离开的那个男人即以成了她心中不可缺失的朋友。拆开那人送给她的衣服,想着明天自己的后果,古良水的眼角又多了几丝涟漪。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古良水,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男人。”
一个月前,一个月内,男人不愿告诉她的名字,今天终于向她坦白。带着这份当初不知何时才会有的感动,古良水不自主的勾起一抹微笑,傻乎乎的拿起塌边的神石,继续忆着那已离去的时光。
“古良水你怎么在这里,身为乞丐的她们可都不住在这种地方啊。”
“我家在那边很远的地方,所以回不去了。”
顺着古良水手指的方向,那日的黎明义不自然的撇了撇唇角。“那么远,要不你跟我回去,毕竟你是小乞丐中和我相识的第一人,走吧。”
就是那样的相识,古良水同黎明义来到这里。
“这都快一个月了,你说你到底认不认识那个公良王朝的王爷啊。”
“当然认识,要不咱们现在就去见他。”
前日的疑惑换来的是今日的结果,记忆像轮回境内的齿轮不停歇的在古良水的海马体内畅怀,可又不知为何,这简单的回忆又多了几分悲伤。
随手摊开黎明义为自己准备的衣服,淡粉色的罗裙,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装备,欣然一笑,再嗅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果然,这身装备还是不适合她。毫不迟疑的放下手里的罗裙,古良水的神情变得落寞。
“古良水还没出来,公子。”门外的韩心面无表情的冲着款款靠近的黎明义礼貌的躬下上半身,稍作胆怯的说道:“兴许这会儿姑娘还在为明天的事情难受吧!”毕竟是姑娘与姑娘的婚宴,怎么想?韩心都觉古良水不会好受。
“我知道了,韩心时间也不早了,想必她也饿了,你去帮着准备点吃的东西吧,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夹杂着几丝惭愧之意,黎明义心事重重的看着眼前紧闭的木门,无力的冲着韩心甩了两下袖子,“走吧。”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没有半点迟钝,韩心拿起地上放着的水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