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寒的话当真不能相信,眯眼看着那边好生站着的凌日轩,公良白亦顺手捞过丝毫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小山,问道:“要去哪里?”
“我我。”一边是严厉的娘亲,一边是严厉但对自己疼爱有佳的三王爷,小山颤颤巍巍的看向那背对着自己的娘亲,小声道:“娘亲让我去玩。”
“是吗?”公良白亦面无表情的偏向一旁默不作声低头不语的御寒,含笑道:“那娘亲有没有虐待你,将你吊在树上。”
三王爷的脾气,他也算是有所验证,若是知道真相,娘亲是不是会埋怨自己,然后将自己送出去。不行,失去过两次娘亲,这次他绝对不能再失去这个娘亲。
“没有。”说着,他不自然的将双手背到身后。
“当真没有?”侧目瞅着小山的小动作,他怎会相信他的话,“若是本王知道你在撒谎,那后果你可知道。”他阴险的说道。
小山漠视过王爷对他的质疑,无事的摇了两下头,“没有,真的没有,娘亲不会那样对小山的。”
“小孩子撒谎可不是好事?”公良白亦笑着将小山放在地上,随即出手拉出他背在身后的小胳膊,心疼的拂过他手腕上的红印子,“如此明显的伤痕,你当爹爹真的瞎了吗?”
“王爷,娘亲说你不是我爹爹。”小山小心翼翼的抬起眼帘,盯着这个自己一厢情愿认下的爹爹。
“她说不是就不是吗?”公良白亦冷淡的看向那边依旧背对着自己的女人,“她可以是你娘,为何本王不能是你爹。”
“娘亲说,王爷永远都不可能是我爹,娘亲还说会给小山找一个爹爹。”小山如实说道。
给小山找一个爹爹,如此犀利的谎言,或许也只有白凡凡会说了吧?继续抚着孩子无辜的手腕,公良白亦顺手拿出腰间的长剑,翻身指着已经没了魂魄有些呆滞的御寒,冷冷道:“御寒你当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怎么?你不是说凌日轩走了吗?为何还会在那里?”
“王爷,御寒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想让您杀了白凡凡。”御寒无神的盯着被剑指着的胳膊。
打眼忽视过那边的举着剑的公良白亦,凌日轩心疼的看着眼下有些抖颤的白凡凡,“阿凡,怎么了?是伤口又疼了吗?”
“没有。”原来古良弗如指着自己说的话都是实意,原来那个当初被她侥幸救出大王爷府的小太监,既会为了不让自己死在这里而撒谎,轻轻推开凌日轩扶着自己的双手,白凡凡哆哆嗦嗦的转过身,无力的看向那边的小山子,假装凶狠的喊道:“小山难道我还没有把你吊够吗?出去,不要让我看见你。”
“小山看来你也撒谎了。”听着那边的声音,公良白亦收手将剑重新收回腰间,“御寒,再原谅你一次,去吧?准备两匹马,下午本王也要好好惩罚一下那个女人的自以为是。”说完,他温柔的搓了两下小山的小杂毛,“不准出府,在府里好好呆着,记住了吗?”
小山明白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可是,王爷不要惩罚娘亲好吗?”
“恩,知道了就好,去吧,本王答应小山,不惩罚她。”语毕,他改变神色的扭向那边看着自己的女人,斥道:“如此对待一个孩子,本王当真看错了你,但看在你那日杀人不眨眼的份上,本王决定带着你一起去看看大世面。”
乱世中的大世面除了厮杀还会是什么?若是不去,御寒是否又会受到威胁,若是去了,自己又将梦到那些日的噩梦。血淋淋的大手肆无忌惮的抓着的自己的小腿,那种叙述不出的感觉,她定然不想再去的承受。
凝视着白凡凡已经有些惨白的脸色,公良白亦忽然笑道:“只是谈判,别胡思乱想别的。”
“阿凡,没事,我陪着你一起去。”凌日轩温柔的牵住她有些发冰的手心,“一切事情我都会保护你,你放心。”
凌日轩与平日不同的表现,果然不能寻常。按照常理之言,此时他不是应该义勇的冲到公良白亦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阿凡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出去吗?”可为何,这一切只是她的想象。
“阿凡,怎么了?担心我保护不了你吗?”盯着她充满恐慌的双眸,凌日轩仍旧温柔的看着她。
对于凌日轩此时显而易见的想法,她也算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英雄救美,原先以为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招数,既然会在近日一一浮现,果真让人难以设想,一个出自雪山什么都不懂的雪山弟子,会如何保护自己。
可这一切看似浪漫的想象,在这即将迎来不知如何的谈判中,又怎能当成玩笑。
“不行,我不能去,王爷你还是另寻其人,我乃粗人一枚,根本谈不上什么聪明之言。”甩开凌日轩牵着自己的手,白凡凡无情的斥道:“凌日轩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也不需要你的施舍,我的伤口已经好了,我劝你也离我远些。”那些不能预知的危险,她宁可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是这个虽然逃避过,但一直守护着自己的男人。
“小山的事情,您可以毁我的容,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将我吊在这里。”白凡凡倔强的捡起一旁丢子地上的绳索,用力缠到自己本就附满勒痕的手腕上。
站立一侧,观看许久之后,一直不想说话的古良弗如也看不下去了,“白凡凡,你又在犯什么神经。给我。”她用力抢过她攒着的绳索,随即看向那边又哑巴的凌日轩,“师傅,要保护,为何还要不来阻止。”
凌日轩尴尬的看着自己被白凡凡甩开的手,“阿凡说得对,她的伤已经好了,我也必须离她远一点。”
到了现在一切又回到了最开始,说实话,看着此时的凌日轩,不觉的总是能让她想起那个已经离开的黎萧然。切齿一笑,忘记那些本就不该存在的感情,白凡凡故作无情的说道:“对,以后离我远些。”
眉目间看到的一切,乃是她似曾相识的,一个痴情的女子怎会无情,爱一个人伟大,想要利用自己去成全别人也是伟大。呵,如此伟大之事,房檐下的女人做的乃至淋漓精致之说。
轻巧挑起一旁放置已久看似不同的鞋子,楚欣然顺势跳到凌日轩身前,将鞋子反手丢到白凡凡脚旁,“喜欢一个人不是逃避,她让你离开就说明,她让你留下陪着她。”
“你是谁?”白凡凡惊喜的看着地上曾经遗落忘却吧何处的帆布,质疑的看着那边咄咄逼人的女人,问道。
楚欣然不为所动的拉住凌日轩的衣领,笑吟吟的看着他,“看见了吧?她是特殊的,曾经刑场上为了一个根本无关的人选择牺牲自己,曾经喝了禁药选择跳井,只为守住自己的清白,你觉得这样一个人会真心实意的说出无情之话吗?”她笑着拉掉脸上的面纱,“倒是你,雪山弟子,怎么了?到头来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吗?”
“你是谁?”白凡凡尴尬的看着她,继续道。
“她是楚欣然,今日找我问了你的事情,一个兴起就说了出来,可是,我发誓,我当真没有让她多管闲事。”自己的姐姐当真是一个惹人厌恶的女人,气吁吁的避过公良白亦看戏的小眼神,楚风难为情的走到白凡凡身旁,无奈的道。
“楚风,这里有你什么事情,出来做甚。”楚欣然不耐烦的瞪着那边本就不该出现的楚风,大斥道:“感情之事,你个小屁孩不懂,去一边去。”
楚风又是一阵无奈,“我是小屁孩,可你呢?人家的事情和你没关系,走吧。”
“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走,跟我走,你不是要和我谈些事情吗?”楚风顺手拉着楚欣然死死不肯松开的手指的,然后愧疚的看着一脸淡然的凌日轩,“凌先生对不住了,姐姐脑子有病。”
凌日轩无力的看向那边沉默的白凡凡,轻声问道:“她说过的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古良弗如毫不犹豫的看向凌日轩,打岔道。
凌日轩仍旧执着的看着低头不语的白凡凡,又问了一遍,“阿凡,我问的是你,不是弗如,回答我那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是假的,都重要吗?我是妖物的事情,你们当真都忘记了吗?”白凡凡吃力的咬紧牙关,不知所措的看向那边的三王爷,“三王爷当初毁了我的脸,我很开心,因为我觉得我可以重新开始,可是为什么?你们又要出现,为什么又要回到原点,算了,谁让这就是命,但是,这是我的命,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看着你凌日轩,受伤害,你知道吗?”
凌日轩无神的瞪着她,“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白凡凡也不再慌张,对于那内心的想法,她也不想再去隐瞒。
喜欢,听着这个陌生有熟悉的声音,公良白亦坦然的勾出一抹微笑,随即看向一侧没有离开的御寒的,“你也喜欢那个女人,所以宁愿留下来,也不肯服从我给你的命令?”
御寒坦诚的应道:“是,淡淡的喜欢,因为她救过奴才,所以奴才不能听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