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烨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我,很奇怪的那种眼神。
“我就是……这个……那个……能不能……”我把水杯举起来。事实证明,占有欲太强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你要喝水吗?”冯烨说。
“不,不,我只是想……”
冯烨的眼神更奇怪了,像看一个怪物,呃,自我感觉。
“就是,那个,能不能把这个水杯送给我?我很喜欢这个水杯。”我把脸低下去,埋到我头发下去,不希望冯烨看见喔的囧色。
冯烨听完却哈哈大笑起来:“没问题,你喜欢便拿去吧!反正我还有一个。”你能想象一脸凶悍的人哈哈大笑的样子吗?像不像一个地痞?呃,结果我自然接受,不过,过意不去。
菜很快上桌,自恋一下,也许时我帮忙打下手。重庆菜就是靠麻辣出名,可是,我根本就不能吃这个辣,结果可想而知,拉肚子拉到半夜。
第二天我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枪便把我叫醒了。我看见枪坐在我的身旁,看样子早已起chuang多时了。
“怎么了,起的这么早?”
“没怎么,昨天送我们来的那个人来接我们了,你快点七chuang吧,一会儿就要回去了。”
哦对!突然想起昨晚太晚了,我们就住在了冯烨家。
“嗯,等我,马上就ok。”
不到半个小时,我便收拾完毕,然后和枪他们回艽城,当然,我带来了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个水杯。
其实,后来我也去过呼山几次,不过,常常是我一个人。这是后话,因为那时候枪的工作已近非常繁忙了,她常常和顾华里分开,一个人从这个城市穿梭到另一个城市。所以,就更不用提陪我了。
我们总说生活没有意义,活着没意思。甚至有些时候我也这么觉得。整天待在学校里,你能找到什么乐趣吗?你小学时,理想时上一所好中学,等到初中时,理想是上一所好高中,等到高中时,理想是上一所好大学,等到大学时,理想时能有一份好工作,挣钱养活爸妈,和爱自己的人生活在一起。就这样么?我们的人生真的充实了吗?至少在我认为,我这十四年的人生,确实太短暂,渺小,只是那么沧海一栗。哦一青年,你真的累了吗?
不知为什么,明明我不想知道的消息却偏偏接踵而至。我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听说涂赜不爱学习了。他常常混出学校去网吧,也常常和一群人去练歌房,旱冰场,台球馆,那里面,有一个我认识的女孩,叫许葱,大概是这个葱,之前搞得涂赜一阵颓废的那个女生。
我不知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不忍和不舍,我的确不舍曾经的那个涂赜,昨天的公告中,涂赜因打架被警告处分了,我是喜欢那个是好学生的涂赜?那为什么如今的涂赜更令我痛心呢?是吗?涂赜,我也不清楚是问你还是问我自己。
对不对,我想多了,累不累,你管那么多,反正自己都已经觉得无所谓。
街灯亮了,在我还没说再见的时候。
也许那天的景象太令人难忘,也许某一个人的话语伤害了你,这样,你就会记得,那些人,那些事。
今年的冬天结束的特别晚,也许是特别照顾我的那个愿望。想必有些人已经不记得了,我已经说过,我要送一条我亲手织的围巾给他。然后,我看了那么多视频,我问了那么多不善良的邻居,终于在一阵阵“你这么笨”的嘲讽声中,大概是很多个夜晚中,完成了我的织围巾大业,呃,其实我的确很想得瑟。但是,没有人听。
明天就把它送出去吧,包装好。如果不送的话,我会后悔的吧。
为什么要送?是一种期望,也是一种欺骗。
第三节晚自习要下课了。我拿上包装好的围巾,准备出去。
“全部都给我留下。”“张老”发话了,(张老原名张霖,俗称张作霖或张老。)
“测试数学”然后一张张白色的试卷在翻飞。
我觉得那真是我生平做题最快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觉得那根本不是送围巾带给我的动力,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拿好围巾,带着卷子冲上讲桌,“啪”的一下把卷子放在卷子上。然后冲出教室。(张老说做完了就可以会寝室了)
“这孩子赶着投胎吗?”从身后传来的声音。
我跑到四楼,四楼的灯全息了,黑漆漆的一大片,我只能靠扶手上下楼梯。正当我失望的时候,便在一楼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和涂赜同班,我见过一两眼,不知道名字。他正在推自行车,我奋力跑上前去。
“Hello,请问你看见涂赜吗?”
“涂赜?他早出校了,在下午的时候。你找他干什么?”
早就出校了?
“这么晚还出校啊!小心你们班张老逮着你!”身后继续传来一阵叫声。
贿赂了门卫后,我便成功出了校。
我去了商业街,中心公园,广场,短短的时间内,我几乎跑遍了涂赜所有可能去的地方。更可惜的是,我并没有找到他,当时只是有一个很简单的想法,那就是找到他,然后把围巾送给他。我以为天不助我,我以为我会白白浪费贿赂门卫的“保证金”,我以为我注定会失望而归。
然而,我还是看到了他,此刻的场面的确,我不想见到他,我甚至想要逃开。
今天无月,对,怎么会有月亮呢,这可是冬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路灯很多都没亮,停电了吗?
为什么打架都喜欢挑偏僻的地方呢?难道大大方方的,光明磊落的在广场里打不行嘛?
难道这就不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无形之时。”?
大概是的,大街的角落里,几个人影窜动,我视力大概是突然变好了,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人是涂赜。这简直太巧合了,巧合的像被人故意安排成这样。
这真是一场没有销烟的战争。场面很混乱。没有叫骂,没有嚎叫,没有求救。体贴媳妇起初和这群人打一个人,然后这群人又打涂赜。当然,我的确离涂赜很近,但是,我没有责任和义务站出去庄英雄,装一声“你们干什么!”我没那么大的勇气,更确切的说,我自私自利。我就在墙角,但是他们都没看见。我的心跳突然间就加快了,没有理由的害怕。这是个安全的地方吗?我为什么还不离开?正当我犹豫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推了涂赜一把,然后我便把倒在地下,我的头撞到了一个石块。涂赜还压在我的大腿上。我后知后觉的大叫一声涂赜才跌跌撞撞的爬起来。那几个人就离开了,时间一下子停止,仿佛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空气都停止流动了,周围突然陷入一片寂静。
我才发现,站在我面前的是涂赜,是那个我见过很多次的涂赜。黑暗中,我看见他明亮的眼睛,我似乎看到了他的脸色,和那天我看到他苍白的脸色重合。
他瞪着我,是突然的。他的眼神变得狠戾。就像我是他的仇人。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真的是你的仇人吗?
哦,对,这么晚单独一个人出现在这儿,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你还没资格瞪我。
“这个!”我把围巾塞到他手上。
“有一个女的托我送给你的,你桃花运可真好!”
“哪个女的?”
我早已离开,我能听见的,仍是背后的自言自语。
街灯亮了,在我还没说再见的时候。
你仍在原地,不能说话也不能哭泣。
再见,涂赜。
我们的距离,永远不是咫尺,而是心与心的一道“尼罗河”。
我一定是一个纯情少年,我那么善良,我可以牺牲自己,我可以促成一段爱情,仅因为我自己送的围巾。
渲妍是么?你可捡一个大便宜了。涂赜,你很笨!你仅仅是因为我的一句“一个女的托我送的!”就和另一个女生渲妍什么的在一起了,是我没看清你。你之前的那个女孩呢?你喜新吗?你厌久吗?真可惜我一个多月的努力,真可惜我手上的茧,真可惜我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只换来了你们在一起,算了,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一切只是不甘的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