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了的话我们就去找枪好不好?”
“找她?为什么我觉得我们无法找到她呢?她要是想躲起来不让我们找到,世界这么大,有何处去寻找?”
“总会找到的吧,再说吧,有空我就联系你。”
“嗯。”
我走出厕所间,外婆一脸奇怪的看着我,她说:
“这次我确信我没有听错,你肯定不是自言自语在和空气说话。说,老实交待,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外婆,你看这我遗传基因不好,你们都长得不漂亮,我怎么可能例外呢?所以啊,交男朋友的岁月还漫长着呢!”
她噎住,大概还没反应过来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好啦,我整天都在家里能有什么事,快去跳您的坝坝舞吧【广场舞】。”外婆鄙夷的白了我一眼,说道
“我才懒得管你!”说着她拿起她的花布挎包,屁股一扭一扭的走出去。我送了一口气。
“啊!”我听得外婆一声惨叫,听声音大概是在客厅门的那个位置,在那里能有什么事呢?她该不会是还能看见猫和狗之类的动物吧,骗我?
“怎么啦?在外面鬼叫!”
嗯,怎么都不回答一声?我把手机放到衣兜里冲出去,一出去看到我就惊呆了,这算怎么一回事?乱倒?装疯?卖傻?不对!她这是昏迷了啊!
“喂,外婆你怎么啦?!嘿,你别告诉我你就这样死掉啦!”我慌忙的学电视里演的那样去掐外婆的人中,还大吼着:“外婆你要是死了,我可没办法替你收尸啊!”
“咳咳......死丫头,你咒我死是不是?”外婆挣扎着站起来,我扶着她。
“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只是血压高点而已。”
“哼,血压高就会昏倒啊?你啊,说不定再多跳点坝坝舞就好啦!那时候身体强壮的一定堪比盘古吧?”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我看你今天最好不要出去了,要不然死在外面谁负责?”
“哼!我就算死在外面也不要你管!”她一下挣脱我的手,我看着她,她躲进房间,呜呜咽咽的哭。哭什么哭,说一两句就哭啦?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城,或大或小,或冷或暖。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处悲伤,无法忘却,无法被人触碰。
其实我是应当同情我外婆的。因为我妈那么年轻就死了,在外婆心里一定是非常难过吧,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二舅就是一个赌徒,整天不务正业,三十多岁的人了婚都还没结。不问外婆拿钱就算好的了,况且外婆还要养着一个我。可是就算我同情她,谁又来可怜我呢?长这么大,我就见过我妈一眼。从来不知道有母爱是个什么感觉。再想起我的父亲,从来都是用钱拴住我们的关系。钱?那好像是不恰当的。他根本就舍不得把钱花在我的身上,说是接我去北京,去了半个多月又被踢回来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就连我觉得那是我最重要朋友也因为我和江枫离开而失去踪影,我难道不可悲吗?有人说,除了死亡,任何的离开都是背叛。可为什么,我竟然丝毫感觉不到是枪背叛了我,反而会觉得是我愧对于枪,是我和江枫对不起她。其实我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使我如此离不开枪,我和枪仅仅才是认识了一年,我们话不多,也许我在她的生命中就是一个卑微的过客,我有什么资格去同情别人,我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不要离开我?那太勉强,可即使是勉强,却也总有一个人是心中的坚定,是心中的那个不后悔。
好吧,我走进房间,酝酿着自己的情绪,调整着说话的语气。
“别哭了,算我不对好不好?”我走到她的身边,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就差拿大白兔奶糖了。她突的一下子站起,把我吓了一大跳。
“本来就是你不对,你自己也不好好想想,长这么大是谁一把屎一把尿的喂养,照顾拉扯,你倒是翻脸不认人,别人家的老太婆都哼曲跳舞,日子过的清闲自在,可是你看看我,穿的是些什么,用的是些什么,还要伺候你,你真是不知道好歹呢!”
还一把屎一把尿呢,我又不是****喝尿长大的,至于这么说嘛,你穿的用的不好,我也不见得好到那里去啊好不好。
“怨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以后有钱了供养你还不信吗?让你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这总行了吧?”
“切,我以后要是靠你这个收废纸的养我还不如现在就去死了算了!”
“要死我也不会拦着,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我转身出来带上门。我和她说话从来都是针锋相对,谁也不会让谁半步。这样也无所谓了,我就我不信我这么大的人了,没有了他们难道还活不成?
可是我却希望,谁都不要死去,谁都不要离我而去。请原谅我的坏脾气,请原谅我的伪装,请原谅我自以为是的坚强。
晚上的饭菜是我做的,外婆说她真担心吃了下一秒就会中毒身亡、我笑着,回想着,说着,不会的。最多就是拉一夜的肚子,还吃不死人,想起以前我为枪做的红烧肉,那个味道仿佛还在嘴角,那些辣椒,仿佛还在眼前,可是,现实终究是现实,残酷是它的本性。谁都得面对。我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疯狂的寻找着小学毕业时的同学录,那个绿色的本子,我在衣柜下面找到了它,它满身灰尘,,它沉默在岁月的长河中,终于在今天被重新拾起。我吹了吹灰尘,翻开。看着那些留言与流言,那全是回忆啊,是我不想提及的过去。有他,有她,有世界,还有小小的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