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无眠,乐天第一次感觉到活着是这么的累。在这个皇宫里,想要站在风口浪尖中保护自己简直比登天还要难,不停的揣测圣上的心意,不停的为思然打下根基,这一切都让他感觉到自己活着是这样的疲惫。
乐天顶着一双熊猫眼来到皇上的身边,今天的小皇帝已经穿上了一件富贵人家穿的锦缎衣服,头上的发髻也用一个普通的紫纱罗的长巾。乐天看着小皇帝今天这副举人的形象,心中暗暗叫苦。
“小悬子,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了?”
乐天听到小皇帝这么问,赶紧跪在地上,上下打量自己,一身公公的装扮没有什么错误,这才战战兢兢的说:“皇上!奴才穿成这个样子有什么问题吗?”
“小悬子,昨天朕不是说让你陪朕出宫吗?怎么还穿成这个样子,难道你希望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朕出宫了吗?”这个皇上不知道为什么,对乐天就不怎么喜欢发脾气,感觉乐天身上有一种亲切感。
“奴才知罪,请皇上不要惩罚奴才,奴才这就去换上便装。”
“就在这里换吧,那里还有一件青衫,是今天早上朕命人准备的,今日出宫,你我二人要以兄弟相称,明白了吗?”
此时乐天的额头已经渗出汗了,有一句老话说的属实不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小皇帝和思然还真的有共同的爱好呢。“奴才不敢!”
“这是朕命令你的,难道你要违抗朕的旨意吗?”皇帝的威严终于爆发了出来,整个御书房都被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压迫的无法呼吸。
“奴才遵旨。”乐天皱着眉头走到那个屏风后面,背过身快速的换着衣服,心里却默念着菩萨保佑,天知道这个小皇帝会不会突然走进来啊,走进来都好说,如果发现了他是完整之身他的小命真的就没了。
小皇帝看着屏风后面那个整理着衣装的“男人”心里一阵好笑,这个小悬子真的很搞笑,一件衣服也穿的那么快,只是为什么他与其他太监不同呢?在他的身上可以感觉到一股男人的味道,还是那种高贵的男人的味道。
穿戴整齐后乐天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一袭青衣给他带来一种贵气,虽然那张脸还是偏女性化的美,但是一身的书卷气息反而将衬托的更加完美。“小悬子谢谢皇上的赏赐。”
小皇帝没有理会乐天的跪拜,直接摇着折扇走出了御书房:“小悬子,快点陪朕去干正事去吧!”
走在繁华的街道,两边的商贩都不停的叫嚷着,乐天护在小皇帝的身边,丝毫不敢大意。
“穆安兄,你说这京师倒是繁华啊。”小皇帝摇着扇子对乐天说到。从皇宫里一出来,乐天就被小皇帝唤为穆安兄,起初乐天对这个称呼感到惶恐,可是小皇帝才不会理会乐天的反对,于是二人彻底成了一个从外地来的进京赶考的富家公子了。
“初白兄,我们还是不要这么招摇的好吧?”看着小皇帝那个张狂的样子,让乐天感觉这么无语,他现在不是明摆着要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嘛,尤其是他那双电眼的影响下,已经有许多的姑娘拜倒在他的青衫之下了。
“我招摇吗?我才不招摇呢,难道你不相信我今年比高中榜首吗?”这个小皇帝还怕别人听不到似的,声音大的出奇。
乐天皱着每天看着小皇帝,不知道这位小皇帝到底在卖什么药。不过还未等他说话,一个声音就先传了过来:“哪位仁兄有如此气魄,让小生佩服啊!”说话间,乐天发现走过来的那个人面色漆黑,身着白衫,虽如此,但那一双眼睛却给人一种清明之感,而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是一种坦然的正气,这让乐天的心稍稍放了下来。不过那个人走过来之后,说的话让乐天的心又悬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贵公子是真的有真才实学呢?还是仅仅是说一些话掩饰自己内心的虚伪呢?”
“在下愚昧,不知道这位兄台嘴中的虚伪是什么?如果可以的话可不可以借一步赐教呢?”小皇帝看着来人,笑了,不知道面前的这位人是何许人物,只是看这身上的一身正气,一定会是他大宋的一个栋梁之才。心中对才能之人的怜惜之情又散发出来。
“既然如此,兄台就请那边的茶楼就坐吧。”那个面色黑黑的男人丝毫不做作,直接邀请皇上去到路边的一个茶楼里去了。
坐在凳子上,四人开始了自我介绍,之所以说是四人,原因是和那位黑面男子一起的还有一个长相极佳的翩翩公子。一番介绍之后,乐天才了解到面前的这两位男子一个叫包拯,一个叫公孙策,而包拯这次之所以主动和小皇帝搭话只是怀疑小皇帝在科举考试中要弄虚作假。
唤来一壶茶,几道小菜,乐天这才发现这次科举考试还真的是历史上最失败的一次,离考试还有几天,而考试的试题就已经以商品的形式卖了出去,而且是大批大批的弟子购买,甚至现在的市面上,已经有一些稍有才学的举子靠卖试题的答案生活。
听着包拯和公孙策的叙述,小皇帝也快气炸肺了,堂堂的大宋朝的科举,如今竟然成了市侩眼中的挣钱的工具,这样他如何不气愤,靠这种形式选拔出来的人还哪里是人才呢?不,或者说也是一个人才,只不过是贪官污吏的那种吧。
而就在这几个人谈话的时候,一个人神秘的走了过来。
“四位小爷,要不要买题啊,保证都是今年的考试题目,便宜,一百两银子一门。”
这个不和谐的声音传到这四位的耳朵里,想不注意都难,只见说话的这个人尖嘴猴腮,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起话来,那个眉头还一挑一挑的,让人一看就倒胃口。公孙策刚想哄面前这个男人离开,小皇帝突然说话了:“你说你这题这么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
“这位小爷!这点你放心,这个题都是我们内部人从皇宫的题库中直接提取出来的,保证和你们答得考题一模一样,而且你知道吗,为了这个考题,我们甚至都把影门请出来了。”
听到影门,乐天也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听了起来。“谁都知道这影门是江湖中新兴起的一个专门卖情报的部门,而且他们的门规规定了:‘杀人放火不干,奸淫掳掠不干,危害朝廷不干!’你说你是怎么请动影门的呢?”还未等乐天发问,公孙策就先把话问了出来,而这个问题不只是他俩心中的疑问,同时也是其他二人的疑问。
“这么和你们说吧,我们保证这些试题都是真的,如果不准确的话,我答应四位,你们的钱我双倍奉还!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们还是不知道为妙。”
乐天皱着眉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感觉有点好笑,刚刚还信誓旦旦说这事情请出影门来了,转口就不允许别人问这个事情,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人们这其中有鬼吗?乐天看到小皇帝递过来的眼神,赶紧从怀里拿出六百两的银票,递到了那个人的手中:“给我一个全套的试题,但是如果这题不准的话我又到哪里去找你们呢?”
“这位小爷您放心,我就是这个茶馆的老板,如果这个试题不准的话您来这里就一定可以找到我,这是全套的试题,还请您收好。”那个人收起手中的银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放到了桌子上,笑着离开了。
乐天收起那套试题,眼睛里露出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目光,继续和其他三人谈论起来,不过此时包拯和公孙策的目光已经不那么友好了,四个人也没有了以前那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了。乐天感觉到那两个人明显的在疏远自己,看着他们警戒的样子,乐天真的是无语了,难道买题只是用来抄袭吗?不过看着小皇帝也在那里假装疏远自己,乐天真的是无语了。
从茶馆走出来,乐天就看到小皇帝神采飞扬的走在前面,面对这样一个主子,乐天的头上还是满头黑线的,不过此时在乐天心里想的更多的则是这件事为什么会牵扯到影门上。
“穆安兄,你在想什么呢啊?”小皇帝回过头来,就看到乐天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都出了神。
被小皇帝一叫,乐天终于回过神来:“没想什么啊,只是在想这影门是如何深入到皇宫里面偷走试题的,如果这套试题是真的的话,那么皇宫里面的安全就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了,既然有人能到皇宫里偷走这套试题那么他就有可能会做其他的事情。”
“这些事情我们一会再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家吧。”听完乐天的话,小皇上的脸也沉了下来。
看着小皇帝加快了步伐,乐天也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这一路,主仆二人都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御书房内。
“快把那套试题拿出来吧。”皇上坐在桌子后对乐天说到。
乐天看着皇上那阴沉的脸色,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默默的将那套试题递到了皇上的手中。
宋仁宗打开信封,一页一页的看了下去,越看脸越黑,越看越生气,那一页页的白纸上的写的哪是试题啊,简直就是一把插在他这个皇上心上的利剑,第一次,他认为皇宫变得如此不堪。
“小悬子!你认为这件事情真的是影门干的吗?”宋仁宗气愤的将那张白纸拍在桌子上,剧烈的震动使得桌子上的杯子都掉落在了地上,那名贵的瓷器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乐天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他确定这件事情不关影门的事,可是如果他这么和面前这个已经生气了的人说会不会被怀疑他就是影门的内奸呢?
皇上看着乐天不说话,知道他再问乐天也不会回答他的了:“其实朕早就听说过影门这个词,而且影门成立之初也给朕写过一封信,上面说了,他们并不会危害到朝廷,而且,这个向朕保证的人和朕还有一点关系,所以朕感觉这件事情里面一定还有其他东西。”
乐天低着头,听到皇上那句有点关系的时候彻底愣住了,那封信是他师傅写的没错,难道江湖上的武林盟主还和皇上有关联吗?乐天对他师傅的猜想越来越多了,以前一直以为他的师傅仅仅那么简单而已,而现在,刚刚在他面前暴露的师傅又披上了一层面纱。
“这封信你看看吧!”皇上扔出来一张写满字的白纸,而那张白纸的落款明晃晃的写上了两个大字“影门”!
乐天拿起那张纸,细细的读了起来,到最后,乐天非常确定这是一个伪照影门写的信,而写这封信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影门拉到与朝廷对立的阵容中,不,不能说是与朝廷对立的阵容,而是说让朝廷与影门对立,而乐天现在在想的是,到底是谁对影门有这么大的仇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