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红妆泪
“三月毒?”陈夕盯着周易阳。半晌,才认真凝重道:“麻烦了。”
周易阳苦笑着,看着陈夕道:“如果我死了,我只希望让我埋在东扬州就行了。天地为墓,风雨为碑。”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看到你这样,唉。”陈夕叹了口气。
“你不必悲伤。”周易阳安慰道。
“你理解错了,本来今天高高兴兴,看到你这幅模样,更高兴了。”陈夕笑道。
“你大爷!”周易阳怒道。
“好了好了,小事一桩,今晚就能给你换解药。”陈夕道。
“早说啊,还好小爷天生对药物敏感,否则还真觉察不来自己中了毒。”周易阳道。
“接下来如何打算。”周易阳道。
“如果我是暗潮涌动者,肯定继续让这七十三名考官莫须有的罪名成真。”陈夕蹙眉道。
“如此,还真麻烦了。”周易阳道。
“很不错的局,要是如此,我等努力就付之东流了。”陈夕道。
“关键敌人在暗,我们在明。”陈夕无奈道。
鲁川香内。“恭喜言兄获得书数应试最甲等。”洛君祝贺道。
“没什么好恭喜的,但我有个疑问,从三年前水平来看,陈夕水平不应该那么低的。”洛言蹙眉道。
“言兄是觉得陈夕是故意认输的?可是目的是什么。”洛君道。
“现在我六弟已经开始跟我争夺世子之位了。他需要个名分,需要足够让我失去信任的名分,而如今,他成功了。”洛言冷声道。
“那言兄,想不想杀了他。”洛君笑道。
“哦,我想知道,君兄又是得了哪路高手。”洛言听到洛君的话诧异道。
“此人说高,比我们任何人都高。说矮,跟我们一样矮。而且就居住在言兄府内。”洛君喝了一杯酒道。
“君兄,你说的是?”洛言疑惑道。
“王氏,就是搅动我们两堂风雨的人。”洛君道。
洛言捏了捏杯子,周围灯火摇曳,照在洛言脸上,看不出洛言此刻的表情。
“可是,王氏不是留着对付柳协的吗?”洛言凝重道。
“不用等到那时候,现在就可以了。”洛君道。
“如果对付陈夕,首先王氏作为人证,必须要被官府看管起来。如果罪名成立,陈夕注定被关押起来。如果罪名没成立呢?”洛言淡淡道。
“别忘了,王氏那首歌谣,哪句不是针对我两堂。”洛君急道。
“洛君兄,你觉得这些事情还不够我们两堂丢脸的吗?风波已经过去了,何必要重新提起。”洛言轻蔑道。
“难道,言兄真的能咽下这口气吗?”洛君劝解道。
“因为你,我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我最好的六弟。他们做下这些事情,就该付出这样的代价。”洛言恨道。
洛君看向洛言,这个人并没有想象中傻。洛君摇了摇杯子里的酒,酒里冒着热气。
“我想知道,令尊应该是属于东宫的吧,难道非要我去动用东宫力量来约束你吗?”洛君大喝。
“所谓的党争又如何,我最恨别人威胁我。”洛言冷声道。
洛君饮尽杯中酒,叹了一口气,道:“言兄,我们都好好商量一下吧。虽然你给了你六弟一个争夺世子之位的名分,如果我猜的没错,令尊也只是训斥你几句。”
洛言有些惊愕,这洛君之前怎么没发现心机如此深,竟然将自己一举一动都知晓。
“我想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洛言凝重道。
“知道能否将王氏交给我。”洛君笑道。
“可以。”洛言凝重道。
“我名为苏鸣,字子鸣。”洛君笑道。
洛言听完洛君的话,顿时感到诧异。因为曾经有一宗门名为铭金阁,身处三国交界。曾经铭金阁阁主有三子,听闻三子中有一子,年方六岁就已经满腹经纶,答辩名士,并且在铭金阁大选中获得人杰第七。名噪一时,被称为神童。
此神童就是洛君。在众人无不羡慕此神童天赋,一年后,铭金阁也因此神童被陈跟北齐覆灭。
“你,你可是当年铭金阁阁主苏廷的儿子?”洛言凝重道。
“正是。”洛君道。
“你来陈国想做什么。”洛言激动站起来道。
“如今我已年方二十五,并且娶了宋家女儿为妻,自然是为了宋家。”洛君喝道。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洛言轻蔑道。
“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不过言兄不跟我赌一把吗?”洛君轻声道。
“跟你这危险人物怎么赌一把。”洛言坐下,喝了杯酒道。
“你把王氏交给我,我还你一个世子之位,至于赌不赌,全看言兄的了。”洛君轻声道。
“你觉得我还有回旋的余地吗?晚上,你跟我去提人吧。”洛言叹气道。
“如此,多谢言兄了。”洛君笑道。
梅庐内,陈夕打扮的很是帅气,由于长得阴柔,自然讨得女人喜欢。
“你大爷,打扮这么漂亮准备去哪?”周易阳道。
“约会去。”陈夕对着铜镜,在脸上抹了几笔。
“你大爷的,不说帮我去换解药的吗?”周易阳怒道。
陈夕停下手中的笔,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诺,给你。等下我会告诉你具体内容。”陈夕道。
周易阳接过陈夕手里物件。看了看,惊愕道:“这不是你师祖给你的离虎尧吗?”
上次陈夕把它送给了杨兮婷,后来杨兮婷离开陈国,陈夕又厚着脸皮把它要了下来。
“由于身份原因,柳家属于东宫那边,所以我不能出面,等会你易容前去换取解药,并且多换几瓶三月毒的毒药。你懂的!”陈夕淡淡道。
“哥怎么知道那个柳协会不会见我。”周易阳轻声道。
“不是有洛宇吗?等会我一封信,让他给你开个门路。”陈夕笑道。
“如此甚好,省的小爷提心吊胆。”周易阳收下离虎尧道。
陈夕放下手中描笔,走向书桌,一会,一封信写好了。
较为偏远的地界,府内。阳光透过美轮美奂的窗子照耀在伊人身上,显得格外美。
伊人咳嗽着,剧烈的咳嗽。本以为开春身体会好点的。今天憋的太久了,有些累了。
伊人拨开抽屉,取出里面信件,反复阅读推敲,脸上露出幸福笑容。
伊人名为洛秋,是陈夕的未婚妻。洛秋掀开手臂,手拿银针在手臂上针灸,反复捻动。
不多会,洛秋娇喘一声,拔下银针。洛秋坐在铜镜前叹息一声。
自己的病是越来越重了,应该能撑到他离开陈国吧,洛秋想着。
真想抱抱他啊,哪怕是一小会。洛秋红着脸想到。
既然约定好,他一向对自己不爽约。肯定会来的。洛秋继续想。
洛升推门进来,看着洛秋。洛秋听到推门声,看到是洛升,急忙起身行礼。
“我听峰儿说你今天去了黎清堂。”洛升表情严峻。
“是的,父亲。”洛秋答道。
“那家伙还好吧。”洛升冷淡的话带着关心。
“父亲,何必这样,你我都清楚陈夕哥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他,我们根本活不下来。”洛秋急切道。
“秋儿,你记住,他的事你大伯已经跟我说了,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他的决定。你已经病重,何必再去追文台上耗费精力。”洛升训斥道。
“下次不会了,父亲。”洛秋乖巧道。
洛升叹气,转身关上门。洛秋看着洛升背影,心里很难受。
两行清泪打湿眼角。不知为什么,自己就是想哭。脑袋里什么都没想,就是内心难受,想哭。洛秋捏紧手帕,擦了擦泪水。
“不怕,还有几天呢。至少他身边还有人陪他,嗯,他不会孤独的。”洛秋想到这,眼泪更止不住了。
淡妆已经花了,又得经过一番收拾。鼻腔充满堵塞,配合着咳嗽声,很是怪。如此红妆泪,满是悲伤语。
梅庐内,陈夕蹲在门口,用碳烫过路的蚂蚁。已经是申时一刻,周易阳早已经走了。而陈夕在考虑自己该不该去赴会。
听洛峰说洛秋的病好了,虽说洛升已经跟自己约定好了,自己还没有做好跟洛秋坦白的准备。陈夕犹豫不决,手里的红碳还在继续烫着蚂蚁。
“好烦,这样吧,扔铜钱,扔正面就去,反面不去。”陈夕自言自语。
从怀里掏出一文钱,扔上天,半晌,不见铜钱落下。“卧槽,小爷的钱。”陈夕惊呼。
真够背的,不知道扔哪了。陈夕找了一圈,要是被小梅看见,又说自己败家。
直到放弃时,陈夕看着门口梅树发呆。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样慢过。
不知怎的,书看不进,字写不出手。满脑子都是关于这次跟洛秋的约会。
“大爷的,算了,小爷直接去。”陈夕决定后起身,直接向外走去。陈夕骑着马,走在街上。
路有点长,不过路上有的学子们看到陈夕,纷纷感到惊愕,在他们看来,名声尽失,还有脸出来。
陈夕可不管他们,快马加急,顾不上路上清冷。陈夕突然一心只想见到洛秋。
洛府门口,由于地界很偏,但丝毫不影响。这是块富人才能居住的地方,陈夕下马准备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