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风,我有些担心。我得出去找找云娘。”说完,景轩大步跨出凉亭飞奔上了马,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看着浓黑的夜,尚风心头也不觉一沉。
此时二更,夜色如墨,街巷的花灯安静蜿蜒的向着远方,看花灯的百姓渐渐少了。景轩着急的寻着。忽见一女子背影有些相似,便赶紧上了前。“云娘,云娘。”
“你,你认错人了。”女子愣了一愣说着。
“云娘,云娘,你在哪里?”景轩想着尚风说的城东,于是又一阵吆喝,“哒哒哒”急切的马蹄声划破夜空向城东跑了去。越接近城东,景轩的心越发的拧紧。这城东地处偏僻,星星点点的灯火稀疏着。此时,城门口死寂着一片。越是这般,景轩越是不安。
赶到城门下,景轩跳下马来,他寻着城门守卫打听着:“你们,你们可否看到一个女子,这么高,这个样子的吗?”
“没,没有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天这么晚,哪里还会有其他的女子。”城门守卫哈欠着。景轩失望了,那守卫又嘀咕道,“都这么晚了,若是一个女子还没回家还真是令人担忧啊。”
透过幽幽的光线,景轩看着城门上的门钉,想象着云娘轻轻触摸着,一遍遍说着祈福的话,那一片柔情让景轩温暖,更是着急不安。“云娘,云娘,你在哪里?云娘,你在哪里?”景轩大喊着。这边,尚风也匆匆赶了来。
“景轩,我真的开始担心云娘了。你走了后,我在宅上等着,可是还是没见到云娘的身影。我在路上也问了好些个人,都说没看见。景轩怎么办?云娘会去了哪里?”尚风着急的问着。
看着浓黑的夜,景轩拧着眉。“尚风你现在赶紧回去,再在街上寻找一番。还有,还有你的宅上。总之,云娘可能去的地方你都要去看看。我再在此处寻寻。”景轩交代着。
“好好好。”尚风赶紧跳上了马去。两个男子万分不安着,在夜色中不断的寻找呐喊着。
“云娘,云娘,你会去了哪儿?”景轩寻着寻着不由看向了远处的山头,忽然,他的心跳动的剧烈,“难道?”景轩立刻策马向南山飞奔而去。
漆黑一片的南山,树木张扬着可怕的身姿,似乎要吞去每个人。景轩担忧着,“云娘,你会不会上了南山?若是你在,你一人是不是遇上了危险?你会不会害怕?”景轩忧心忡忡,一路奔上了南山的半腰。“云娘,云娘,云娘。”景轩大声呼喊。可是回应他只有呼呼无情的夜风。
这边,景宅的下人,尚宅的下人们都上了大街四处寻着,但是都没有发现云娘的踪迹。“你们跟我一起去南山。”尚风又带着一些下人们举着灯笼纷纷向南山赶了来。红霞也故作着急着跟着一同来了南山。黑夜中,他们拼命的大声喊着。七夕夜的烟火、喧哗早已成了一片云烟。只剩下两个男子,对云娘用情至深的男子着急担忧的心。红霞看着苍茫一片的黑夜,凄凉的风横扫着,不觉一种确定,一种不安涌上了心头。
“云娘小姐会不会遇上了坏人?”拎着灯笼的下人们议论着。
“这漆黑的夜,一个貌美的佳人,还真不好说?”
“你们谁再敢胡说,我就杀了他。”景轩怒斥着,下人们赶紧闭上了嘴。
“云娘,云娘啊,你在哪里啊?你不会有事的是不是?是不是?”红霞担忧的说着。这一夜,南山上、京城的大街小巷,景宅、尚宅,能找的地方,他们到处呼喊寻找着。可是,直到了天色渐渐露出了鱼肚白,也不见云娘的身影。
“云娘,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你这个笨女人为什么要我去祈福?为什么你自己一个人去?”景轩失魂落魄的喊着。红霞难过的挽着景轩,下人们都来劝着。
“景轩,我们先回去吧。或许云娘已经回宅了。我们回去看看吧。”红霞劝慰着。云娘一夜不见踪影,此时大家的心都沉了。
回了宅,又是整整一日未见云娘的身影。尚风来了景宅多次,也都是失望而回。景轩一时间像失去了魂魄一般,坐在云娘屋中不吃不喝着。红霞看在眼里心疼着。“景轩你吃一口饭吧,云娘会没事的,她会没事的。”红霞端着饭,看着景轩憔悴的模样落着泪。
“不吃,你拿走。我要等云娘回来。”景轩一把推开红霞。“啪”的一声饭碗落到了地上。红霞赶紧收拾着,退出了屋子哭了起来。
“红霞姑娘啊,景轩大人要是这么不吃不喝,这可怎么办哦。哎,这云娘小姐也是,七夕夜里怎么就一人出宅了。这俗话说,活着见人,就算是,是死也得……”孟婆在一旁搓着手说着。
“就是死了,对,对……”红霞连忙擦了擦泪,赶紧出了宅子。
“你告诉我,你把云娘怎么了。你快告诉我。”红霞跨进了秦管家的住处,着急的质问着。
秦管家神色闪烁,“我,我不知道。”
“你少蒙我,我将云娘七夕夜的行踪告诉你了,你怎会不知?”红霞怒瞪着秦管家。她又继续道:“告诉你,我今日来不是为了云娘。若不是景轩不见云娘整日失魂落魄,我也不会来找你。说,她到底怎么了?她就是死了也得见到尸身吧。”
见红霞追问,秦管家这才向四周望了望,小声道,“云娘,她,她从南山上坠崖了。当然你们找不到尸身了。”
“什么?云娘坠崖了。”红霞听了身子晃了晃。“呵呵,云娘,云娘坠崖了。那她是真的死了,她真的死了。呵呵呵。”红霞说着一边落下了泪。“云娘啊,对不起,对不起。只有你消失了,景轩才能一心一意的爱我。”红霞抹去泪笑着。
景轩忧伤的坐在云娘屋中,一边摩挲着自己为云娘雕刻的女子雕塑。“云娘,你去了哪里?已经两日了,你究竟去了哪里?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为何你寻不到你。”景轩叹着气,又看得云娘床上那方红豆树织物,不由紧紧握在了手中。“云娘,你现在会不会害怕?我想保护你,想在你身边。一想到你此时不知身在何处,我就惊恐不安啊。”
“大人,大人,有个百姓来报。说是云娘小姐失踪的那夜,他看见一人慌慌张张从南山跑了下来。他觉得眼熟,发现很像我们宅上的秦管家。”这边,下人来报。那百姓正在宅外等着领赏。
景轩赶紧大步走了去,“你告诉我,你赶紧告诉我。你确定看到七夕夜,形色诡异的秦管家从南山而来?”景轩着急问着,那百姓很是肯定。景轩顿时握紧了拳头。“南山,秦管家,云娘不见了人影。而秦管家两个侄女的死。莫非,莫非……”景轩立刻道,“去,立刻去找秦管家。”说着,景轩领着侍卫急急的上了街。
“这些银子都是给你的。你侄女的仇也报了,你可以安心上路了。”秦管家连忙接过银子。正笑着,谁知,红霞竟从身上摸出一把刀狠狠的插入了秦管家的胸膛。
“你,你。”秦管家捂住流血的胸口,不敢置信的看着红霞。
“上路去吧。”红霞又狠狠一刀,顿时秦管家倒地不再动弹。红霞连忙着又将刀放于秦管家手中。看着秦管家睁着的大眼,她嫌恶的踢了一脚,“哼,活该没用的男人。是你杀了云娘,现在畏罪自杀,也比进了天牢挨刑的好。”说完,红霞收拾了一番匆匆离开了。
很快,景轩的人马赶到了秦管家的住处。“大人,大人,秦管家已经死了。”景轩听了心头一沉,果真见那秦管家手持匕首插入了胸膛。景轩心凉了,若是秦管家畏罪自杀,那,那,难道,云娘真的已经被害?“不不不,云娘一定还在南山,一定还在南山。一定还在等着我。”景轩一下跃上了马,一路狂奔而去。
“云娘,云娘,云娘。”南山上,景轩高声呐喊着。风呼呼的吹着,如同他此时焦灼不堪的心情。这南山雾气升腾,满山青草茵茵,水汽升腾。景轩走在这片青葱的草地上着急不安。可这漫山的青葱翠绿,谁能理会景轩此时的心情呢。忽地,景轩发现草丛中竟落着一支海棠簪子。他赶紧拾起仔细一瞧。“是,是云娘的,云娘,云娘。”景轩惊喜的喊着,却四下无人应答。景轩又惶恐不安了,这海棠簪子落着的地方正是高高的崖顶旁。向下望去雾气缭绕着一片,看也看不看谷底。“难道,难道,云娘落了悬崖?”
“不,不,我得去救云娘。”想着,景轩立刻捉着崖旁的树枝向下爬了去。听的雾气中一阵水流的声音,放眼看去是厚厚的云层重重的压了下来。景轩粗喘着气,一脚接着一脚向下踩着山石。景轩的马儿张望着脑袋看着景轩,不时嘶鸣着。景轩向下爬着,眼看着崖顶离自己越来越远。
忽然,景轩脚下石头一阵打滑,他一个不稳眼看就要坠了下去。情急中,景轩朝一侧飞扑而去,一个侥幸抓住了山缝中的老树藤,又继续向下爬去。那马儿张望着不安着不断踢打着地面,嘶鸣的厉害。果然不一会,那老树藤吃不住景轩的重量,一下子松拖了崖面向下坠去。景轩一下子也随着歪扭的老树根、山中的碎石,哗啦一片着坠到了山崖下。马儿顿时惊慌着仰脖嘶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