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害死阿珊的。”晕迷中,云娘惊恐的不断叫喊着。那阿菱撞墙后血流如注、恶狠狠的毒咒令云娘噩梦不断。
“云娘,云娘。”红霞呼喊着,一边黑着脸为云娘抹着汗。景轩站在屋外同大夫说着话。
“大人,云娘小姐是惊吓过度,只要服下些安神的药物便可。”大夫说着,景轩这才放下心来。
“云娘,你醒醒啊。”红霞唤着多次,云娘这才缓缓醒了过来。
“呜呜呜,红霞姐,红霞姐,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推阿珊下井。真的不是我。”云娘哭泣着,满面惊恐与汗水。
景轩进了屋看着云娘,红霞连忙劝慰着,“云娘妹妹都过去了,你不要再想了。不会有人说是你干的。”
“可是,红霞姐,阿菱也死了。她们姐妹二人都死了啊。”云娘哭泣着。
“她们死了活该,谁叫当日她们姐妹二人要推你下井来着的,这叫罪有应得。且不说不是不是你推阿珊下井,就算是你做的也是她们活该。”红霞故意说着。
“红霞你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单独和云娘说说。”景轩冷冷的看着云娘道。
红霞走到景轩身边,小心嘱咐着,“不要再说云娘了,她已经很害怕了啊。不管是不是她做的,我们就当没有发生吧。”
云娘惊惶着,满面泪水的看着景轩。“景轩,景轩,你相信我,我没有推阿珊下井啊。”景轩坐到云娘身边,沉默的看着她。见云娘红肿着双眼,景轩不由拍抚着她安慰着。“云娘我问你,阿珊两姐妹是不是曾经要推你下井去的。”云娘听了点了点头。
景轩生气道,“那你为何不曾告诉我?为何不让我知道?你知道吗,当我听阿菱说她们曾要推你下井,我是多么的恐惧。就像一瞬间差点失去了你一般。你为何没有告诉我这些?”
云娘摇着头道,“我想说,可是她们不会承认。更何况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所以,云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见阿珊一人在井边,四周无人,所以为了报复推了她下井。告诉我是不是的?你不要害怕。”
见景轩这么一说,云娘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景轩,你让我觉得好陌生。你不信任我,我没有做,我说过我没有做,就是没有做过。”
见云娘生气,景轩忙说道,“好好好。不论是不是你做的,事情都到此结束了。我明白,阿珊两姐妹平日的行为太过嚣张,如今落的如此下场也算是她们的报应。云娘你好生休息。”景轩说完便出了屋子。
“景轩,他不相信我说的,景轩,他不相信。”见景轩眼中的质疑,云娘的泪水纷纷落着。“我以为,我对你的爱,你会明白我、了解我。可是我错了,你一点都不信任我”。
这阿珊两姐妹一死,秦管家听了噩耗立刻哭天喊地的冲到了景宅。“哎呀呀,我的两个宝贝侄女死的惨哦。景轩,景轩,你要给我个交代呀。哎呀呀。”秦管家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景轩皱着眉,红霞也赶紧跟了出来。孟婆在一旁低着脑袋不敢看向秦管家。“你你你,景轩,你今日非要给我个交代不可。为何我那两个侄女不明不白死的在你宅中。哎哟哟,我的侄女哦。”秦管家一边哭着一边扯着景轩的衣裳。
“哎呀,秦管家你别着急,有话慢慢说呀。”红霞赶紧阻止着。
“你是谁?你滚一边去。”秦管家一把推开了红霞。
红霞跌到一旁,景轩怒了扭住秦管家道:“你别在这瞎胡闹,听到了没有。是你侄女无意落井,阿菱伤心自杀。这些宅子里人都看到了。”景轩说着,丫鬟下人们还有孟婆都赶紧点着头。
“不,不,你们都胡说。你们不肯说实话。我知道我两个侄女平日刻薄对你们不好。但是,她们现在都已经死了,你们为何不肯做证明,说出她们死亡的真相。不,今日无论如何,景轩你都要给我个交代。”秦管家说着同景轩扭了起来。
“松手,我让你给我松手听到没有。若是你再胡来,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景轩冷冷的看着秦管家,眼中射出了杀机。秦管家一慌不由松了手。这京城里,锦衣卫一向做事心狠手辣,黑的说成白的。任何事情到了锦衣卫的手里,都甭想落的好的下场。更何况自己侄女这番不明不白还是发生在一个锦衣卫百户的宅中,不会有人出来说实话的。秦管家憋屈的一把抱头伤心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红霞连忙吩咐着孟婆取了一些银子,她走到秦管家身边轻声细语道:“秦管家啊,那阿珊姐妹死了,我们心里也不好受。这些银子你先拿去,把她们姐妹葬了。剩下的也够你活下半辈子的了。”红霞说着抹着泪水,秦管家跺了跺脚,只得伤心的接过。
红霞又道,“这阿珊姐妹如今死了,我本不该说些什么。但是她们曾想推云娘下井。这事啊说不清,终是有因果报应的。你瞧,这不她们自己反而这样了。”
“你说,阿珊姐妹曾要推云娘下井?”秦管家听了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
“红霞,你还在那和秦管家说什么。还不给他银子让他快些离开。”景轩大怒道。
“呜呜呜。阿珊、阿菱你们死的一定冤啊。”秦管家哭着愤愤的起身。云娘的名字也再次刻在了他的心头。云娘是景轩最为疼爱的女子,也是因为云娘他的两个侄女没有了地位。难道是云娘和阿珊两姐妹争风吃醋,害死了她们?秦管家不敢再往下想,也知道没法对付景轩,只得伤心着出了景宅。
“哎,秦管家真是可怜。明明知道自己的两个侄女死的委屈,也拿景宅的人没有办法。”
“是啊。”一些下人们在宅中小声的议论着。
“你说,会不会真是云娘做的?”
“这个咱们可不要多说,这景轩大人最是明白了。”
“这怎么说?你没看当日阿菱要报复云娘,景轩大人多么着急的护着云娘。等于就是诏告众人,就算是云娘做的,他也要护着她。”
“哎,真没想到,这云娘平日里看着柔软,报复心却这么重。以后啊,我们还是少往后屋跑。一看到那井,一想到阿珊当日的死状,我就全身发毛,”
“是啊是啊,快别说了,我们赶紧走吧。”那些丫鬟们小声说着匆匆离去。唯独后屋一角的云娘听了个真切,顿时泪水纷纷涌了出来。
“为何大家都不相信我呢?而景轩对我的不信任,更是我心里的痛。”云娘抹着泪。“父亲大人啊,云娘心里真的好苦。云家被抄,我辗转落难、苟延残喘的活着,心中都是因为父亲大人,因为对景轩的爱,因为我这条命牺牲了一个宫女换来的,我才支撑着活了下来。如今和景轩在一起了,但是日子未曾明朗。景轩对我渐渐冷落,也不信任我。我有口难辩,父亲大人,父亲大人,我该怎么办呀?”云娘跪在红豆树旁伤心的哭着。
景轩也是愁闷的来到了红豆树下,见到云娘。“云娘,你怎么在这?”云娘回眸满面泪水的看着景轩,立刻上前拥住了他。
“云娘这会正在做什么?”红霞一边喝着茶一边问着孟婆,心里盘算着云娘为她们背了黑锅,阿珊姐妹已死,就剩下一个云娘了。若云娘再离开了宅子,这整个景宅的女主人就是她红霞一人了。
“红霞姑娘,我刚看到云娘正在后屋和景轩大人抱,抱在一块呢。云娘哭的那叫伤心哦,景轩大人似乎非常心疼。”
“什么?”红霞气的一把将茶杯砸到了地上。“我本想让云娘受到宅中人的排挤,景轩的不信任,然后不是被撵出景宅,就是她自己待不住离开。现在倒好,这云娘居然也会装可怜博怜爱了。”
“可不是吗,景轩大人一边抱着云娘,一边还说什么红豆树,相思什么来着的。”孟婆小心翼翼的回着话,丝毫不敢疏漏自己听到的。
“红豆树?”红霞生气的念着。“对,我居然把这个给忘记了。这红豆树是景轩和云娘的爱情见证,还在这个宅中。这非得毁了不可。”红霞冷冷道。这边红霞便对孟婆附耳一说,孟婆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应着。
“景轩,我好怕,我好怕,我突然好害怕失去你。你知道吗,你不信任我,我感觉就像天都要塌了一般。我的父亲大人已经去了,云宅再也没有别人了,你是我的世界,是我的一切。景轩我好怕,你可不可以相信我,永远在我身边呀。”云娘哭着不安的说着。
“云娘,云娘,你放心。你永远都会在我身边,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景轩紧紧抱着云娘不停说着。他知道这个女子是无助的,是需要他保护的。他是爱她的,是不能让她受到一丝伤害的。他们紧紧的拥着,一起看着那株红豆树。景轩伸手为云娘摘下了一颗放在了掌心中。
“景轩,景轩,你真的会一直在我身边是不是,是不是?那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红霞姐?”云娘突然的一问,景轩愣住了。对于红霞,他的心中是矛盾的,他并不喜欢红霞,虽然红霞也有着倾城一般的容貌。只是在他心里、眼里只有眼前这个善良温柔的云娘。也只是,因为红霞的帮助,他见到了一个大胆果断的女人,他需要这样的一个女人来帮助他,做一些重要的事情。所以,他需要红霞这个红颜知己。
“云娘,你累了,我们不说这个好吗?”景轩避开了云娘的问话。
白日里,红霞打理着宅中上下。夜晚与景轩一同商议着如何帮助朝中被诬陷的官员逃脱锦衣卫的抓捕。景轩看着红霞很是感慨,而红霞也多情的望着景轩。烛火中,这对人儿的心思,或许只有这清凉的夜,那忽明忽暗的烛火能真正读懂各自的心意吧。
一日,夜晚。只见,孟婆蹑手蹑脚的向后屋走了去,经过那口封住的井她不由的寒颤着。到了红豆树下,孟婆悄悄的将一袋白色水倒入了树根下。不出几日,那红豆树开始发黄,结的红豆也一个个干枯落下了枝头。待景轩、云娘发现时,红豆树已萎靡的快死了。
“景轩,为何会是这样?为何会是这样?”云娘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景轩皱着眉,这红豆树几近死亡难道预示了什么?“景轩,其实你不信任我了,而如今红豆树也,也……难道,难道这就是我们的爱情。”云娘不安的哭着问着。景轩想到了宅中近日发生的太多事情,想到了自己和云娘爱情中横阻着他们父亲的仇恨,横阻着一份难以靠近的事实。难道,他和云娘的爱情真的受了诅咒。景轩不语着看着那孤零零的枝头内心烦闷着。
“景轩啊,昨个尚风又来探望云娘了。二人可是亲密,我还亲眼看见尚风给云娘涂抹膏药。你说尚风和云娘二人是不是?”红霞在景轩耳畔说着话。
“够了,别再说了。云娘素来与尚风交好,这有什么可说的。”景轩大怒着。
“可是,可是我觉得他们二人过于亲密……”红霞不死心的继续说着。景轩沉下了脸,一把拖着红霞到了后院,立在云娘的窗外,他深深吻着红霞。红霞错愕又兴奋的笑着,那笑声欢愉不已。
云娘看着这一幕,顷刻,泪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