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霞打入了宅,虽然景轩没给什么名分。但是,在宅中俨然大夫人一般,管理着宅子井井有条。崭新的布置、恭恭敬敬的下人,景轩看着很是赞赏。夜晚,景轩坐在书房,红霞则端着琵琶弹曲。景轩高兴,红霞也妩媚万分。和白日凶悍严厉的模样,完全换了个人一般。
“好,弹的真是很好。红霞你过来。”景轩揽着红霞坐在身旁。“红霞,你将宅子打理的井井有条。又能为我纾解心中的烦闷,你说我该赏些什么给你?”
“景轩,我不要你什么赏,就是想请你去看看云娘妹妹。”红霞柔声细语道,景轩一听顿时冷了脸。
“景轩,你看,这些日子,我要去找云娘妹妹,她总是说身子不适不愿意见我。我怕妹妹是看你天天在我这,心里委屈。你就去看看云娘吧。”红霞说着。
“哼,她委屈?她又会有什么委屈?她希望我接你入宅,我一切也都照她意思做了,她还会不高兴?”景轩不悦着,又继续说道:“那是她的事情,与你我何干。红霞明日我带你出宅郊游。”说完,景轩便起身走出了屋。
立在云娘的屋外,景轩沉默着,幽幽的望着那片油灯摇曳下映衬的女子。屋内,云娘黯然的看着火烛,似乎心思惶惶的在了崖边。
“云娘,我今日所做的这些,亦是要你尝尝这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的滋味。我心中全是你,却又不明白你。你三心二意,又与尚风在南山的苟且之事,在我脑中本就挥之不去。你又要我迎红霞入宅,你的心思我不明白。红霞为我的付出,如今感动了我。这样的女人能辅助我,她可以给我支持帮助更多的人。我需要红霞,需要这样的女人。这些你也不会明白,这种折磨人的滋味,就让它在你我之间蔓延吧。”景轩长叹一声扭头离开。而这一切,却也被红霞看在眼中。
红霞看着云娘屋中的光,看到景轩黯然的神情,她恼怒着。“景轩对云娘的爱,是隐忍的、炽烈的。我倒情愿景轩是听了我的话去看你,而他假装对你漠不关心。这分明是在掩饰着内心的爱意,云娘,这宅子真是留不得你呀。”
这日,红霞出了屋子朝云娘屋中走去。经过井水边,无意听得阿菱、阿珊窃窃说话声。“你看她,不过就是一个妓女。成日在下人面前装威风,晚上却****万分。”
“呵呵,是啊。你看着吧,她就会使这些淫魅之事。等到景轩嫌弃她了,她的日子恐怕连云娘都不如呢。我昨个还跟景轩大人说着叔叔的事情呢,景轩大人听了也给了我好些银子让我照顾叔叔。”
“是啊,所以姐姐,我想景轩大人对我们姐妹还是有情意的,若不然才不会做这些呢。”阿菱开心的说着。
“嗯,毕竟我们在宅中多年了,景轩大人跟我们始终有着情感。等那****令景轩大人腻烦了,他自然还是会对我们姐妹好的。”听着阿菱、阿珊说的,红霞顿时沉下了脸。压着怒火折回了屋。
阿菱、阿珊两姐妹不堪入耳的讥笑碎语,红霞听了恼怒不已。但转念又一想,“若是立刻教训她们,宅中下人们定会说我借着宠爱刻薄他人,这让景轩知道了也不好。但是,不出这口恶气也实在难平我心头的愤怒。”于是,红霞立刻将孟婆唤来,关起门来说着话。
“孟婆,这些你收下吧。”红霞指着桌上满满一盒子首饰。
孟婆顿时两眼放光,堆着笑容道:“哎呀呀,红霞姑娘,我的夫人,我的亲奶奶哦。您怎么会给我这么多宝贝?”孟婆捧着满满的首饰,激动着。
红霞瞥了孟婆一眼,不悦道,“让你收着就赶紧收着,我还有话要问你。”
“哎呀呀,红霞姑娘,红霞奶奶,你要问什么,尽管说,我都告诉你。”孟婆眯着眼眉开眼笑着,一边哈着脑袋走到红霞面前。
“我问你,阿珊、阿菱究竟是什么人?和景轩究竟是何关系?特别是,我需要你对付她们二人。”
孟婆一听眼珠子一转,连忙道:“红霞姑娘,这两姐妹可是不好惹的东西。以前秦管家在的时候,就是她们的叔叔在宅中时,这姐妹二人可是飞扬跋扈的主。秦管家本就是想让她们姐妹二人做景轩大人的侍妾。这不,您现在住的西厢房,就是她们曾经住的。”
“哦?”红霞不悦的打量着自己的屋子。
“哎,若不是她们因为云娘的到来被挤做了下人,现在您哪能住着她们的屋子啊,嘿嘿嘿。怕是她们对你的嫉恨是更多哦。”孟婆意有所指的说着。“红霞姑娘,您是想我帮您对付她们呀,哎,那这些财物我可不敢收。您不知道,虽然现在秦管家不在这里,可是这两姐妹并不是好欺负的。她们平日和景轩大人比较亲近,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景轩大人。我万一对她们太过刻薄,她们和景轩大人一说,我总是不好的。”孟婆说着,就将首饰放回了桌上。
“果然,看来这两姐妹是个麻烦的东西。”红霞不悦的想着,忽然她想到了云娘。“景轩如此喜爱云娘,若是能嫁祸云娘,一来除去了阿珊两姐妹。二来,又让云娘在景轩心中少不得被嫌弃厌恶。呵呵呵。”红霞想着,便又笑着将财物塞到孟婆手中。“这些你收着,别怕,我又没要你做些什么。再说,真的要做什么,也不是你我,而是云娘啊。你不是说过,她们两姐妹之前也不喜欢云娘来着吗?这云娘性格善良,入了宅一定没少受过这两个贱人的气吧。”
孟婆一听,立刻道:“嗯,倒是真有一件。我听静丫鬟说来着的,说中秋时,阿珊、阿菱两姐妹和云娘在井边起了争执,竟想将云娘推入井中。云娘当时委屈的厉害,但是阿珊、阿菱死不承认,后来也就算了。这次,若不是她们叔叔秦管家将云娘的手扎伤出了大事,她们才不会消停呢。不过,这云娘的手伤估计还是她们姐妹二人做的。”孟婆一五一十的说着。俨然,此时红霞就是她的主子,是她今后的靠山。
“居然有这等事,看来这姐妹二人不除日后怕是祸害无穷。”红霞听完便让孟婆先退了下去。孟婆也就高高兴兴的捧着首饰出了屋。
想了想,直到了日头落山,红霞便捧着琵琶到了云娘屋中。“云娘妹妹,身子可好了?好些日子,我都想过来看你,可是你看宅中事情多,我就一直没能来,今日我特意过来给妹妹赔罪。”红霞笑着说着。
云娘微微点了点头,红霞便弹着唱着,又说道,“景轩就喜欢听我弹琵琶,晚上一定要听一会才能放心入睡。云娘妹妹,我这琵琶弹的可好?”红霞一口一个景轩,而景轩自从她入宅后,一直也都没有来看望过云娘。
云娘听了更是闷闷不乐,便道,“红霞姐,我有些累了,你回去吧。”红霞应着声,出屋时竟将自己的琵琶悄然搁在了云娘屋内。
红霞很快找来了孟婆,“待会天黑后,你让阿珊到后院来,不管你找什么借口。都让她到后院来,知道吗?”见红霞冷着脸,孟婆不敢怠慢连连说是。
不久,天色越发黑暗。孟婆到了丫鬟处找到阿珊。“阿珊,你做事太不认真了,那洗的衣裳怎么少了一件,赶紧给我去找来。”孟婆恶狠狠的发着话。阿珊见孟婆虎着脸,只好悻悻的向着后院走了去。
阿珊边走边骂着,“这老不死的东西,这么晚了还折腾人,我怎会弄少了件衣裳?”阿珊骂骂咧咧着到了井边。今夜此时,月色极度惨白。阿珊四周寻找着,也似乎预示着一场不幸的到来。果然猛不丁,阿珊背后跟上一个黑影,忽然间,阿珊闷哼了一声,脑勺上重重挨了一棍淌出了鲜血。阿珊痛苦不已的回过了头,顿时惊道:“你,你。”便晕了过去。
“哼,看你们还敢不敢在姑奶奶背后嚼舌根了。我红霞岂是你等惹得的。”只见红霞举着木棍凶狠的看着阿珊。这会,孟婆见阿珊迟迟不回,心中隐隐不安,便赶紧朝后屋走来。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就见阿珊头破血流倒在井边。
孟婆吓得刚要大声嚷嚷,就被红霞一把捂住了嘴。“不要声张,这事就你我二人知道。放心,会有人替我们顶包袱的。”说着,红霞呵斥着惊呆了的孟婆,一同抬着阿珊的手脚一下将她给扔进了井中。顿时,井水发出了一阵咕咚声,东厢房的云娘听了动静点了灯,她疑惑的向外张望着。孟婆、红霞便赶紧躲到了暗处。
“我们可以走了。”红霞不以为然的说着。
“可,可是,阿珊,她,她会不会死了?”孟婆哆嗦着。
“她活下来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放心,日后我掌管景宅,有你的好日子。”红霞冷冷道,孟婆无奈,只得赶紧回了屋子。
这会,云娘见屋外没什么动静便关起了门。忽然,她瞧见红霞的琵琶竟在自己屋里。“这红霞姐,怎么把这个都忘记了。”云娘看着,忽然想起红霞说过,景轩晚上都要听了琵琶才能安睡。犹豫了一会,云娘便抱着琵琶出了屋。抹着黑借着月光,云娘从自己的屋子穿过了长廊,经过后院的水井便到了红霞的屋子。待将琵琶送回,正折回时,静丫鬟正好路过。她疑惑的看着云娘的背影,“这么晚了,云娘怎么还没睡啊。”便摇了摇头离开了。
孟婆惊恐的一直不敢入睡,想着自己和红霞居然就这样将阿珊给活活扔入了井中,心里万分不安。
“孟婆,孟婆。开门呀。开门呀,我姐呢?我姐呢?”这边,阿菱着急的敲打着门。孟婆慌慌张张的开了门不敢看着阿菱。
“孟婆,她们说你让我姐去找衣裳去了。可是,都这么晚了,我姐怎么还不回来啊?你赶紧让人找我姐呀?”阿菱生气的嚷着。
“你,你姐找衣裳还,还没回来啊?那,那我们赶紧去井边看看啊。”孟婆着急的说着。
“姐,姐,你在哪呀?”阿菱着急的喊着,这边,宅中下人们都点着灯笼四处找着。
“奇怪,都这么晚了,这人会去了哪里?”下人们疑惑的说着。
“阿珊,阿珊,你在哪里啊?”下人们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