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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毒手险井

孟婆死命的瞅了瞅翠红楼的来信,便唤了宅中的下人道,“去,把这封给云娘送了去。”

这边,下人急匆匆的来了。“对了,孟婆,你让厨房给云娘小姐炖的红枣汤好了,要不要给她一块送过去。”

“给她,不如给我自己慢慢享用了。”孟婆哼哼了两声离开了,下人愣在一旁不免有些纳闷。

“我可告诉你们啊,原来,这云娘是翠红楼的姑娘。”孟婆窃声的说着。

“啊,哈哈。什么?她居然是翠红楼的那个?”那些老妈子们顿时都哄笑了起来。

“哎哟,我说呢。原来她是翠红楼的姑娘,难怪景轩大人只是把她放在宅中,也不说给她做夫人。原来是这么个身价。那岂不是比我们这些下人的身份还要低贱么?”

“是啊,她居然还在我们面前使威风。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一个妓女罢了。”几个老妈子毒辣的说着。

这边,云娘正高兴的打开红霞的来信看着。红霞说着翠红楼的日子,她遇到了恩客,每日来必给她多少金子。红霞也说着想念云娘的话,希望她生活的好。红霞信中提到云娘送来的月饼,她说,她在翠红楼这么多年了,还第一次有人如同亲人一般关心着她。红霞一直会惦记着云娘。云娘看着读着不由喜出了泪,又连忙提笔写了起来。待信写好,云娘便又唤着下人,可是唤了半日也没有人搭理她,云娘便出了屋子。

下人们都在忙碌着,见了云娘也不理睬。偶尔几人还投来讥讽的笑。“大家都是怎么了?”云娘奇怪着。云娘看到孟婆便上前唤着,“孟婆,我这边有封信要寄出去。你能帮我吗?”

“呵,寄信,你自己不是有手有脚吗?自己不能去?”孟婆冷冷道。

云娘一愣,看着孟婆,彷佛一夜之间孟婆和下人们变得不认识了自己一般。云娘面露难色,她这“已死”之人的身份又怎好出现在应天城里。一时,云娘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云娘小姐,我帮你去寄信。”静丫鬟说着跑了过来,接过云娘的信便出了门。

孟婆瞅了瞅静丫鬟,心中很是不悦。

“孟婆,大家这是怎么了?我总觉得大家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云娘不解的问着。

孟婆看了看云娘,将她上下左右打量着。“长着一副清纯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知骗了多少男人。没想到我这么多年阅历的老人,都被这女子给欺骗了。还为她这个青楼姑娘,屁颠屁颠的前后忙碌迎合着。”孟婆越想越不高兴,但也不好真的撕破了脸。便随口道:“哦,八月十五要到了,大家手上事情都很多,没有人能抽出时间为你做事情。”说完,孟婆便快快的离去了。

这下子,阿珊、阿菱说的可带劲了,“哎呦,我的妈呀,笑死我了。原来,原来她不过是个妓呀。还在我们面前装威风,她连下人的身份都不如哦。”

“难怪,你瞧她把景轩大人和尚风大人迷的团团转,原来是翠红楼的妓女。那身段,我们普通女子又怎么学的来呢?”

“哈哈哈。”阿珊、阿菱在井水边忙着,不停地嘲讽着。一边又故意大声嚷嚷着,似乎想让整条街的人都听到一样。

“不,呜呜呜,不是这样的。”云娘在屋里听着,顿时哭了起来。

“喂,你们两个坏女人,还不好好干你们的活,在这里乱说什么。”马夫气愤的从她们身边走过,故意用力踏着水溅了她们一身。

阿菱气的跳了起来,骂道:“哎呦,我说马夫呀,难道你也是被那个妓女给迷住啦?欺负我们姐妹啦?你看我不收拾你。”阿菱说着就拎起水来,一把泼到了马夫身上。

“你,你,这个泼妇,泼妇。”马夫气结愤愤的离开了。

“哼,告诉你,我们可是好人家的姑娘,才不像她,朝三暮四到处勾引男人呢。你说,姐是吧。”阿菱得意和阿珊说着。

“不,我不是妓女。我只是翠红楼里的丫鬟。我做刺绣,我从没有接过客,更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景轩的事。”云娘哭着摇着头。果然这一番宣扬,宅中的秦管家一帮人乐不开支。秦管家想着,这下可得找个机会好好整治云娘了。

这一边,孟婆等老妈子、丫鬟们,虽然不是很讨厌云娘,但为一个身份卑微的妓女做事,大家心里也的确有了几分排斥。这会,也只有静丫鬟和马夫看着大家轻视云娘,心里很不是滋味。

很快,云娘的屋中也没了下人送热水来。夜里盏灯,云娘的屋中也是黑漆漆的一片。云娘哭够了睡着了,等醒来后见屋里依然还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个下人过来搭理自己,心里很是酸楚。

景轩从外回宅,见云娘屋中竟然黑着一片,不悦的唤来孟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照顾云娘的?天都黑了,还不赶紧给云娘屋中掌灯。”听得景轩的不悦,孟婆有些慌张,赶紧喊着下人去云娘屋中,景轩也跟着跨进了屋来。

“不用,不用掌灯了。”漆黑一片的屋内,云娘擦着泪连忙说着。

“这是何故?”景轩疑惑,那下人也是一愣。

“哦,是,是我让下人们不要掌灯的,我,我想早点休息。”那下人听了微微一怔,景轩便示意他退下。

“云娘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景轩担忧的问着。

云娘紧紧了喉咙,故作欢笑道,“没,没什么,就是有些累,想早些休息。”

景轩担忧的到了云娘的床前,抚摸着她。云娘握着景轩温暖的手掌,心里委屈好想一股脑诉给他听。但是,最终什么都没说。

“那云娘你早些休息着,估计八月十五要到了,天气转凉,身子可能受了寒。”景轩说着为云娘盖好了被子,便出了屋。

“算她懂点分寸,以为她会跟景轩大人哭闹一番。那我可就准备让她后面的日子更加难过了。既然她也懂些道理,这往后,该递水的该掌灯的,还是别忘记了。”孟婆交代着,那些下人们应着。

这边,八月十五的中秋越发近了,应天城大街小巷欢天喜地着。景宅上下也紧张的忙碌着,下人们屋前屋后的清扫着,一群群丫鬟站在高高的梯子上,朝着那木制的雕花漏窗上贴着窗花,有鸟、有吉祥、有海棠花卉。那一顶顶高高悬挂在屋梁上各色花灯高低错落着,宅中上下是一片红光霞照、灯火通明。还有那红红绿绿的大花灯笼旋转着,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喜庆的劲头。

这会,宅中丫鬟们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手中端着一个个果盘,里面堆放着各色的点心,还有祭祖用的东西。孟婆不停地指挥着,“小月呀,那灶台擦过了没有?”

“对了,阿花,那新换得帘子挂上去了没呀?”那些丫鬟下人们忙忙碌碌的应答着。这街上也陆陆续续的有着鞭炮的声音传来,街上的花灯早已一条条巷子挂的满当当的,从街头一直到街尾。各色的花灯大大小小,如同百花齐放一般的让整个京城都如同盛事锦年,百姓们欢欣喜悦着,迎接的即将来的八月十五。

这边,景宅堂上的祭祖月饼、贡品都给放了上去,两边的红烛也给一一摆放了好。云娘看着下人们忙忙碌碌着,也到了孟婆的身边问着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孟婆瞅了瞅她,便也答道,“好啊,你要是闲着没事,想帮忙就到后院去看看,有什么东西要帮着洗的。”孟婆这番话有着几分羞辱之意,云娘听着没做声向后院走了去。云娘刚一离去,孟婆就在一旁吃吃的笑着,待会可有好戏了。

果然,这会阿菱、阿珊正在井水边搓洗着衣裳。一边搓一边骂着,“这孟婆,真不是个东西,平日我们叔叔掌管景宅的时候,她敢给我们任何不痛快吗?你看看那些下人只要弄弄盘子、挂挂灯笼,而我们姐妹俩却要在这里洗这些破衣裳,真是太气人了。”阿菱不满的叫着,阿珊也不理会埋头洗着。

正说着,阿菱就见那红彤彤亮晃晃的屋子处,云娘正穿过忙碌的下人们,朝她们这边走了来。

“姐,你看,那个小****,妓女过来了。”阿菱鄙夷的看着云娘,阿珊也瞅着云娘。云娘见这二人那般的眼神看着自己,怕是要为难她,便赶紧转过了身去。

“慢着,云娘,你这是要上哪去?怎么见到我们姐妹二人就要躲呀?”阿菱讥笑着开了口。

云娘转过身,看了看阿菱说道,“孟婆让我到后院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云娘说着便要离开。

“你站住。”阿珊忽然怒道。阿菱被阿珊这一怒,也是吓了一跳。云娘却不理会。

“我让你站住,没听到吗?孟婆说让你过来帮忙。你没看到,我们这里要你帮忙洗衣裳?”阿珊说着,想到那日的五毒粉,云娘以毒还毒的手段,就让她蚀骨般的记恨着。如今云娘身份在宅中上下皆知,不过就是个翠红楼的姑娘,也再不能在她们姐妹面前得瑟了。若不是云娘,她们或许早就成了景轩夫人。

阿珊粗声说着,立刻示意阿菱一起上前将云娘架到了井边。“你们做什么?你们放开我?”云娘生气道。

“让开哦,送盘子进哦。”一旁路过的下人看了看她们,竟嬉笑的从她们身边走过。

云娘无奈又生气的看着她们,只好被押到了井水边。“喏,这些你都看到了,你现在就蹲在这里洗干净了再走。”阿珊恶狠狠的说着,一边死死的扯了扯云娘的发。云娘生气的瞅着阿珊。

“哟,不得了啊,你看,这翠红楼的姑娘都会跟我们摆脸色了。还不快洗。”阿珊将衣裳朝水里狠狠一丢,木桶中水花四溅,溅的云娘满身都是。

“你,你们,欺人太甚。”云娘生气的站起了身子。“我虽然在翠红楼待过,但我不是妓女。”

“哟,那你不是妓女,那你怎么会跑到翠红楼?还和那个什么头牌姐妹相称?”

“你们,你们居然看了我的信。”云娘生气极了。

“呵呵,不过就是两个妓女可悲的姐妹情深,看看又能怎么样?你也不想想,你是怎么出翠红楼的?你就不过是景轩大人买回来的。讲好听些是买了个小妾。讲难听些,比我们这些丫鬟的身份还不如呢。”

云娘怒着抓起水中的衣裳就朝阿珊和阿菱身上砸了去。那湿漉漉的衣裳打在身上,又是秋风渐起的夜晚,阿菱、阿珊顿时被激怒了,她们立刻像恶鬼一般咆哮了起来。“好啊,云娘,你真是不知死活了。”阿珊立刻扭住了云娘的胳膊,这边阿菱也扑了上来。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云娘奋力挣扎着。

“你也不看看你的身份。不就是靠一张皮相勾引男人的吗?”阿珊说着,就将云娘推到了井口,拎着她的头发朝井水里看了去。那天上一轮明月斜斜的照在井水上,映着云娘落着泪水的脸和阿珊、阿菱狰狞的嘴脸。

忽然,一阵寒风吹过,阿珊忽然一个激灵,她看了看四周,朝阿菱使了个眼色。

“不,你们要干什么?”云娘惊恐了,她分明感到,阿珊姐妹二人欲要将她推入井里。“不,不要,你们不可以这样。”云娘惊慌的大喊。

“景轩大人回来了。”突然,一阵声传来。

“什么,景轩回来了。”阿珊、阿菱吓得赶紧松了手,慌慌张张的离去了。云娘喘息着,一下子跌坐在井边惊魂未定。她浑身是水,不停地咳嗽着。

“云娘,你要不要紧?她们太可怕了,居然要把你推入井里。幸好我说景轩大人回来了,要不然就惨了。”这边,静丫鬟着急的赶了过来询问着。

“呜呜呜呜,呜呜呜,咳咳,呜呜呜呜呜呜。”云娘惊惶不安,苍白着脸、哆嗦着看着静丫鬟,大声痛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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