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经叛道!”、“恶痴邪智!”、“孽障!你要欺师灭祖吗!”
“哼……我们一起清除掉这群杂鱼吧!”
滚开!南绍行心中呵斥一声,那些从脑海中无端冒出来的声音顿时烟消云散,他由深处升起了一股无名火,随着鼻间香味渐渐淡去,他睁眼,失神的看着天花板。
“碰见什么了一脸怒哼哼的样儿?”
南绍行恶狠狠地瞪着他,说:“你不是想我死在里面么?”
南群墨大笑:“怎么可能,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妈能放过我吗?”
南绍行吐出胸中郁郁之气,轻声问:“幻食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最后有人操控了我的身体,我……”
他压下脑中出现的那些话不提,继续说道,“现在感到很气愤!从没有过的气愤!”
“幻食并不能操纵人的身体,只能说你这人太惜命了,像之前那只猫,都是你创造出来保护自己的。或者就是你有人格分裂吧,可能第二人格被激发出来了。”
南绍行不能接受这样的解释,“不是!我的身体还不受控制的念出一段封印术,我根本没听过那个术!”
南群墨挑眉,一幅不相信的表情说:“哦?那你念出来听听。”
南绍行仔细回忆着,“取南冥之静火,取北陵之博水,取东华之巨木,取西幽之随金,四--象--封--印”
“……哈哈哈哈,你现在试试这封印术还管用吗?你这都是从哪儿拽出来的词啊?”
“没有这个封印术吗?”
“四象封印我倒是听过一个,跟你说的这个完全不同。”
南绍行苦闷的将眼睛埋在手掌中,又把在幻食中经历的整个过程回想了一遍,尤其是最后听到的那些由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总感觉真的在哪里听过。南绍行几次欲把那些听到的话讲给他哥听,但不知为何都没说出口,最后他打算将这些话埋在心底,当作永远的秘密。
南绍行缓和了心情起身要离开房间,南群墨叫住了他,“你今早跑到我这里是要问我什么吗?”
“我差点忘了……我早上问那个男的了,你不让他告诉我什么?”
“你的眼睛,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
“家常便饭我也认了,每次看到就当没看到。”
“你现在也应该知道,有阴阳眼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不过,很多事你早晚有一天必须要知道,到时候会全部告诉你的。”
“嗯”南绍行没有像往常一样追问,他现在很累,只想回自己房里歇会儿。
南绍行背身关上房门,只听南群墨隔着门说:“你现在只需要知道,起码我们不会害你。”
我们?还有我的父母么……
“哐”
南绍行回神,见那瘦高个的男人还坐在沙发上,姿势同他进屋前没多大改变,只是他胳臂好像刚刚挥动了一下碰倒了一个塑料杯。
一个个都那么奇怪,呵,说的好像我自己多正常似的。
“你手里握的是早上我看到的那个东西吗?
瘦高男紧了紧手,又松开,摊出掌心。果然是那个异兽形状的雕饰,不过颜色变成了暗黄色。瘦高男沙哑的回答:“是。”
“这是什么怪物?”南绍行来了兴致。
“狴犴。”
“呃……好像在哪儿听过。”
“龙生九子。”
“哦哦哦!”龙生九子?没听过,南绍行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想起来了,对了它是第几个龙子来着?”
“七”
“嗯,我听说很多寺庙屋顶上就刻着龙九子镇着。”
“今多见于房屋垂脊上的是:骑禽仙人、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押鱼、獬豸、斗牛、行什,这些走兽皆是三子嘲风的遗像,其顺序参照严格的等级来安放,具有镇妖除灾的寓意。而位于屋脊的是末子鸱吻,相传鸱吻伴于雨神座下,将它安放至房上,有消灾灭火之意。”
南绍行愣住了,还是第一次听这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太奇怪了,明明诡异对这个人来说才是正常。
瘦高男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两人同时保持了沉默。
沉默的气氛令人尴尬,南绍行用食指蹭蹭鼻尖,无奈的笑了一声,幸怏怏的走了。
经过一天半的休整又到了星期一,已经是早上7:30,南绍行还在不紧不慢的吃着面包片,这时他手机响了。
“嗯?嗯嗯吃东西呢。”
“不是别的老师代课吗?”南绍行吐掉嘴里的半片面包。
“啊?我去,那我现在飞也赶不过去啊!”
“行啦我现在就过去,要赶不上你想办法帮我点个到啊,挂了。”
南绍行牛奶也顾不上喝了,********跨起书包就要往外奔。
南群墨刚起床,眼睛还没睁开,看他东跑西跑的有些心烦,“你急什么啊。”
“班主任的课!这货没出差。”
“同样的话对你我就忍不住反复说,瞧你那点出息。”南群墨就看不上他这样儿。
“诶?对,你有没有什么瞬移啊,提速啊,时间倒流啊的符?统统交出来!”
南群墨瞥都不带瞥他:“你做梦呢吧?”
“白说了,浪费我时间。”南绍行两脚一踩穿好鞋,他向来脱鞋不解鞋带,这会儿体现出方便了,“走了!”
“毛毛躁躁。”南群墨拿起南绍行没来的及喝的牛奶一口灌下肚。
南绍行飞奔下楼,碰上一辆黑车也不管价位就上了,到地儿直接甩给人五十没要找钱。眼瞅着就要迟到了,这大学班主任比高中的还麻烦,要是旷了他的课就有的受了,南绍行拿出跑百米的速度一口气冲到了五楼。
“报、报告……”
全班一阵哄笑。
他们班主任看起来今天心情不错,只说了句“累坏了吧?没想到是我上课吧?算你走运啊踩点儿进的。”就让他回了,其实是迟到是踩点全是老师说的算。
南绍行在教室里绕了半圈发现后排已经没座了,就剩第一排还空着未坐一人,没得挑只能坐在了第一排,他一坐下全班又是一阵哄笑。
门外又一声“报告”
南绍行暗喜,这谁啊比他还倒霉,正好有人陪他做第一排“贵宾座”了。
门外那人推门探进半个身子,满座无不吸气,就连南绍行也惊了一下。来者留了一头利落的短发,挺鼻薄唇,棱角分明,长得十分精神,再看他足有一米九零的身高和包在衣服里也能看出来的腱子肉,光是立在那就散发出强大的气场。不得不说,南绍行在这一瞬间产生了一丝嫉妒,他那男性自尊心被狠狠的剐了一刀。
来人目光扫视一周,淡淡的说:“走错了。”随后关上了门。
即使从出场到退场不足五秒钟还是引起了全班沸腾,“这哪班的啊,怎么从来没见过?”大多数人都说出了这样的疑问,极少数人不屑的“切”了一声,南绍行就属于那极少数人中的一份子。长得高壮点至于这么激动么?呃……我最近是不也该恢复运动了,就剩下囊肉了……也不怪所有人这么激动,实在是现在的大学生真找不出像这人这样的体格的,人们大多是分为两种:一种精瘦,一种肥壮。本来南绍行这种一米八四、体型匀称的已经算是不错了,可一旦真极品出来他就被比成了渣。
南绍行久久的沉浸在死命的嫉妒与死活的不承认中,很快一节课就过去了。
“嘿,傻楞这儿干嘛呢?是不看人那身材羡慕了?”舍友从身后搭在他肩上。
南绍行震开他,“我有啥可羡慕呢,内体格跟欧美人似的,那人是混血吧。”
“少装了,有就有呗,我也羡慕啊。”
“……”
舍友又凑近了说:“刚打听出来了,你知道那人哪儿的不?”
“要说就说,别拐弯抹角的。”
“工程力学班的,叫风观湛。”
“他是风观湛!?!?”
“你认识?”
“不认识,听都没听过。”南绍行掉头趴在了桌子上,靠!这不会就是他哥说的那个风观湛吧!不会那什么坑坑大会到场的全是这个体格吧!
“你撒个有水准的慌,说说,怎么认识的?”
正在舍友不依不饶的纠缠下,上课铃终于响了,舍友锤了他一拳,“下课回趟宿舍啊,你养那只龟死了我们也没敢替你处理了。”
“它、它咋死的?”
“哈哈……哈哈……这个等会儿再说,好好听讲啊。”舍友快步串回了自己的座位。
他不说南绍行大致也能猜到原因,他宿舍那一屋子马大哈,诶……他养宠物是养一只死一只,造孽啊!
终于熬到第二节课下了,吃了一肚子粉笔沫的南绍行十分不爽地走到他舍友的座位旁,踹了一脚他的凳子,“走,回宿舍,看看我的龟!”
“其实场面没那么血腥。”
“它走的时候很安详。”
“我们也都对它忏悔过了。”
舍友解释了一路南绍行愣是一句都没搭理他,进宿舍后各种气体混合物扑面而来,南绍行眉毛都拧成一团了,“你们几个双休日是不一直窝在屋里啊。”
“聪明!”
“得了,我龟呢?”
“这儿。”
舍友掀起地上的盖子,南绍行一见那盖下惨状,心中顿时是万马奔腾。玛尼啊!这叫安详的走了?整个红的绿的黑的和稀泥似的搅成了一团,肯定是李辰那小子干的,没他那吨位也造不成这么个案发现场。
“李辰呢!那丫跑哪儿去了?”
舍友冲旁边的床上努努头,“睡着呢,他昨天烧了一晚上。”
“咋跑我床上了。”这家伙还病了,这都没法儿跟他兴师问罪。
“你下铺喂个药送个水啥的也方便,对,正好也该叫他起床吃药了。”
南绍行看李辰裹着被子缩成一团微微地在哆嗦,“嘿,哥们?醒了吧。”
被里人没回话反而颤抖的更厉害,还间断的发出“呜呜”声。
“没事儿吧?”南绍行急忙掀开被子,看到李辰把自己抱成个球瑟瑟颤抖,他脸色煞白,豆大的的汗珠一粒粒黏在脸上。南绍行见状把手搭在他额头上想探探他的温度。在手刚贴到李辰头上时,他猛地一抽,惊恐的睁开眼,整个人石化般僵在了那。
“怎么了?别吓我啊。”这还问毛个罪啊,他中邪了么?
李辰缓缓地恢复了呼吸,他眼睛慢慢移向南绍行,哑声说道:“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