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和费娜就回到了林芯之前的客栈,到了之后,老板娘说她们都出去了,我的感冒还没有完全好,吃了点药后,躺在床上没一会瞌睡又来了……
“顾佳,走爬雪山去!”
“才去了呀!又去啊!”
林芯表情有点不悦了,“是不是费娜让你去你立马就去了,我让你陪我去,你就不高兴了!什么意思啊?”
我看见林芯开始表达自己的不满了,赶紧转变话锋,“那里的话,我是担心你在雪山上出事啊!”
“有你我怕什么嘛!”林芯的脸色立刻好转了。
我和林芯到雪山下的时候,林芯的心情万分豪迈,豪言要登顶,我看着这座曾经让我险些发烧烧成傻子的雪山,不免产生了点畏惧感,但林芯这么兴致勃勃,又不好打击她的信心。
当我和林芯准备好要开始登山时,身后的一个声音叫住了我,“年轻人,不要登了。”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上次那个在山下给三个年轻人讲让他们抓紧时间登山,不然数年以后想登就登不了的老头。
“老人家什么意思啊?”
老人望着雪山山顶处,眼睛里流露出了恐惧的神情,“年轻人,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这里的雪山塌了。”
我被老人的话说的有点胆寒了。
“年轻人相信我,你看现在这里的气温这么高,肯定有异常情况要发生啊!”老人说完以后就转身要走,走之前老人又望着山顶,眼睛里流露出了更大的恐惧感。
我正在为老人的话左右徘徊的时候,林芯开始催我了,“走啊!别听那个疯老头的话。”
我先走了几步慢慢的停住了,“林芯。”
“怎么了?”林芯转过身来。
“我……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
林芯鳖我一眼,“唉,你可是个男人啊!你怎么……”
“好好好……别说了,走……”
我一把拉着林芯就开始登山了,谁知才登了十来分钟,林芯就嚷嚷着要休息了,没办法只有暂时停止了。
正当我们准备休息时,听见山上的有惊恐的叫着,“雪崩了……雪崩了……”我赶紧回头看,一些人惊慌的往山下跑,有些人甚至是滚了下去,几秒钟后,一阵阵轰鸣声转来,山体也有些摇晃,林芯还没回过神来,我一把拉起林芯就往山下奔去,林芯不停的向后看,一个劲的告诫我,“雪来了,快快……”
由于我和林芯没有登到高处,所以很快就下来了,只看见山上的同时滚下很多的雪石块,我们没来的及闪,林芯的腿被砸了一下,瞬间瘫倒在地,我急忙抱起林芯,往远处跑的时候,我看见刚刚那个警告我的老人向人们招手,示意我们向他那个方向跑。
果然,朝那个方向跑的人基本上都安全了,再过了一会山上也没什么动静了,看来灾难结束了。
“年轻力胜的跟我去救人。”那个老人站在人们的最前沿,几个年轻人立刻跟随老人前去救受伤的人。
我也想去,但是林芯这边实在是情况有些糟糕,看来必须尽快把她送往诊所。
“快看,医生来了。”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我转头一看,这不是那晚费娜找的那个拒绝给我出诊的医生吗?
我还在想的时候,那个医生已经冲到了我身边,“这女孩怎么样了。”
我立刻回过神来,“奥,小腿被石块砸了一下。”
那个医生赶紧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有骨折。”那个医生转身向跟着他一起来的两个穿白色大褂的人喊,“小张,找两个人把这个姑娘抬到诊所里。”
“小伙子,姑娘交给她们管,你跟我去救其他人。”
我安慰了一下林芯,就跟着这个医生来到了山脚,之前的那个老头已经在帮忙救治伤员了,这个年轻医生赶紧逐个进行检查,处理。
在这个医生的指挥下,人们有序的把各个伤员抬到了安全地带,就在这个医生正在诊治山脚下一个情况比较严重的伤员时,山上又传来了轰鸣声,医生赶紧组织我们把剩下的几个伤员抬走,我们正要离开的时候,恍恍惚惚的听见一个孩子在叫,那个医生站住了,仔细听了一下,就叫我们先走,自己赶紧冲向那个声音的发出地,开始刨那里的雪,没刨两下,他就从雪里拉出了一个孩子。
“快跑……”老人的警告声还没传进那个医生的耳朵里。
没等那个医生抱着孩子离开的时候,一堆雪瞬间就把他们俩吞噬了。
老人立刻冲上前去,随即我和几个中年人也跟上去,在雪堆里搜索医生和小孩的下落,感谢上天这次的雪崩没有多大,一分钟后老人率先找到了他们俩,发现他俩的时候,医生依然把刚刚那个孩子抱在怀里,等我们把他俩拉出来时,医生赶紧把那孩子抱到安全处检查了一边,确定孩子没事了以后,医生才安心,随即大家又开始展开了救援工作……
“砰砰……砰砰……”谁的敲门声把我一下惊醒了。
“唉!又是做梦!”我摸了一下额头,全是汗。
“谁啊?”
“林芯,你在睡觉啊?”
“等下!”我赶紧把衣服穿好,起身的时候还有点眩晕,慢慢的走到门前,“进来吧!”
“你怎么了,听费娜说爬个雪山把你爬感冒了!”林芯给我递了一瓶矿泉水,“叫你出去吃饭了,就在街口的那个小店。”
我坐到椅子上重重的喝了一口水,“你怎么没去啊?”
“我不饿,今天中午吃多了。”
我看了看时间表,才六点多,“他们都去了吗?”
“嗯,对啊!”
“算了,我给思琪发个短信,我不去吃了。”这时我全身酸软,突然有了回家的冲动了,反正再过一周也要复课了,距离出发那天已经过了二十多天了,也差不多了该做回程考虑了。
“林芯,我想回去了!”
林芯听见我的话后,沉默了一会,“什么时候啊?
我想了想,“再过两天吧!”
“思琪知道你想回去了吗?”
“我还没对谁讲过,只是突然想起了,再说也快复课了!”
林芯起身接了一杯水,“你想好了,再给我说吧!”
没过一会,思琪她们吃晚饭也回来了,蒋灵今晚嚷嚷着打麻将,我在旁边坐着看了一会实在提不起兴趣就回屋上网了,当我登上QQ时,消息提醒就响了,是何峥发的消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是不是黄建……
果然,“顾佳,黄建走了……就在昨天晚上。”
后面给何峥打了个电话才知道,黄建没有接受高位截肢治疗,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无法接受,另一方面还是经济的问题,尽管黄建的父亲是学校里面的校工,据说是由于这段时期特殊,黄建的父亲没能在相关部门申请到救助金,本想再等一段时间再申请,但黄建却没能等到那个时候,听何峥讲,黄建还在灾区当了两天自愿者,但由于大腿实在承受不了疼痛,之后的一段时间几乎都是躺在床上的,何峥约我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和他一起到黄建的墓前去看看。
挂上电话后,我坐在椅子上,脑海里不断的播放着和这个儿时朋友的种种画面,之前我的一个感冒是别人照顾我,而身患骨癌的黄建在生命的最后还能直立行走的一刻,在和病魔抗争的一刻,他还在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快的成为社会和家人的负担,我不知道黄建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他有没有怨恨上天对他的不公,有没有怨恨自己命运的多舛,但我只知道他对这个社会以及他的家人已经做了他应该做的了!
晚上我看见老舅在线就和老舅聊了会天,从老舅那里了解到,大多数人都已经回到家里吃住了,外面的帐篷都拆的差不多了,干脆给老舅说准备买外天晚上的车票,网上也四处挂着“万众一心,重建家园。”的字样,各个地区的民众正在如火如荼的给灾区踊跃捐输,不知道这次灾区边远地区的教育经费能获得多少,看看咱们学校的学生能领几瓶矿泉水。
“能进来吗?”
“哦,费娜啊!进来吧。”
我放下鼠标,“怎么不打了?”
“唉!老输,让给别人打了,顾佳,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我准备定外天晚上的车票,你和张郡要一起走吗?”
费娜看了看手机日历,“你暂时先别定待会我问问张郡,她同意的话,我们就一起吧!”
晚上我挨个问了一下林芯她们,只有蒋灵和天昊还要晚两天回去,之后费娜也决定要和我们一起走,晚上睡觉前我们就把车票订了,有车票牵制着,免得到时候又变挂。
第二天下午我们几个就坐车回古镇了,蒋灵她们小两口到其他地方玩去了,回古镇后,我们依然选择住在之前的那个宾馆,晚上太累了就没跟着林芯她们出去玩,结果费娜也没跟着去,费娜看我感冒也好了,就拉我出去吃东西,虽然有点累,但救命恩人的面子还是要买,我们在街上晃来晃去还是在一家烧烤摊停住了,费娜和我一样,都有点好吃烧烤的习惯,而且我和她都只对素烧烤感兴趣。
我本来想喝点啤酒,费娜不允许,她也特意让老板烤东西的时候一定少放辣椒,但费娜给自己叫了一瓶酒,菜还没来,费娜就喝起来了,经过我的再三解释,费娜才允许让老板给我拿瓶啤酒。
等了好一会,老板才把我们的烧烤上上来,费娜已经喝了两瓶了,可能是喝得急了点,感觉她有点晕了。
“没事吧!醉了就别喝了!”
费娜抿嘴笑了笑,“没事,放心,我心里有数。”费娜眼睛直直盯着烧烤盘子,手里拿着一根烧烤竹签不停的在烧烤盘里划来划去,“顾佳,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在香格那边的烧烤摊见到你时,说的我为什么要坐到你那一桌的原因吗?”
我眼睛转了一下,“记得啊!你说是因为我没有脱掉上衣。”
费娜抬头看着我,“其实原因不是这个!”
“啊!那是什么啊?”
“是……是因为你长的像我的男朋友!”费娜将脸转到一边,眼睛里开始有点闪烁。
我有点尴尬,“哦,是吗?那你男朋友怎么这次没陪你来啊!”
费娜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就拿起酒杯又干了一杯,我意识到是不是费娜和她男友分了,我正想道歉。
“我男朋友在一年前就去世了!”
当我听到费娜这句话后,我的感觉这种十万不幸的祸事,我只在电视里才看到过,没想到这样的事就发生在我面前的这个女孩身上。
费娜借着酒劲给我讲了她和她男朋友的始末。
一年前,还是在这里,还是在雪上那边,费娜和她男朋友来到这里散心,也是和我同样的情况,她的男友从雪山上下来就感冒了,本以为没什么事,晚上费娜就和其他两个朋友去玩了,而她的男朋友则在客栈里休息,等费娜回去的时候,她发现她男朋友额头很烫,但那时已经十一点了,费娜在外面找了一圈,没有找到诊所,就在客栈老板那里拿了点感冒药,给她男朋友服下,可谁成想,第二天她男朋友的病情突然加重,还伴随呕吐,费娜和客栈老板把费娜男朋友送到当地的一个诊所,但诊所的医生告诉费娜,可能有点晚了,很有可能高烧已经损坏了费娜男朋友的大脑,诊所的医生赶紧帮助费娜将她男友送到当地医院,但确实已经晚了,医院里的医生告诉费娜,患者的大脑受到了损伤,已经……
第二天,费娜男友的父母就赶到这边了,在得知自己儿子的情况后,费娜男友的母亲以为是费娜害的她儿子这样了,忍不住情绪,当着医院众人的面狠狠的给了费娜一个耳光,最后还是费娜男友的父亲悄悄的送走费娜,让费娜先回家,并且给费娜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说有事就通知费娜,费娜无奈只有先回去了。
回家以后,费娜几乎天天都要给男友的父亲发信息询问男友的情况,但有一次接电话的是男友的母亲,结果男友母亲在电话里将费娜一阵辱骂,还警告费娜不要再打电话来了,之后费娜再打这个号就打不通了。
过了差不多二十多天,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到费娜的电话上,接起电话才知道,是男友的母亲,男友的母亲在电话里哭泣着告诉费娜,费娜的男友在两天前路过一条火车轨道时,让火车给……
费娜听到这个噩耗以后,一天多没有吃饭,费娜的父母知道情况后也十分担心女儿的情况,费娜的妈妈那段时间班都没有去上,生怕女儿想不开寻短见,在费娜男友的葬礼上费娜一度伤心昏厥,费娜在家缓了将进半月才回到学校。
那天在香格烧烤摊,费娜本来是买了东西就要走的,结果看见我的,就下意识的坐了下来,费娜讲我不光眉宇之间像极了她的故去男友,而且穿着打扮也十分相近,一年前,费娜和她男友在香格的时候也喜欢到外面吃烧烤,这次故地重游,费娜也只是想找找一丁点回忆,没想到却遇见了我。
从雪山上下来的那天,费娜就时不时的摸摸我的额头,她感觉我生病的画面像极了一年前她男友生病的画面,所以费娜心里绝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在她的朋友身上,因此那晚她像发了疯一样,必须要找到医生。
费娜还告诉了我,之前的那个医生不是不愿意出诊,而是费娜去的时候情绪有点波动,在语言上有点过激,导致费娜被诊所里的人轰了出来,第二天费娜还悄悄的去诊所道了歉,诊所里的人也原谅了他。
费娜说完的时候,眼泪差点就掉出来了,费娜就一个劲的喝酒,我也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些什么,干脆叫老板拿了一件酒过来,我陪她喝,总比她一个人和闷酒来的好,快十点的时候,我们两人把要的就差不多都喝完了,我看费娜也喝的差不多了,再喝恐怕就要吐了。
等我结完帐,费娜起身的时候,差点倒了,幸好我一把抓住了她,我正要把费娜扶走的时候,旁边路过的两个人在背后说了句,“又要去开房了……”
费娜虽然喝醉了,但她头脑还是清晰,一听这话费娜完全失去了我第一次见她时的风度,立刻转身大骂,“你他娘的再说一遍。”周围人立刻投来了惊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