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红衣在卧榻上翻了无数个滚儿,眼前还是时不时飘过何彩衣各种不同表情的脸,她施针时专注严肃的脸,她问他要修书和安全保证书时竭力掩饰心慌的脸,她训斥丫鬟珍珠时高贵冷厉的脸……
无论哪一种表情,都带着一种勃勃的生机,一种骨子里透出的灵动。
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女人并非极美的人,只是那多姿多彩的表情,加上贵气天成的气势,混杂在一起,组成了一个独特的魅力无穷的她。
桌上沙漏已经显示四更天了,偏他还在这里企图捋顺自己对何彩衣是个什么心思,想必那女人早已经睡熟了吧?
一想到这里,姬红衣就觉得心里十分的不平衡,哼,害爷辗转反侧,凭什么你可以高枕无忧?
下一秒,他已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再度穿过窗子朝着枫苑飞跃而去。
熟门熟路地拨开窗栓,无声飘到床前,黑暗中,默默注视着那张熟睡的脸,嗯,真乖,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
床榻上的女人身上散发出一缕缕诱人的甜香,多年来一直跟各种解毒药材打交道的姬长铭鼻子灵敏异常,姬红衣立刻明白,这是她的体香。
他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口甜香吸入肺腑之中,腹下立刻闪电般传来一道热流,该死,那物又抬头了。
姬红衣此刻脑子里开始天人交战,他之前在弯月阁就想要给自己这具身体开个荤,与其用外头的不知被多少人觊觎过的女人,不如用眼前这个姬长铭光明正大娶回来的女人。
然而,这女人分明对他无意,新婚第二天就向他讨要了和离书,他姬红衣难不成就这么贱,大把的漂亮有身份的大家闺秀上赶着要嫁他,他却偏要去睡一个心里没他的小商户女?
正思虑着,身旁的人开始胡乱扭动身体,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尖叫声:“阿柏,别走,我在这儿!”
睡梦中的女人猛地坐了起来,吓得姬红衣一哆嗦,此时如果被她看到,他偷看她睡觉这种丢人的事儿就曝光了。
他屏住呼吸,却发现这女人双眼茫然地看了看前方,然后又倒下去,眨眼的功夫就睡熟了。
靠!这女人睡相竟然如此难看,哪有点儿女人的样子?
鄙夷的情绪涌上来,姬红衣发觉腹下那物竟然蔫巴巴缩了回去,完全没经验的新司机忽然反应过来,原来那物竟然完全随着自己的心思而动。
他再度无声从窗口飘出去,还不忘细心地把窗子替她关好,这才晃悠悠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躺在床上,他觉得鼻息间似乎还能嗅到那女人身上的甜香,他从前根本不知道,这世上竟有一种香会如此的噬魂夺魄,简直比顶级蒙汗药还厉害。
第一声鸡鸣声响起时,姬红衣觉得眼前猛地一黑,跟着便听到了一个冷漠至极的声音:“滚,该爷登场了!”
讨厌的白影在眼前一闪,姬红衣立刻发现自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他恨恨咬牙:该死的公鸡,爷今儿晚上就把你们都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