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今天来时特意打扮过了,想着姨奶奶新婚肯定穿红戴绿,她便穿了一身月白裙子,配一件浅蓝色马甲,哭起来颇有几分梨花带雨的味道。
然而姬长铭却只是扫了她一眼,眼风半刻也没停留,转而盯着康乐看起来。
这丫头倒是一副吃饱睡足的慵懒模样,看得他心生几分嫉妒,他这个世子爷昨晚折腾了整晚,今儿一大早又赶去办事,反倒不如她享受。
“究竟怎么回事儿?”他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吓得一众仆妇婢女们都跪倒在地头都不敢抬。
“范嬷嬷,麻烦你跟世子爷说说。”康乐丝毫也没被他吓到,开玩笑,她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嫡公主,又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小的侯府世子给吓到?
范嬷嬷倒是对她更加钦佩了,这位何姨娘不但让世子爷开了荤,而且还如此的临危不惧,真不知她是无知者无畏呢?还是自持跟世子爷有了肌肤之亲?
她当下一五一十地汇报起来,不敢增减半个字,生怕世子爷发怒。
“哦,既然不服主子管教,这种人留着也没用,直接发卖了就是了。”他不耐烦地挥挥手道。
康乐赶忙将珍珠的卖身契挑出来递给他,他看都没看就直接扔给范嬷嬷了。
珍珠此时已经彻底被吓傻了,哭也不敢哭,叫也不敢叫,木呆呆被拖下去了。
“行了,没什么事儿就跟我走一趟。”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说。
“去哪儿?”康乐问。
“哪儿那么多的废话?”姬长铭已经有些躁了,直接拽着她就往外走。
……
康乐想着自己统共就说了三个字,就成了废话多了,索性便紧紧闭着嘴,一声也不吭了。
上了马车,一路行驶了半个多时辰,她自顾掀起车窗帘子看窗外风景。
曾几何时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自由行走,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相看什么风景就看什么风景,现在看着窗外的一草一木,都忍不住由衷地欢心。
姬长铭闭着眼睛想心事,他今天又特意派人去查了下何彩衣的底细,查询结果令他对她再次怀疑起来。
一个月前,她曾因为晕眩症在长春堂住了七天,七天后回家,性情大变,以前从她对继母带来的妹妹何彩云一直很不友好,但那之后她却时常带着她逛街,还给她买好吃的。
以她的医术,晕眩症这种小毛病绝对不可能治不了,这是其一;七天时间不可能让一个人对讨厌的人忽然变得友善,这是其二;
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何彩衣在那七天之中被人掉了包,可是以他的能力完全看不出她的伪装,而且也查探不出她有武功之类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昨晚显示出来的高超医术,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弄死她。
他决定再做最后一个试探,一旦试探结果证明她不堪大用,便不让她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康乐看风景看得十分专注,姬长铭假寐时偷空看了她几次,每次都能够看到她唇角挂着灿烂的笑意,那种笑意是由内而外发出来的,难道她是为了蒙骗过他而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