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崭新的爱疯手机,手机的背面贴有一张可爱的卡通头像。
“小李啊,手机阿姨给你拿来了,阿姨不大懂这些现代化的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拍照,你看看。要是不能拍,阿姨再另外给找一部。”胡雪蕾把手机递过来。
“胡姨,这部手机是可以拍照的!”我心里暗笑,这部手机要是不能拍照,那其他的手机就更不用说了。
“能拍就好!那你现在就拍吧!”胡雪蕾笑眯眯地看着我。
“好的!”我接过手机,见胡雪蕾没有要走的意思,很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阿姨,您能不能出去一下?”
胡雪蕾这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微笑说:“瞧我这记性!光急着想看你的照片了。阿姨这就出去,你自己在房间里慢慢拍啊,拍好了,喊阿姨一声!”
“好的!”我应答道。
胡雪蕾转身带门出去了。
我按了按手机,发现爱疯还没开机。按下开机键,待手机开机后,正要拍摄,突然有个电话打进来。
我对着门口喊道:“胡姨,有来电!”
久久不见人回答,想必胡雪蕾去忙别的事去了。
犹豫片刻,我挂断了电话,我又不是这部机子的主人,冒然接别人的电话不太好。然而,打电话的人,仿佛有急事似的,又接连拨过来好几次,弄得我想拍照都拍不了。
无奈之下,只好接听了。
话筒里传出一个奇怪的声音,说奇怪是因为,这声音很稚嫩,听上去有点像男的,却又有点不像:“喂,你是谁啊?”
我一怔,反问道:“你又是谁?”
很奇怪,对方一下就来火了:“找打是不是?快回答我,你是谁?”
“我,”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什么你?问你是谁呢,你傻子还是疯子?”
“谁是傻子,谁是疯子?”见对方如此鲁莽,我也有点火了:“既然你给我打电话,你就应该报上姓名,对吧?”
“我报上姓名?你算老几?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拿的手机是谁的?”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对方很可能是我手上这部手机的主人,顿了顿,我说:“这手机是你的吧?是这样的,这部手机是胡姨给我的,我用一下,马上就还回去的,你别着急,耐心等一会儿啊!”
“哼!”对方没说什么,生气地挂了电话。
“什么人这是!”我咕哝道。
因为身上有伤,脱裤子这个寻常人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儿,现在对我来说,十分困难。掀开被子,见自己身上已经换上新的衣服,动了一下,全身多处还是很痛。
翻了一下身子,正要拿手机拍摄的时候,手机又响起,还是刚才那个电话号码,考虑到对方是手机的主人,我只好暂停拍摄,接听电话。
“喂,我告诉你,用我的手机可是有条件的!”对方说。
“又不是我自己拿的,是胡姨给我的。”我说。
“我才不管谁拿,反正你用了我的手机,必须答应我的条件,否则,我跟你没完!”
心里急着想看看自己屁股到底有没有红痣,只好无奈地说:“什么条件?”
对方沉吟片刻,说:“这个等我想好了再说!”
挂了电话,我费力地脱去裤子,却不料屁股上贴着白胶布,不由得很是尴尬。救我的人是胡雪蕾,该不会是她替我贴上这些胶布的吧?她虽然是中年妇女,但我也是大人,男女授受不亲,多尴尬!
转念一想,屁股上的胶布肯定不是胡雪蕾贴的。如果是她贴的,她早就看到我屁股上是否有痣了。
屁股上的胶布一大片,要拍照得先撕下胶布,可是屁股上的伤还没痊愈,动一下便钻心地痛。但我急着知道自己是否是胡雪蕾的儿子,也就顾不上了。咬着牙,强忍着疼痛,一点一点地把胶布撕下来。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影子闯了进来。
我吓了一跳,穿裤子肯定是来不及了,只好拉被单遮住身子。
定睛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一个打扮得像极了春哥的人,骑着一头猪出现在眼前。因为她没有喉结,显然是个女的。只见她头发染成红色,而且喷了摩丝,一根根竖起来,像刺猬。她骑着的那头猪,呜呜地叫着,抬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是你偷了我的手机,对吧?”对方翻身从猪被上跃下来,手里牵着一根用花布扭成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拴在猪头上。
见她如此奇葩,我哭笑不得:“你就是手机的主人吧?谁偷你手机了?不是都告诉你了吗?手机是胡姨给我的!”
“我才不管!”对方说:“手机是我的,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拿了我的手机就是偷的!”
“既然这样,那干脆把胡姨叫进来好了!”
“她不在家,刚出去了!”
我皱了皱眉头,这个女孩有点奇葩,我还没穿上裤子呢,得把她给撵走,否则,要是被她发现可不得了。问题是,她是来要手机的,可我还没拍照呢,这可怎么办?想了一下,决定先讨好她,将她给“哄”出去。
“你这一身打扮真的很酷,很像春哥!”我夸奖道。
“我就是春哥!”对方朝自己竖起大拇指,然后,转身走到门口,拿过一把扫把,竟然像模像样地跳起舞来,一边跳一边还唱着春哥唱过的歌曲。唱完之,她高高举起双手,大喊道:“信春哥,得永生!耶!”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这也太奇葩了吧?
忍住笑,我夸道:“你跳得很棒,唱得也很像春哥!”
“那当然!”对方说。
“你叫什么名来着?”我问道。
“胡蔓蔓!”对方说。
我报上了自己的姓名,然后说:“蔓蔓,我受了点伤,现在身体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儿,你先出去,好吗?”
“不行!”胡蔓蔓撇撇嘴,说:“手机你已经用了,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这个女孩的性格有点古怪,不如先答应她的条件,我再拍照。
“你亲我妈妈一下,我就不跟你计较,否则的话,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的!”胡蔓蔓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你妈妈?”我困惑地着胡蔓蔓。
胡蔓蔓指了那头已经趴在地板上准备打呼噜的猪说:“它就是我妈妈!”
差点没笑喷,我说:“那头猪,怎么可能是你妈妈呢?”
“她怎么就不能是我妈妈?”胡蔓蔓柳眉一扬,有点生气地说:“我虽然不是它生的,但是我可以认它当妈妈!”
“蔓蔓,别闹了!我现在浑身是伤,无法下床,你要我亲你那头猪,”
“闭嘴!”没等我把话说完,胡蔓蔓一声怒喝:“它不是猪,是我妈妈!”
“呃,好吧!你妈妈,你要我亲你妈妈,我做不到!”
“你全身是伤?”胡蔓蔓朝我投来狐疑的目光。
“是啊!”我赶紧解释说:“我受伤之后,在大街上昏倒,是胡姨把我救回来的,这会儿,伤还没好呢。”
“我不信!让我看看!”胡蔓蔓朝我走过来。
我可吓坏了,裤子还没穿上呢,胡蔓蔓要是掀开被子,那可就完蛋了!
“蔓蔓,你干什么?你别过来!”我惊慌地往里面挪了挪。
“露馅了吧?”胡蔓蔓得意地笑了笑,说:“你要是不撒谎,你怕什么呀?”
胡蔓蔓走到床前,伸手要揭开被单,我死死地拽住,喊道:“蔓蔓,你别乱来!我真的没穿裤子!”
“我不信!”胡蔓蔓冷笑了一声,抓着被子,使劲地拽。
我紧紧地抓着被单,不让她拽开,一边赶忙求饶说:“蔓蔓,你别乱来!你不是要手机吗?我给你就是了,你别胡闹!”
胡蔓蔓仍然不依不饶,说:“手机你都用了,这个时候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快撒手!敢骗我,我倒要看看,你不穿裤子是个什么样!”
万般无奈,我只好求饶,说:“蔓蔓,你快松手!我答应亲你妈妈还不行吗?”
胡蔓蔓这才松了手,说:“这还差不多!”
我转头看了一眼,地板上躺着的大肥猪还有拿露出尖牙长满黑毛的嘴巴,不由得一阵恶心。这头肥猪这么恶心,让我去亲它,跟去亲那个啥有区别吗?但是,我已经答应了胡蔓蔓,要是不亲,这个刁蛮的女孩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得了,今天就当做是出门碰鬼了!
“蔓蔓,我现在行动有点不方便,那头,呃,你的妈妈,离我有点远,”能不能把它牵过来,牵到床前,我好够得着?
“没问题的!”胡蔓蔓很高兴,像小鸟似的,走过去,牵着那头肥猪,来到床前。
这是一头母猪,估计有一百多斤,浑身有许多花白相间的条纹,毛被修剪得整整齐齐,腰间还绑着一条花布小衣。
“现在够得着了吧?”胡蔓蔓问道,睁着大眼睛看着我,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脸蛋红扑扑的。
“我试试看啊!”我挪到床沿,弯下身子,朝猪头伸过去。
突然,那头猪转头向我,呜的叫了一声。我吓得一声尖叫,缩回了身子。
看到我狼狈的样子,胡蔓蔓哈哈大笑,笑够了,她说:“放心好了,妈妈不会咬你的!你亲吧!”
若不是急于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胡雪蕾的亲生儿子,我是不会干亲猪嘴这种蠢事的!深呼吸了一下,瞅准猪嘴,闭上眼睛,迅速地朝猪嘴上亲了一下。天啊,那头肥猪呼出来的气味,真是恶心,差点没呕吐!
赶忙缩回床上,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对胡蔓蔓说:“我已经亲了你妈妈了,你该出去了吧?”
“等一下,你着什么急啊?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胡蔓蔓说。
“什么事?”我费解地看着她。
胡蔓蔓却不回答我,走到那头肥猪跟前,俯下身子,说:“妈妈,你觉得刚才这个臭男人怎么样?”
那头肥猪呜呜地叫了几声。
胡蔓蔓高兴地抬起头,说:“刚才我问过我妈妈了,她说,她对你很满意。从今以后,你就做它的老公,我呢,就是你们的女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爸爸了。”
“你说什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没听清楚啊?”胡蔓蔓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然后甜甜地喊了我一声“爸爸”。
我哭笑不得,想对胡蔓蔓发怒,却怎么都怒不起来:“蔓蔓,你别胡闹了!它是猪,我是人,我怎么可能当它丈夫?”
“我说可以就可以!”胡蔓蔓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爸爸,我带妈妈出去兜兜风啊,手机给你玩,你爱怎么玩,怎么玩。”
说完,胡蔓蔓骑上那头猪,晃悠晃悠地出了房间。
我的天!这都什么跟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