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孟祁安弓着身子,仍旧用手提包遮住烈日,道完歉后从男人身边穿过。
忽的,一直宽大的手从她后面拉住她的手腕:“撞了我,一句对不起就完了?”
男性特有的清冷声音传入她的耳畔,带有一丝熟悉。
孟祁安心中颤了一记:不会是他吧。
她放下手提包,扬起小脸,惊讶的张了张嘴:“大魔王,你怎么来了?”
韩景琛眉头一拧:“大魔王?恩?”
原来在她心中,自己就是大魔王啊。
孟祁安说漏嘴,轻轻的抽了自己嘴巴两下:“啊呸呸呸,不好意思说漏嘴了,呸!口误!是口误!”
韩景琛的那张脸啊,里包青天只有一个月牙的区别。
“漏嘴?你嘴漏的地方,要不要我给你补上?”韩景琛勾唇一笑,只是那笑容里面,有点不怀好意的味道。
“怎么补?”孟祁安这句话刚问出口就后悔了,不管怎么补,反正没好事就行了!
果真,韩景琛听到她的疑问后,俯下身用软玉般滑溜的唇吻上她的嘴。舌头侵略性的撬开她的贝齿,挑动她的每一根神经。
孟祁安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的软成一滩烂泥,紧紧黏在韩景琛身上。
末了,他松开她,戏谑的眼神在她身上流转:“这样补,满意吗?”
孟祁安双颊带有一丝绯红,用余光瞥向四周,看见四周没人后松了一口气,随即瞪了一眼韩景琛:“你除了耍流氓你还会做什么?”
“耍流氓也是你引诱我的。”韩景琛说得理直气壮。
孟祁安快要抓狂了,怎么能有人这么无耻啊!
自己绝对不跟他同流合污!
然后气鼓鼓的转身就走。
韩景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有车。”
孟祁安脚步一顿,想要刚刚韩景琛调戏自己的事情,咬咬牙,仍是往前走。
“车上还有空调。”韩景琛继续补充。
不得不说他这一招对孟祁安的杀伤力极大,孟祁安一听到车上有空调,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悠然一笑:“既然你诚心让我坐你的车,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了吧。”
然后欢喜的跑到韩景穿的车里,吹着空调。
车里奢华无比,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个小型冰箱。
孟祁安从冰箱中取出一瓶酸奶,正准备打开。
“一盒五万。”韩景琛的话犹如一盆凉水把她的心浇得哇凉哇凉的。
“你要不要这么敲竹杠啊!”孟祁安不舍的看着手中的酸奶,犹豫了半天,还是舍不得放回去,也舍不得那五万块。
韩景琛看着她纠结的表情,继续说道:“不过,也不是不能免费。”
孟祁安眼前一亮:“怎么个免费法?”
“喂我吃,给你免费。”韩景琛眸似点漆,像黑色的琉璃珠一样透亮。
“你有手有脚的,自己吃去。”孟祁安瞪了他一眼。
韩景琛拉长声音:“恩?”
孟祁安的脸立马笑得跟盛开的花一样:“我喂,我喂啊。”
不就是喂嘛,她又不少块肉,实在是冰冻酸奶在这炎炎夏日太难得了。
孟祁安撕开酸奶盖子,先盛了一口给韩景琛,或许是故意的缘故,韩景琛那一勺子酸奶比小指指甲壳还少。
他眯起眼睛,传达危险的信息:“你可想好了,你接下来吃的酸奶,一勺的分量不能超过我。”
闻此,孟祁安立马又盛了一遍,这一次是满满的一勺,乳白色的酸奶散发诱人的光泽,孟祁安已经在暗自咽口水。
韩景琛把全部抿进嘴中,模样十分惬意。
孟祁安急忙放在手中的那盒酸奶,打开冰箱,从立马又拿了一盒给自己食用。
“恩!”孟祁安愉悦的出声,双眼眯成了一条直线:“太棒了。”
又给自己盛了满满的好几勺。
直到韩景琛略带不满的视线灼灼的看着她,她才突然想起,还没喂这位爷,然后又给韩景琛喂了几口,继续吃自己的。
不出两分钟,一盒酸奶已经被她消耗完毕。
孟祁安准备再次拿出一盒酸奶,韩景琛却制止了她:“待会还要去吃饭,不许吃太多。”
听到吃饭两个字,孟祁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的确是有点饿了呢。
“我要吃三通街的冰冻海鲜!”孟祁安露出几颗大白齿。
韩景琛瞥了她一眼:“你付钱。”
孟祁安的气势顿时萎靡下来,缩在椅子上:“那还是算了,我不吃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韩景琛最后还是把车开到了三通街的那家冰冻海鲜那。
这家店只能算是稍微入流,平时韩景琛连看都不带看一点的。
韩景琛带着孟祁安下了车,孟祁安弱弱的说道:“我可没钱啊!”
“我付。”然后霸气的拉着孟祁安进了这家店。
孟祁安开心的点了好几个菜,然后大口吃起来。
她给人的感觉很迫不及待,可是吃起来却十分优雅得体,并不显得粗俗,而是可爱。
吃饱喝足后,孟祁安坐在椅子上,摸着自己圆圆的小肚子,伸了一个懒腰:“吃得真舒服。”
“吃饱喝足了,咱们是不是应该谈谈别的事情。”韩景琛轻叩桌面,面无表情。
孟祁安顿时像炸了毛的猫,警惕道:“什么事。”
这个大魔王不会是又想敲诈她吧。
韩景琛缓缓开口,语气却不容置疑:“我家的园林我不太满意,你帮我设计。”
孟祁安不忿的看着他:“凭什么。”
韩景琛指了指桌子上的海鲜:“吃人嘴短。”
孟祁安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摊在座位上:“你不是说这顿你请嘛。”
“我只说我付钱,没说我请,付钱和请客,是两码事。”韩景琛在挖坑上,很有一套。
这丫头已经不知道上过多少次当了。
下一次仍然会掉进他挖出的陷阱里。
孟祁安抱住自己的钱包:“我又不是园艺师,我是室内设计的,室内设计的懂不懂?”
“那又怎样?”韩景琛目光如钩。
对呀,那又怎样,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了。
孟祁安讨厌极了这种被人握住五指山中的感觉,右手重重的拍响桌子,像是做了一件伟大的决定:“大不了大家都不付钱,同归于尽!”
韩景琛嘴角浮出一抹腹黑笑容:“你的愿望注定落空。我只要一露面,不但能免单,还会被奉为上宾,至于你……”
他话未说完,孟祁安脑海中已经浮现了自己付不了钱,在后厨洗盘子的场景。
她可不要洗盘子啊!
咬了咬牙,孟祁安鼓起腮帮子,瓮声瓮气的声音在他听来是那么令人舒畅:“你狠!设计就设计!谁怕谁!”
到时候她设计得不伦不类的,就是他活该!
韩景琛达到目的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吃亏,我会帮你解决这次被冤枉事件。”
孟祁安的脸立马从刚开始的咬牙切齿转变为现在的欣喜:“真的吗?”
韩景琛眼眸深黑,语气中夹杂一丝属于他的傲然:“我做事,有什么时候是不成的?”
孟祁安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低下,用崇拜而激动的眼神看着韩景琛:“这事办成后,你就是我的男神!”
韩景琛勾唇一笑:“当你男神有什么好处,能睡你吗?”
孟祁安脸色那个黑啊。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只想着睡我。
饶是她大大咧咧惯了,此时也不由红了脸。
“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哈,哈哈哈,我吃饱了,付账吧,走了走了。”孟祁安大手一挥,“服务员买单。”
这次韩景琛倒没有刁难她,很爽快的把银行卡一刷,带着她走人。
车上,孟祁安看着四周陌生的景物不由出声,我们这是去哪啊?
“去洗清你的嫌疑。”
刚刚苏挽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事情已经成了,唐卿卿怎么运作的方式都一清二楚。
韩景琛让苏挽联系孟祁安公司的人和酒店的老板。他势必给丫头一个清白。
车在公路上飞快的行驶,或许是因为烈日炎炎,公路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几辆车,平时堵成狗的道路此时车流也略显单薄,韩景琛开车到聚集地,也只花了二十分钟。
那些人早已到来。
知道韩景琛真正身份的只有两个大老板和唐卿卿。
唐卿卿不会暴露韩景琛的身份,至于两个老板,苏挽已经打过了招呼,当着孟祁安的面,他们只能叫韩景琛的顾先生。
至于为什么叫这两个老板很聪明的没有询问。
他们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想到韩景琛隐姓埋名来泡妞,还蛮有情趣的嘛。改天他们也试试。
看到韩景琛和孟祁安同时下车,祝老板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韩……”
韩景琛幽深如狼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祝老板急忙改了口:“顾先生,你来了。”
韩景琛连余光都没给他,大步从他身边走过。
祝老板弓着的身子僵在那里。
孟祁安准备跟祝老板打招呼,那个‘祝’字才吐出了一一半,就被韩景琛给拉走。
他们来议事的地方是著名的商业场所,内部装修并不堂皇,处处透露着一股肃然,和严正的气息,就算是玩世不恭的人来到这,野虎被这里的气氛渲染得一丝不苟。
孟祁安却并不喜欢这样的气氛。
韩景琛低头看到她往下弯起的嘴唇,知道她不喜欢这样,暗暗记在心中,下次不会带她到这种地方来了。
孟祁安跟在韩景琛的背后左弯右拐来到五楼最后一件商业房。
推开门,只有四个人。
酒店老板和朱兰还有另外一个孟祁安叫不出名字来的同事。
最让她诧异的是唐卿卿也在这里。
加上她跟韩景琛还有在随后的祝老板,一共是七个人。
孟祁安并不知道韩景琛为什么把她带到这里来。就这七个人,洗脱什么嫌疑?
唐卿卿看到韩景琛倒是很兴奋,像个粘胶一样粘在韩景琛的身边。
褪下平时的清冷孤傲,反而月牙弯弯,像个小女孩一样纯真:“大哥,你不是说叫我有事吗?怎么这么多人。”
韩景琛扫了他一眼,顿时让她感觉冷如冰窖。
她低低唤了一声:“大哥。”
韩景琛停下脚步,深沉的眼眸像是星空一样幽暗:“唐卿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要毁掉一个人,只是弹指间的事?。”
言语里是深沉而彻骨的冷。
唐卿卿整个身子一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又镇定下来,扬着纯真的笑脸:“大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韩景琛锐利森冷的目光注视着她:“是吗,希望待会,你还能这么说。”
随后拉着孟祁安走到最前排。
孟祁安心中疑惑,低声问韩景琛:“什么证据啊?”
韩景琛扶额,他怎么有个这么单纯的太太。
“你想知道?”韩景琛薄唇弯起,用修长手指勾住她精致的下巴。
孟祁安把脸从他手上挣脱,真诚的说:“想!”
“你待会就知道了。”韩景琛打了一个响指。
孟祁安便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衬衫,下身黑色半身裙,头发挽在脑后,鼻梁上挺着一个大眼镜的三十来岁女人抱着电脑走了进来。
“先生,证据都在这里。”
苏挽恭敬的把电脑放在桌子上。
韩景琛坐在旁边挥了挥手:“给她们看看。”
孟祁安也把脑袋凑过去。
看到的是哪天她做好文件后,把文件给了朱兰,那个她叫不出来名字的同事却把朱兰手上的文件骗过去复印了一份一模一样的。
视频戛然而止。
孟祁安叫不出来名字的同事已经害怕得全身发抖。
韩景琛坐在椅子上,睥睨天下的气质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他高然看着那个女人:“说,你的名字!”
女人被这么一吓,顿时跌坐到地上瑟瑟发抖:“我,我叫,田南云。”
孟祁安突然想起来,这个田南云就是田欣仪的表妹,平时在公司就跟一个透明人似的,从不巴结田欣仪,也从不跟任何人交好,在办公室就是一个小透明。
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估计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看着视频,再一看唐卿卿也在这,孟祁安顿时就明白了唐卿卿是幕后主使。
孟祁安早就怀疑唐卿卿,只不过没有证据而已。
“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孟祁安鼓着腮。
田南云眼睛流转:“是你把我表姐弄走了,我怀恨在心,所以想陷害你。”
于是,田南云一五一十的把怎么作案交代清楚。
那天,她看到孟祁安把文件交给朱兰,便骗朱兰把文件给自己看看,朱兰极为单纯,真就二话不说就给她看,她再故意把朱兰的杯子打碎,割到她的手,让另一位同事给朱兰包扎,她就复印孟祁安的文件。
朱兰包扎好了之后她就把原来的文件交给朱兰,朱兰上交给池姐。
池姐那时候并不在办公室。田南云趁这个时间把孟祁安的设计案中间部分改的面目全非。
为了以防万一还把池姐办公室那份文件给偷了回来,把错的那份盖上公司的印章,交给了酒店。
还贿赂了管监控录像的人,让他把监控录像给毁灭。
至于这监控录像韩景琛怎么搞来的,谁也不知道。
一番话说完,孟祁安气得不行。
她这段日子总是犯小人,走了一个田欣仪又来一个田南云,真是没完没了了!
孟祁安又转头看向一旁委屈得一个劲擦拭泪水的朱兰:“你怎么离开公司了?”
要是她没离开公司,一切都好解释得多啊!
朱兰哭得泣不成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孟祁安只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你慢点说,不着急。”
朱兰才彻底缓过这个劲来。
“我把文件交给池姐的第二天,田南云就找到我,跟我坦白她做的事情。并要我离开公,要是我不离开,她就告诉池姐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她还说反正她一切都打点好了,冤枉我这事手到擒来。我害怕,这才听她的话离开了公司。”
朱兰哭得梨花带雨,可孟祁安生不起原谅的心来。要是朱兰提前告知自己也是好的,可在这件事上,她选择了沉默,还误导人们忽略真正的凶手,而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孟祁安恹恹的坐会韩景琛身边。
一句话也不说,看起来极为失落。
而朱兰还是哭哭啼啼个没完。
苏挽看到韩景琛目光中露出幽幽冷芒,让人把哭闹不止的朱兰带下去。
没了舒兰的哭声,大厅里显得有些寂寥。
韩景琛把黑渗渗的目光投到在一旁颤抖不止的田南云身上:“说,是谁指使的。”
田南云用余光看了一眼旁边轻轻云淡的唐卿卿,紧紧咬住牙齿,视死如归闭上眼:“是,是我自己,我,嫉妒,嫉妒孟祁安。”
尽管被韩景琛冷冽的气场吓得颤颤巍巍,但她还是不肯说出唐卿卿的名字。
想来是有什么把柄在唐卿卿的手中。这把柄,还是致命的。
韩景琛目光冷下来,看向田南云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是谁。”
田南云咬紧牙关:“是,我,自己。”
“好,很好!”韩景琛慑人的眼眸扫了一眼唐卿卿。
唐卿卿仿佛真的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似的,还上前来求情:“田南云的做法是给孟祁安的生活造成了一定的麻烦,可孟小姐也没承受什么损失,重罚田南云太狠了。相信孟小姐不是那种恶毒的人,是吧孟小姐。”
孟祁安嗤笑一声,敢情她不原谅田南云就是她恶毒啊。
“我不明白唐小姐你的意思,我这人有仇必报,难道唐小姐会以德报怨。”孟祁安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