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很难保证,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是肯定的。秦歌恐怕也是想到了这些问题的答案,才会这样害怕后面要如何面对莫子谦。
祈安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轻轻顺着秦歌的背,低声劝她:“先不要想这么多了,先去检查一下,确定一下宝宝的情况吧,不确定宝宝的情况,其他的事也说不准啊。”
“不要,我不去!”秦歌惊慌地抱紧了祈安,连她的手臂也紧紧地搂住了,一动也不让祈安动。
“秦歌……”祈安无奈地叹气,秦歌搂得太紧了,她想拍拍她的背都不行,“秦歌,去检查一下吧,李教授不是也说了,他不能确定宝宝现在的情况吗。他让你做好心理准备,也许只是出于职业习惯,对结果比较保守而已。
你只喝了两口水,说不定不会那么严重,不如先去做检查,万一宝宝只是有一点小状况,也好及时治疗,再拖下去,说不定就耽误了。”
祈安的话,一下让秦歌感觉到了一点希望。
她毕竟只喝了两口水,毒性发作的时间又那么短,万一真的像祈安说的那样,宝宝还在呢!
一想到也许宝宝还在,如果自己耽误下去,有可能反而贻误宝宝的救治机会,秦歌就不能允许自己再逃避下去。
她立即松开了祈安,飞快地抹干净脸上的眼泪,拉住了祈安的手,急切地站了起来:“安安,我们立即就去检查一下吧!”
秦歌的另一只手抚摸着小腹,眼里充满了期望的光芒。
祈安看着将那一点点希望,当成整个世界一样珍惜和宝贝的秦歌,心里一阵揪痛,轻轻点了点头,和她一起走出了诊室。
妇产科VIP就诊区。
莫子谦正在走廊里等着段婷心,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看到是母亲的号码,莫子谦觉得有点奇怪。这个时间,母亲应该还在和安东尼谈话才对,怎么会给他打电话呢?
想到可能是段婷心的事暴露了,莫子谦立即走到稍远的公共区域,紧张地接起了电话:“妈,怎么了?”
“子谦,家里出大事了。有人通过茶水向秦歌投毒,秦歌人没事,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保不住了。”
莫母深呼吸了一口气,竭力保持镇定,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情况都告知莫子谦。
“秦歌现在在市医院,韩景琛的太太陪在她身边,我拜托韩太太带秦歌去妇产科做检查了。不管你现在在哪里,处理什么事,都先放一放,尽快找到秦歌,安抚一下秦歌的情绪。我现在要回家搜集证据,请警方介入调查。”
“妈,什么投毒?怎么回事?”莫母说的太快,莫子谦一时有点接受不过来:“秦歌不是在家吗,怎么会被人投毒?”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中毒是千真万确的,市医院的李教授亲自出诊,绝对不会有错。”
莫母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先别问了,更多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先去找秦歌吧,我这边也要继续联系警方,赶快介入调查,还得通知你爸。不说了,我先挂了,你找到秦歌之后,再给我回个电话。”
莫母说完,不等莫子谦再说什么,就匆匆挂掉了电话。
莫子谦握着手机,将母亲的话在脑子里反复过了两遍,才彻底明白她的意思。
就在他来找段婷心这么短的时间里,秦歌就在家里,被人投毒了!而且现在秦歌没事,孩子却可能保不住了!
他用力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能够消化掉这个惨痛的信息。脑海中,不断闪过其中的关键线索。
大人没事,孩子保不住了。
秦歌在家里,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事,偏偏在段婷心告诉他她同样怀孕之后,而且是在她约他出来的时候,秦歌出事了。
莫子谦无法不让自己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他攥紧了手机,转过身,刚好看到段婷心从采集室里走出来,立即上前,一把扯住了她的后衣领,将她狠狠地挤到了墙上。
段婷心刚刚采集好验证用的材料,还打算好好和莫子谦强调一下自己的清白,没想到一出来就遭到莫子谦这样粗暴的对待。
忐忑不安地看向莫子谦,看到莫子谦英俊倜傥的面孔上,布满狠厉的气息,深邃的双眼像是两把开了刃的刀,幽幽闪着寒光看着她,似乎能将人的心剖开,照亮其中的弯弯绕绕,段婷心的心脏就不可抑制地剧烈收缩了一下。
她几乎是下意识担心起来,该不会是她做的事被发现了吧?
可是不管是不是被发现了,在有确切证据之前,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子谦,子谦,你怎么了,你弄痛我不要紧,当心宝宝啊……”
段婷心从没有见过莫子谦这么可怕的样子,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颤地小声提醒莫子谦,两手牢牢地护住腹部,尽力在莫子谦和墙壁之间撑开一点空间。
有医护人员听到喊声,出来看了一眼,又被莫子谦一个狠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莫子谦也不再管其他,扯紧了段婷心的衣领,冷冷地看着她质问:“秦歌中毒了,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段婷心听到莫子谦的话,心脏立即再度重重收缩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之后,又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她找人下的药,发作很快,代谢也很快,就算现在把秦歌送到医院,一定也来不及查出来了。
而且她找的人,从来没有和她见过面,也没有听过她的声音,计算被抓出来,也查不到她的身上,只要她死咬住不承认,就没有人能证明这件事是她做的!只要证明不了是她做的,她就是清白的!
段婷心让自己镇定下来,表面上惊慌失措地看着莫子谦,一脸委屈和害怕的表情:“子谦,谁是秦歌?什么投毒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你这是怎么了?”
“秦歌就是我老婆!她中毒了,就在你约我出来期间。”
莫子谦看着段婷心,一个字一个字地警告说:“如果是你做的,现在承认,我可以给你留点情面。否则,要是让我查出来是你做的,就别怪我下手太狠。”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听起来很平静,但是平静中,却透着死海一般没有生机的死亡气息。
段婷心也听说过,关于莫子谦早些年的某些传说,但是在此之前,她一直不相信莫子谦能有传说中的那么狠。
现在,看到莫子谦这样可怕的样子,她却是有点相信了。可是,她不认为莫子谦有办法证明是她做的。
整个计划,从遇见莫子谦,从爱上莫子谦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在着手策划了。足有半年的时间,无数次的推敲,演练,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她都没有放过。
她不信,她这样精心地做准备,还是不能骗过莫子谦!
段婷心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情绪也越发冷静镇定下来。
她用力深吸了一口气,用楚楚可怜的无辜眼神,深深地凝视莫子谦的双眼,小心翼翼地解释。
“子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猜这个事情和我有关,我真的完全不知道你太太中毒是怎么回事。如果,如果你真的觉得是我做的,这会不会有点太牵强了,如果真的是我做的,我会这么傻,专门挑我约你出来的时间做这么明显的事吗?”
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没有魅惑眼妆的时候,看起来非常纯情,故意无辜起来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一汪清泉一样清澈见底。
莫子谦看着她干干净净,坦坦荡荡的眼神,心里对她的怀疑,多少也有点动摇。
毕竟,她说的有道理。这么明显的蠢事,不像是她会做的,就算她再想挤掉秦歌上位,也不至于这么心急地挑这个时候做出来。
段婷心看到莫子谦眼神中的冷意渐渐褪去,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当初,她设计在这个时间给秦歌投毒,就是为了给自己打掩护。
怀了莫子谦孩子的人,除了秦歌,就只有她,就算这事不是她干的,莫子谦也会照样怀疑和她有关。反正她都逃不了干系,既然要下手,那干脆就选一个最不可能的时候,为自己开脱!
莫子谦直起身,考虑了片刻,慢慢松开了段婷心的衣领。
不管怎样,现在他没有证据证明毒害秦歌是段婷心做出来的事,只能先放了段婷心。
但是,放了她,不代表他就不再怀疑她了。
看起来最蠢的事,也许反而是最聪明的布局。说不定,赶在这个时候害秦歌,正是段婷心有意为之的!
莫子谦平静了一下情绪,飞快理了理因为动作而折起的衣领,淡漠地看了段婷心一眼,不带感情地对她说:“你走吧,鉴定结果出来之后,我会找人联系你。”
段婷心小心地支起身体,离开墙面,定定地看着莫子谦,却是不能甘心就这样离开。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通过肚子里的孩子和莫子谦的关系更亲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