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餐,一行人上街,想要知道一处的情况,最好是去茶推之类的,那里有说书的,而且大部分说八卦、流言的,也都喜欢呆在那里,凭他们的耳边,能清楚的听到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茶楼大厅内--
卫莫突然道:“我有点事情,先离开一会儿,雪燕,你也跟我一起去。”
卫莫有什么事情,须要雪燕也一起去的,又或者说卫莫这样子,只是想让阮君恒与江宁更好的独处,可是这里是茶楼,而且她们要的并不是雅坐,只是大厅里的位置,也不能算是独处吧?
阮君恒对于卫莫的识相非常满意,嘴角勾了勾,眼神若不察的向某处无人的地方瞟了一眼,再收回。
若是以前,江宁还没有学会飞羽第二篇,自然感觉不到有人隐藏的气息,而现在,她除非察觉不到阮君恒隐藏的气息之外,大多数的隐藏气息,她都能察觉到,打进入茶楼,她就察觉到有隐藏的气息跟着她与阮君恒,而刚才阮君恒那瞟过去的一眼,正好,就是那道气息隐藏之处!
江宁皱眉,阮君恒难道发现什么了吗?
阮君恒抬头,看着江宁,伸手抚去她额头的皱纹,她不喜欢她皱眉的样子。
江宁自然的摊开眉头,转眸,扫了一眼茶室内,发现,有许多的女人,这是很难得看见的画面,女人,是不允许抛头露面的,可是这座小镇,显然不是这样的。
男人也有,与女人穿插着坐着。
眸光移向台上,台上正有一个女人在讲书,边上打鼓的,反而是个男人,将男女角色换了换,若是平常,讲书的一定是男人,而这打鼓的,多半就是女人。
台上女人说的激昂,说得正是真女国的事情,说真女国皇帝,是如何如何带领着真女国的百姓们走上富足的生活,避开了女尊的事情,说得是吐沫横飞,说完这话,话锋一转,就说到了当年真女国是如何彻底从大家的视野中消失的。
正如易玄说的那般,是五侯不愿意再臣服于一个女人手下,这才联手造反,女皇就这样被关了起来,天下,这才分成五个国家,最后女皇怀孕的女皇下落不明。
江宁听得直皱眉,她听了玄易的话,能一下子接下这讲书的女人的话。
其实,台上讲书的女人使用的办法,是最最温和的潜移默化,江宁可以肯定,女人刚开始上台讲书时,一定是让许多人都反对的,可是直到现在,女人讲书,大家都觉得得所当然,当讲到女皇不知下落时,女人停下,来个“下回分解”大家为她喝彩连连的同时,也巴巴的看着,希望她能说完,别吊着他们可是女人却不管他们,管自己离开。
不得不说,这个胃口吊得好,她也想听听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江宁正待起身,就突然感觉到角落处,有一道不明显的气息,而那气息,也是因为说书的停下,才引起的那么一点的不明显,这才能让她注意到。
视线扫过去,那是一位老者,背却挻得笔直,皱眉,江宁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名老者。
老者显然非常厉害,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猛地回头,眸光就这样与江宁的撞上。
江宁看着老者,只觉得有些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哪里见过,正待她要看仔细一些时,老者突然想是撞到什么邪般,逃了出来,她不由得一阵错愕,然后视线转向同样也看着老者的阮君恒。
阮君恒道:“那人是神经病。”
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江宁觉得,她有必要好好调查调查一下这个人的身份严厉,也许是她的脸,长得像某些人?让老者表现如此慌张失落。
阮君恒,道:“走吧,去街上看看。”
“嗯,”江宁点头。
街上,是一翻和乐的平和样子,街上的人,该做什么的做什么,没有一点在战争下不安的感觉,每个人脸上,都是平和与安定,还有就是富足。
走着走着,走到了一个小巷口。
那里,有一堆人围着,正在挣吵中。
阮君恒想拉着江宁避开,不过看江宁有意看过去人,他也不牵着江宁过去了。
还未走近,那些声音便清楚的传来。
“你是不是一个男人?!”有女人怒道。
被打得凄惨的男人便道:“我不是男人!”
“你”女人气结,指磁上地上被打凄的男人,颤抖着手指,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又或者说你是不满意这个小镇的女尊男卑?”又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还是一个女人。
受伤的男人不说话了。
那女人点点头:“既然如此,你可以离开这里,我们不会约束你,但是在这个镇中,你就要遵从这里的规矩。”
那男人又是沉稳,他也不想离开,毕竟,外面兵慌马乱,到处是难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围杀了他,可是又不甘,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要听一个女人的命令!
“那好,既然你如此不服,我先问问你:你可是自愿娶那女人的?”那女人又道。
此时,江宁已经听出一些门道,估计这女人,应该是小镇里官员之类的存在吧?管理着百姓们,不过,看起来并没有动粗打算,只打算用语言劝服,这样,真的有用吗?
男人抿抿唇,这是默认了。
“那好,在入城之前,我是不是让你签了一份居民证?”女人又问。
男人又是默认,可明显的不甘。
“既然你想穿好吃好活好,才被迫签了那份居民证的,那你也可以当时,维持你这份骨气,不签,不是吗?”女人语气温温和和的,可是话里却是咄咄逼人的意味。
男人皱眉,怒瞪女人:“我是读书人,读书人,讲的是男尊女卑,男人是可以出仕为官,女人则要在家中三从四德的!又怎么可以与其他男人勾勾搭搭,成何体统?!”
女人皱眉:“难道我当初让你进城时,让看的文书,你都没看?又或者你压抑不认识字?”
男人不说话了。
“我再问你,这里,有谁说不让你出仕为官了?”女人又道。
男人更加不说话了。
“既然你说你是读书人,那人应该知道,君子一诺千金吧?”女人道,叹息一声,接着道:“文书后面,也说了,你不想遵从,可以离开,没有人会为难你,正如文书上说的那般,你走吧。”
“那我娘子怎么办?”他走了,自己的妻子自然是要带走的。
女人摇头,道:“这里是女尊城,你妻子,只要愿意,可以再娶。”
娶?而非嫁?
江宁终于弄明白一些事情了,转头,看向阮君恒。
此时,人潮很多。
阮君恒嘴角含笑,突然底底的道:“娘子,可愿意娶为夫?”
都娘子、为夫了,还娶个毛线啊?!
一众听到的,只想吐血,这两个人,是典型的来拆台的,来拆台的吧?
他们进城时,可是没有看见那分文书,看来,这类文书要签居民证时,才会看到。
那女人转头,看了过来,当看见江宁时,也有些惊讶,可随即,又有些欢喜,很快,就将那些情绪隐藏起来,走到阮君恒与江宁身旁。
此时,两个人以为离京已经几百公里,并没有再易容了,是以本来面目出现在这里了,要说有所改变?那就是服装吧?依旧是粗布衣。
女人走到江宁与阮君恒面前,道:“两位,不是本城人吧?”
江宁与阮君恒下意识对视一眼,在他们看来,这只是一个小镇的规模罢了,可是这女人却说这里是城,而且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城”这个字眼了,他们有些好奇,为什么将这里称之为城。
阮君恒连看,都懒得看那女人一眼,自然不可能回女人的话。
江宁看了阮君恒一眼,道:“不是。”
“那要不要在本城办一个居民证?!”女人又道。
江宁打量了一下这个长相平庸,身高一般,气质却很内敛的女人,不由得想,难道,这里让人注册城民时,都是如此推销的?
在江宁如此疑惑时,躺在地上满身伤的男人却震惊了!
他记得,他当初想要成为这座城的城民时,是什么样的情况,他可是千求万求才得来的,可是现在,女官却主动讨好外来人,请他们认证城民!
“有点兴趣,”江宁更有兴趣的是签城民证时的那份公文,这才说出这句话,不过,她并没有把话说死,而是只是说有兴趣。
阮君恒明显的看见那书生震惊的样子,不由得想,难道这是陷阱,下意识的靠近江宁,警觉四周。
其实,以阮君恒的武力,他压根不须要紧张任何人的算计与靠近,在实力面前,那些阴谋算计,不能算什么,可是,关心则乱,只要想到,可能会伤到江宁,自己的小妻子,他就不由得警觉起来。
江宁感觉到自己的小手被一只有力滚烫的大手握住。
女官见江宁真的有兴趣,于是立马放弃那边“劝人”的行为,道:“走,我们去府衙。”那积极的态度,想让人觉得她没有妖蛾子,都是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