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摄政王府,就注意到王府外异常的人数,十米开外,人挤人,比那赶集更胜一筹,除了几个已经知情的,其他人都目瞪口呆。
跟在阮君恒与江宁身后不远处的文麽麽低下的头,有了笑意。
怎么可能只是简单的人群呢?
江宁眸中暗光流转,视线意味深长的扫了在场的所有人,已经猜到,这中必定混入了找她麻烦之人,想借着人潮掩藏自己的身形,发出质疑,然后带动其他人的情感,围在这王府门口的,哪个不是特别亢奋的?
坐于马车上的江宁,身上穿着深兰色的衣袍,这个颜色通常都是年纪大的,老的人穿,就算年轻人穿了,也会显老气与江宁这个年龄不附,江宁手巧的在领口坠挂下一条长长的素净纱巾围巾,围巾与对襟领口贴合,长长的尾处,束缚在宽腰带中,不显土不显老气,显得成熟、稳重、大气,坐在由纱布组成的的轿子上,此时纱帘垂下,轿子上的她,影影绰绰,带着些朦胧感,仿佛能看清,又仿佛看不清,从下往上看,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震慑感,令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江宁身旁坐着的是阮君恒,大气磅礴,露气侧漏,与江宁坐在一块,就如墙壁上的画般,和谐友爱。
一瞬间,众人看得有些愣怔痴迷。
这时,人群人有人借机说话。
“你通丶奸故意让人说是月姨娘做的,有什么感想?”
感想?你当写书评呢?江宁冷眼扫向那一片人群区,却什么也没说,连点多余的反应也没有。
“原来是这样啊。”
一众人开始起哄。
“那,那群工人是被你收买的喽?”又有人提出质疑。
场面越发热闹,刚才还害怕的人,此时也大起胆围堵上来,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大着胆对阮君恒说:“这样的女人还留着做什么?休了更好。”
阮君恒额头黑了下来,周身的空气开始扭曲,黑色的戾气仿佛有质般,包裹着身体,围堵的人群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只觉得空气降了零下几度,离得近的江宁,感触最深。
阮君恒侧头看江宁,道:“你不觉得你应该说话吗?”都被人堵在家门口来了。
江宁身次笔挺,眸视前方,无波无澜:“王爷,嘴巴长在他们脸上。”潜台词是:他们要怎么说,她能怎么办?
“休了她,休了她!”
不知怎的,变变成齐人齐声喊休妻。
阮君恒鹰戾的眸子扫了所有人一眼,空气瞬间凝结,变成有质般,众人只觉得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透不过气来。他们怎么忘了,阮君恒阴晴不定!
众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群情激愤,江宁觉得时机差不多,便示意翠微去人群人抓出领头羊。
翠微出动,一个纵身飞跃,直接跳进人群人,手一伸,就跟抓一件没有生命的死物般,轻巧的将第一个出声人提了起来。
江宁对那人微微一笑,道:“如果本王妃与王爷看得没错,第一个发出质疑与说本王妃与人通丶奸有何感想的,是你吧?”
那人茫然四顾,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躲在人群中,怎么会被人抓出来?
文麽麽亦是大惊,不过随即也无所谓,反正这些人不是他们亲自出去联系的,就算说出被人收买做出此等事情,也查不到她们身上去。
正在文麽麽松一口气,眼露不屑时,江宁若有似无的眼神扫向文麽麽,不经意的与文麽麽的视线对上,无波无澜,却令文麽麽心口一紧,呼吸一窒:难道江宁发现了?下意识的如此猜想。随即文麽麽立马否定自己:不可能的,自己又没表现出怎样不合适的举动。
“我我……我什么时候说了?”那人被江宁看得心魂颤抖,下意识的否定。
“须要我再抓几个站在你身边的人出来吗?”翠微笑眯眯道,眼里的笑意,带着邪肆、放纵,嘴上是问,行动如鹰般,早已经迅速的飞出去,回身时,一手一个,手上已经又提上两人。
两人刚开始有些茫然,随即恍悟,道:“我们知道,刚才就是他站在我们边说话。”面对生命的威胁,二人毫不犹豫的出卖了最初被抓的男子。
瞳孔一缩,男子慌乱的看向四周,想找帮助,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安时,他才知道,自己没有做好人潮隐藏,失败了!惨了!
“我就代我们王妃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王妃与人通丶奸的?”翠微一脸严肃,眼中闪过兴奋之意,太好玩了。
那人慌乱了好一会儿,道:“大家都这样说的!”
“所以你就这么认为?”江宁适当的接口,声音依旧无波无澜,要一招推反自己毒妃的形象不那么容易,但这次的事情,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却助了她一臂之力。
“……对!”男子说得有些心慌。
“所以你就说了刚才的话鼓动大家对本王妃进行声誉攻击?”江宁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再次追问。
“对,”男子下意识的答,马上意识到不对,正要开口,江宁却没有再次给他机会。
“在我们这样的社会上,女人的清白与声誉多重要,在场的都知道吧?”江宁问出这句话,脊背却挺得笔直,散发出如傲立在风雪中的寒梅般的孤傲气势。
“我……”男子见江宁顿住,积极想开口,却再次被打断。
“但凡摄政王府中,有风吹草动,消息便立马传至民间乡野,”岸麽麽沉着声音大声说:“但凡我们王妃有任何微小的举动,就会被无限的放大!”
众人默的听着。
岸麽麽红着眼眶,继续叙说:“若是我们王妃做过的,则罢了,可是!”
岸麽麽情感代入很深,边说,身子边颤抖,再紧接力道:“我们王妃没有做过的事情,却照样按到我们王妃头上,你们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众人正要开口说话,岸麽麽立马大喊:“名洁对女人多重要,还须要老奴再重申吗?!”
文麽麽重点强调,众人再次沉默。
文麽麽难过的低头抹眼泪,翠微站了出来,她冷静的分析着:“无风不起流,若无此事,民间又怎会有流言非语?”
众人点头附和,话题又绕回江宁通丶奸偷人上,有人道:“是啊,若不是王妃有做这件事情,又怎么会有这般流言?”
“若有人故意而为呢?”翠微问众人。
众人有些激动的颤抖起身体,他们绝对不承认自己错信!
“有人说,摇头止于智者,”翠微叹息,很是无奈的样子道:“可你们都不了解王妃,又怎么止于智者?”很好的给这群聚众闹事的人找到借口。
众人一听,更积极的符合:“是啊是啊是啊。”
翠微见自己的戏份差不多了,顿下声,眼里闪过狡诈,根本不打算让岸麽麽开口。至于为什么不点男子的哑穴,因为男子根本没有机会说话,与其点哑穴让他说不出话,还不气死男子,让他有话说不出来。
“我……”男子又要找机会开口,可是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翠微的发声,再次打断了男子的声音。
“我们家王妃,只是觉得,言论自由,对国家的发展更好,深怕做出反击,引起大家对朝、国之事不敢言论,这才一直沉默,却不曾想,王妃的沉默,竟然成了你们攻击的对象!”翠微不给岸麽麽机会,立即声嘶力遏。
对于翠微抢台词这件事情,岸麽麽只在乎,会不会影响到江宁。
“一直以来,我们王妃不说话,不代表背后陷害我们王妃之人,就可一直这般抵毁我们家王妃!”岸麽麽声泪俱下,只要想到江宁被说得那般不堪,她便不能自己,激动的掉下泪来。
“我们家王妃究竟是挡了谁的道?竟然要如此恶毒的对我们家王妃?!”岸麽麽激动的冲向男子,一把抓住男子领口的衣服,就是一阵疯狂的摇晃,声嘶力遏,如哭如泣道:“你说啊!究竟是谁,收买了你,让你对着一干无辜的百姓扇风点火?!”
岸麽麽是真的觉得这群人是无辜的,是被人扇动才会如此作为。
江宁冷眼扫着这一大众人,她可不觉得他们是无辜的。
“是啊,究竟是谁收买了你,对我们扇风点火?!”众人齐声质问,一双双眼睛都瞪得老大,狠不得生嘶了那男子。
群情激昂,群众们往前挤,往那男子的方向挤,摄政王府的护卫拦住他们,渐渐开始显得吃力。
正在岸麽麽说得群情激昂时,江宁适应的插了一句,没有责备,没有追究,只是轻轻柔柔的说了句:“麽麽,别难过,本王妃没事。”
江宁的话,就跟丢进平静湖面的大石,激起涟漪破浪,众人,心中猛地一震。
江宁是真的没事,可众人被这么一扇动,谁还会认为江宁是真的没事?大家都认定:江宁一定委屈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