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刹虽然混迹在道上,各种各样的坏事没少做,但他是一个极度重情重义的人。
这一点,从他对自己妻子的感情就可以看出。
三年前,魔刹的妻子白苏苏得了一种不知名的怪病,魔刹一度放下了所有的事,带着白苏苏满世界奔走,只求治好白苏苏的病。
但可惜,全世界没有一家医院,可以治好白苏苏的病,甚至连确诊都无法确诊,至今魔刹都不知道白苏苏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六嫂跟我说,夫人在呕吐,咳嗽不止。”手下低声说道。
“严重吗?去请黄医生了没有?”魔刹问道。
“小九已经去找黄医生了,六嫂让我叫您赶紧过去,嫂子的情况可能……”
听到这话,魔刹心中大凛,他当即转身朝牛成义和王富贵道:“牛兄弟,王老板,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我失陪一下。”
“李老板,你妻子得病了?”牛成义出声道:“需要我帮忙吗?”
听到牛成义这么问,魔刹忽然想起,牛成义之前介绍自己的时候,自称是京城中医院的教授。
“牛兄弟,可能还真要麻烦你一下。”魔刹赶紧说道。
牛成义自称医生的时候,魔刹并没有当回事,因为牛成义实在太年轻了,他觉得牛成义的教授职称是假的,又或是靠关系混的,哪有这么年轻的教授?
但眼下,妻子的病情似乎很严重,黄医生又远在百里之外,魔刹别无他法,只能选择信任牛成义,比起什么都不懂的他,牛成义显然更专业一些。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病人要紧,我们赶紧走。”牛成义直接道,无论什么时候,在牛成义的心中,病人都是第一位。
虽然他有借治疗白苏苏拉近和魔刹关系,继而混入血狼组织的念头,但他对行医治病始终保持着虔诚之心,治病就是治病,不包含其他,无论病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他需要医生,牛成义都会站出来。
牛成义从小就有一个梦想,希望天下人永不受病魔的折磨。
可能很多人不信,但这真是牛成义的梦想,哪怕这个梦想不切实际,但牛成义一直都在为此奋斗。
十分钟后,牛成义跟着魔刹来到了大棚后面,让牛成义意外的是,魔刹的老巢竟然是一座城堡。
走进城堡,牛成义又是一惊,这里保卫太森严了,几乎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向魔刹行礼,魔刹简直跟土皇帝一样,看得牛成义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牛兄弟,我家里昨晚遭了贼,所以多请了些人过来保护,你别在意。”魔刹看出了牛成义的震惊,解释了一句。
平日里,城堡虽然戒备也很严,但远不及现在这样。
魔刹走路如风,在两个小弟的护卫下,带着牛成义来到了城堡的顶层。
随着一扇古香古色的木门推开,一间古朴肃穆的房间出现在了牛成义面前,令得牛成义又是一惊。
房间里的摆设十分简单,充满古韵,他原本以为魔刹这样的土皇帝,房间应该是金碧辉煌,寸土寸金,没想到竟如此的清新。
“苏苏,你怎么了?”进入房间,魔刹没有理会牛成义,径直去到了木床边。
木床上躺着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面容憔悴,肤色苍白,哪怕被病痛折磨的不轻,也难掩那张倾国倾城的精致容貌。
“德彪,你别碰她,她刚昏过去,正在发烧。”一个中年妇女站在床边,手里正拿着体温计。
“晕过去了?怎么会这样,六嫂,之前不是好好的吗?”魔刹面色沉重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苏苏突然就开始咳嗽,然后就一直吐。”中年妇女说道。
“李老板,这屋子里怎么有股怪怪的气味?”牛成义嗅着鼻子问道。
“你是谁?”六嫂瞪着牛成义,脸上闪过不悦之色,她刚刚也说了,白苏苏之前一直在吐,屋子里有怪味很正常。
“六嫂,不要无礼,这位牛兄弟,是京城中医院的教授。”魔刹介绍道,但他和六嫂一样,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但这种不舒服马上就被牛成义接下来的话冲没了。
“李老板,你们不会在这屋里点了春藤香吧?”牛成义再次道,正因为白苏苏吐了,让屋里的气味十分混杂,他才没有在第一时间确认萦绕鼻尖的怪味来源于春藤香。
“牛兄弟,我们确实点了春藤香,怎么?有问题吗?”魔刹不解的看着牛成义,心里却对牛成义刮目相看了起来。
春藤香的味道很淡,几不可闻,自燃起春藤香以来,魔刹都没怎么闻到气味,牛成义只随意动了动鼻子,竟然闻出屋里点了春藤香,这绝对不是一般人。
“李先生,恕我直言,这屋里不适合点春藤香。”牛成义望着病床上的白苏苏,直言道:“春藤香是一种极其名贵的草药,比灵芝还要稀有,香味让人神清气爽,可以拥有更饱满的精神状态。但是,它只适合普通人,并不适合病人。”
“牛兄弟,此话怎讲?”魔刹不明所以的问道。
“李先生,虽然我不可能一眼看出你妻子的病症,但从她的面容来看,她得病绝对不止三五月时间,长期的病症折磨,你妻子的体质非常虚弱,她根本承受不住春藤香的刺激。”牛成义解释道。
“正因为我妻子体质虚弱,精神不振,我才花重金买来春藤香,希望她可以痊愈,牛兄弟,这好像没问题吧?”魔刹问道,无法理解牛成义的意思。
“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牛成义摇了摇头,道:“李先生,春藤香是刺激精神神经元的药物。我这么跟你说吧,用春藤香辅助治疗你妻子,变相于给你妻子打吗啡,短时间内有奇效,但时间长了,非但无益,反而有害。”
“道理其实很简单,就好比我们感冒生病了,精神萎靡不振,这时候需要多喝白开水,卧床静养,而不是喝咖啡,强行提神。”牛成义继续解释道。
闻言,魔刹脸色有些难看,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好心办坏事了,朝牛成义感激道:“牛兄弟,还好你来了,不然……”
“我去把春藤香灭了。”六嫂赶紧说道,面色透着焦急。
“牛兄弟,还请你帮我妻子看看,她现在情况如何?”魔刹朝牛成义说道,就凭牛成义刚刚这席话,魔刹足以确定,牛成义有真本事,绝非浪得虚名之徒。
“嗯。”牛成义点了点头,来到病床边坐下,拿起一边的湿毛巾擦手,同时朝六嫂道:“麻烦将病人左手拿出来。”
牛成义准备给白苏苏先把个脉,把脉有很深的学问。
男左右女,男性一般把脉右手,女性则是左手,两者看似区别不大,但事实上有很大的区别。
六嫂依言将白苏苏的左手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白苏苏的手小巧玲珑,如同她的脸蛋一般,十分精致,手上的肤色白皙,但并不是一般的白,而是病态的白,皮肤下的青筋纤长,呈现出黑青色。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牛成义观察到这儿,尽管还没有提白苏苏把脉,但他面色已是十分凝重。
深深地吸了口气,牛成义并起双指,搭在白苏苏的脉搏上。
白苏苏的脉搏很乱,虽然心率很快,但每一次跳动都显得无力,折射出一种油尽灯枯似的虚弱。
牛成义的眉头逐渐加深了起来,到最后,他甚至还闭上了眼睛,用心去感受白苏苏的脉象。
过了许久,差不多有三分钟,牛成义才松开白苏苏的手,面色极其的凝重。
“牛兄弟,怎么样?”魔刹抿着唇,小心翼翼的道,心里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很担心从牛成义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
“你妻子这病怕是有五年了吧?”牛成义问道,徐卫国给他的资料里,白苏苏只有三年病龄,但通过把脉,牛成义可以确定,白苏苏五年前就得病了。
“差不多,我们结婚的第二年,她就患病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魔刹微微地吐了口气,他宁愿自己承受这份痛苦,也不希望白苏苏被病痛折磨。
魔刹真的觉得老天爷不公平,作恶多端的人分明是他,老天爷为什么要让无辜的白苏苏来承受这份报应。
“牛兄弟,有话你直说吧,我有心里准备的。”魔刹看着牛成义的眼睛说道。
“李老板,你妻子这病很……很怪,我从来没有见过,很古怪的一种病,一时间我也想不出治疗的方法。”
牛成义摇了摇头,白苏苏的病着实出乎他意料,在来这里之前,他根本没想到白苏苏会病的这么奇怪。
“唉,是啊,确实很怪,这几年我带她看了不少医生,什么地方都去过了,没一个可以确诊她的病。”魔刹叹息一声,满脸的无奈之色,眼瞳里透着一抹深深的疲惫感。
“李老板,你也别灰心,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只要是病症,总会有治疗的办法。”牛成义目光坚毅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