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不是找死吗?跟大金牙他们打仗,我就没见过一个能打赢的!“
“就是,还记得前一天,那个卖烤串的小胡吗?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大金牙这帮孙子下手太狠了,没几个敢跟他们过招的,这小子也是胆大,像这种胆儿肥的,迟早会被揍死,等着看吧!”
围观者议论纷纷,对于牛成义突然提出的这个要求,非常不解,而且围观者,几乎已经可以看到,牛成义被这帮家伙打翻在地的场景。
也许只有大金牙心里清楚,牛成义这个家伙不好对付。
之前牛成义从自己手中,夺过菜刀的过程,并没有几个人可以看清,他们能够看到的,也仅仅是大金牙举刀呵斥牛成义,关于这件事情之中的细节,并没有几个人可以了解。
尽管大金牙嘴上是答应了牛成义约架的邀请,但大金牙的心中还是忐忑没底。
在大金牙的身边,就是一个卖米线的摊子,这摊子不光卖米线,而且还顺带出售麻辣串烤串等食品。
大金牙心里盘算着,究竟要怎么弄死面前这嚣张跋扈的牛成义。
没过几秒,大金牙心中似乎有了主意,还没等牛成义反应过来,大金牙便突然端起身边摊贩的油锅!顺势朝着牛成义泼了过去!
牛成义之前对大金牙的同伙,泼的是泔水,尽管这泔水又臭又脏,但仅仅是恶心人,不会伤人。
相比之下,这油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滚烫的油,可比刀枪棍棒可怕多了!
若是牛成义和黑蛋躲闪不及,必然会被这滚烫的油泼个正着!
那样的话,可就不只是恶心这么简单,尽管牛成义知道,这些小摊小贩用的食用油,基本上都是地沟油,成分不明,非常恶心,但若是被这滚烫的油泼中,必然会大面积烧伤。
再严重一些,假如油溅洒进了眼珠里,且不说毁容,瞎了都有可能。
牛成义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见那大金牙举起了手中的油锅,他连忙抬脚,照着黑蛋的屁股猛然踹了一脚!
黑蛋整个人像是失去重量一般,横飞了出去!
牛成义当即脚下发力,跳出了油锅可能会泼溅的范围,黑蛋之前还没有反应过来,牛成义为什么要踹自己,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滚烫的油已经洒在了地上!
那些滚烫的油沾上了留在地上的水,此时正散发着噼里啪啦的响声!光是这响声让人听得都心惊胆寒!
那金牙此举,在旁人看来简直就是下三滥的手段,他们这群地头蛇,打架如果正面打不过,必然会想些阴招损招,但再怎么阴险,也不可能用油锅去泼对方。
如果这一锅滚油泼个正着,那么牛成义和黑蛋这一辈子可能就算是毁了!
见大金牙竟然用如此恶劣的手段,对付自己和黑蛋,牛成义顿时怒从心生!
他绕了个弯,跳上一旁的平台,高高跃起之后,一脚踩在了大金牙的脸上!
那大金牙本来牙口不好,镶了一口的金牙,瞬间被牛成义踢了个七零八落!此情此景,无非就是名副其实的满地找牙!
因为此前大金牙用油锅发起了攻击,这行为让围观者着实看不起,所以现在牛成义暴打大金牙的时候,围观者也是阵阵叫好!
如果大金牙被牛成义打伤,其实受益的,无非就是那些在启明县医院门口摆摊的人。
这些人当中,比较滑头的或许还会和大金牙为伍,一同联合起来欺诈其他的小摊贩,但那些老实巴交的生意人,只不过是想要做点小本生意,以此来养家糊口,哪里经得起大金牙他们这般折腾。
本来这些小摊贩们赚得就少,大金牙隔三差五找他们麻烦,东赔一点钱,西赔一点钱,美其名曰赔偿,说白了就是保护费。
如果牛成义能把大金牙打退的话,那么在启明县医院门口这一带的小摊贩们,无疑就是天大的福音。
一时间,除了那些平日跟在大金牙身后混饭吃的小摊贩,其他摊贩尽管嘴上不言语,但心中都乐开了花。
一阵胖揍下来,牛成义也累了,几名小摊贩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就在这个时候,民警才姗姗来迟,询问了一番情况,作势要抓牛成义。
那些本来沉默的摊贩们,居然都主动出来为牛成义作证,说是大金牙先动的手,先是拿菜刀威胁牛成义,随后又用滚烫的油锅去泼牛成义。
片警见作证者众多,并且情节着实恶劣,随之将大金牙和几名同伙带到了警局问话。
事情平息之后,黑蛋尽管对于牛成义暴打了大金牙,这件事非常的高兴,但是冷静下来一想,自己的小摊也毁了,脸上不由悲伤起来。
看到自己支离破碎的小摊,黑蛋的脸上满是难过之情,之前他从家里辗转来到启明县,一共花了接近一千块钱,置办这个小摊,在此之前,黑蛋对于这个小摊可谓是寄予厚望,他甚至还指望着,用这个小摊经营所得,来为自己的父亲买好的补品休养身体。
甚至还可以将之前欠下牛成义的钱,如数奉还。
起初几天的生意还算可以,黑蛋仿佛看到了生活中有了新的希望,但是转眼间希望破灭。
正是因为大金牙这帮人,破坏了黑蛋对于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黑蛋小小的身体,蹲在地上,捡着那些散落一地的破碗碟。
他尽管没有说话,但是牛成义可以看出,黑蛋这个时候伤心无比。
得罪了大金牙他们这帮人,即便是现在牛成义没有吃亏,但黑蛋想要在启明县继续以摆摊为生,几乎已经不可能了。
“别难过了,东西砸了可以再买,那帮家伙欺人太甚,没事了啊。”牛成义拍了拍黑蛋的肩膀,如此安慰道。
其实话说回来,牛成义还是特别佩服黑蛋的,自己像他这个年龄的时候,还在国外花天酒地呢,整天纸醉金迷,连几点钟日升几点钟日落都不知道,成天可谓是昏天暗地。
黑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抬头对牛成义说:“牛老哥,我之前还打算一个月内,就能把欠你的钱也还上。但现在看来又要换地方了,这启明县算是呆不下去了。”
黑蛋心想,如果之前自己的营业额一天三百块钱,成本扣除一百多,每天也能赚一百多块钱,一个月之内,省吃俭用的话,必然能把牛成义之前借给他的几千块钱,全部还完。
但现在一切的希望都成了构想,计划破灭。
牛成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黑蛋,挠挠头对黑蛋说:“你牛老哥的钱不着急,这钱,缓个十年八年没问题。”
牛成义这句话,听上去像是开玩笑,实际上,话说白了,牛成义并没有打算让黑蛋还自己的钱,从他借钱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想过。
换言之,现在牛成义的卡里有百万巨款,还在乎黑蛋欠自己的那三四千块钱吗?这不是开玩笑吗?
他答应让黑蛋还自己的钱,也仅仅是顾及黑蛋的尊严而已,人可以穷,但不能没有尊严,没有原则,黑蛋纵然现在非常贫穷,但他有原则,他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欠人的钱必须要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也是黑蛋父亲教给黑蛋的处事原则,他一直铭记于心,不敢造次。
尽管之前,黑蛋在面对大金牙那几个人的为难挑衅,表现得非常坚强。
但当一切都已经平息下来之后,黑蛋一个人在地上蹲着,默默的流泪,尽管他的小摊只进了五天时间,但这五天里他收获了很多,和自己的这个小摊已经有了感情,眼看着自己的小摊被砸成这样,黑蛋是万分委屈。
牛成义拍了拍黑蛋的肩膀,对他说道:“你中午估计也没吃吧,陪牛老哥去吃碗面,然后我还有事呢,既然你不打算在启明县呆下去了,就跟我回家嘉艺市吧,至少在嘉艺市不会这么没有王法。”
“先从小摊小贩做起,然后我在投资点给你开个小店,租个小门面,困难总会过去的,跨过去就没事了。”
牛成义开着黑蛋的肩膀如此安慰道。
从认识到现在,牛成义已经把黑蛋当成自己弟弟一般,尽管牛成义没有弟弟,但是他心想,有一个弟弟其实也莫过于这种感觉吧!
黑蛋擦干眼泪,点了点头,非常认真地对牛成义说:“我知道了,牛老哥。你想吃什么?这一片我比较熟,斜对面的那家牛肉面,味道就特别好。”
黑蛋装作一副在本地混迹已久的模样,笑着对牛成义说。
这人啊,悲伤的快,释怀的更快,转眼间,黑蛋已经一扫阴霾,他将那些已经不能用的东西全部清理干净,并且扔进了路边的大垃圾箱里。
很多事,可能都会遭到一些困难和险阻,如果被击垮了,爬不起来,那就真的失败了,能够在失败之后,接着站起来的人,才是生活中真正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