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道人抡圆了黑驴蹄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二奶奶的头上,二奶奶只是微微一晃,嘴里发出愤怒的怒吼!竟然松开胖三,转过身来,朝着道士冲过来!那道士似乎对黑驴蹄子的作用很是失望,有些疑惑的看着手里的黑驴蹄子。这时,二奶奶忽地伸出手去抓道士的咽喉,那道士倒也机灵,一缩身,忽地闪了开去。这时胖三也急忙跳出圈外,他这时才看清,那个道士原来是同村的吴莫离。吴莫离这个人在村里的威信并不好,原因是好吃懒做。二十来岁的人了,整天打扮的油头粉面,无所事事。他唯一的生活来源,就是仗着自己会吹唢呐,丧事的话就挣碗饭吃,喜事就挣个十块八块的。
在农村那阵子,结婚还没有VCD什么的,唯一能挑起兴致的就是这戏班子。在冀中一带,
那是的戏班子叫喇叭匠,也叫吹鼓手。这些人在一起,不是喜事就是丧事。而在这些人的经历中,也确实遇见或听说过一些灵异事件,比如诈尸或鬼上身。而吴莫离对这一类的事情则非常感兴趣,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那时,《画皮》里面的茅山道士成了他崇拜的偶像,他甚至还专门给自己做了一件道袍,并购置了黑驴蹄子等等物件。有时去吹唢呐的时候也穿这身行头,不伦不类的打扮常常成为人们取笑的对象。以至于二十二岁了还是光棍一条。
此时,信心满满的把希望寄托在黑驴蹄子上的吴莫离,也有些慌神,神慌,但智不失。慌忙间又从兜里掏出一把糯米,刷地超二奶奶扬了过去。可惜的是,糯米团砸在二奶奶身上也并没有出现预期中的反应,二奶奶没倒下,身上也没出现着火冒烟的焚烧迹象。
这下吴莫离真是慌了神,一转身也跑了起来,边跑边喊:“胖三,快去蟒头沟请羊倌,他一定能制住二奶奶!”
蟒头沟。
夏季的蟒头沟,到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色,野鸟的啁啾,蛐蛐的低鸣,潺潺的流水和争艳的百花把整个蟒头沟装扮的分外生机。嶙峋的山崖,怪石巉岩,危峰突兀也显现出蟒头沟的另一种野性。此刻,在一处较为平缓的开阔地,依山而建的两间小草屋出在一片柞树林中,显得有一种与世无争的超凡惬意。
此时已近黄昏,昏黄的斜阳透过密匝的枝叶洒落斑斑驳驳的碎影,摇曳半夏的流离。在座草寮前,是一个用树枝插成的羊圈,羊圈里十几只绵羊在打闹嬉戏。羊圈的下面是一条不大的小河,叫关爷河,流水淙淙,经年不干,村里的水脉就发源于此。
此刻,在羊圈前,一个头上系着白毛巾的中年人,正在用三块石头垒起的简易锅灶烧着一壶水。他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火前,怀里还揽着一把竹质的羊鞭。不说话,既没有作诗,也没有沽酒。只是偶尔往火里添把柴,使得火焰更大些。从外表上看,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放羊人,当然,村里没人知道他的名姓,也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是在村民上山时,才不经意间发现了这里竟然多出了几间草寮,多出了一个人、几只羊而已。
“羊倌,羊倌!”胖三气喘嘘嘘的跑上来,一把抓住这个人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会抓……鬼吗?村里诈尸了……出人命了都!”夸大的事实往往会博得人们的同情。
羊倌皱了皱眉,拨开胖三的手 又不紧不慢的往火里添了一把柴。
胖三一怔,继而大怒,飞起一脚把那把已经呜呜作响的水壶提了好远,水壶的叮当声惊得几只羊警觉的看着四周。“那可是救命的,会就会,不会就别扯淡,装神弄鬼!”胖三愤懑的骂道。
那个道士一怔,打量一下胖三,继而脸上竟露出了笑容:“我没说不去啊,也没说不会捉鬼啊!”羊倌不紧不慢的说道。
胖三马上扯住他的个胳膊道:“那还等啥,赶紧走啊!”
羊倌指了指那把被胖三踢飞的壶。胖三有些不好意思的急忙跑去捡了回来,等他捡回来的时候,羊倌已经从屋里出来了,还是那身打扮,不过倒多了一个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