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部长厌恶的看了他一眼道:“不用了,吃你的饭,我不舒服!”
吴莫离嘻嘻笑道:“那就让我给你做一碗生炒野兔,咋样?”
葛秦鉴道:“没大没小,一边去!”
吴莫离吐了吐舌头再不敢说话。
章部长却笑着说:“几天不见,这几个家伙结实了啊,呲——”他看到胖三的嘴,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关心地问:“你这嘴……”
“不碍系,没系……”胖三的嘴唇说话已经开始了跑风。
章部长皱着眉头,指着范二东道:“你……姓什么来着?马上带他去医院,治不好我下你的官!”
范二东一听吓得腿脚打颤:“放心吧章……部长,我这就去送胖哥医院!”
娘的,一会不见又长辈了,成了胖哥了。我在心里骂道。
胖三却道:“章伯伯……真的没系……”
葛秦鉴道:“章部长,这的没想到,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一边穿军装的警卫道:“我们首长接到你的电话,连夜就叫了专机,直达省城机场,随后便又改成汽车,这才误了一会儿!”
葛秦鉴有些过意不去,“章部长,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我们还给你添麻烦……”
“哎,葛秦鉴,你要再这么说我可就走啦,”章部长愠怒的说。
葛秦鉴还要说话,章部长话锋一转道:“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件大事相托!“
葛秦鉴道:“什么大事?“
章部长面色凝重的说道:“这里不是谈话之地,我们借一步说话!”
葛秦鉴刚要走,却忽然想起了什么,道:“章部长,你不是喜欢看稀罕事么?今天我再让你过过眼!”
章部长眉开眼笑道:“噢,真的?一定要刺激啊!”
葛秦鉴转过身道:“刘县长,这里面有你的一段公案,是你自己说出来,还是让我自己说出来?”
“咳咳,什么公案?我哪里有什么公案?葛老哥你说笑了!”刘县长一边说,脸上的汗珠早已像小溪一样向下淌。
葛秦鉴哼了一声,“这外面冷,我们不妨换个地方说,反正这一句话也说不清!”
章部长道了一声好:“那我们就去值班室!”
葛秦鉴摇头道:“不,我给你们找个避风的地方,那里是个揭开刘县长这段公案的极佳之地!”
章部长道:“噢,还有这等地方?哪里?”
“154监舍!”
“我不去,我不去!”刘县长忽然像杀猪一样嚎叫起来,惊恐的连连摆手:“章部长,葛秦鉴要害你啊,谁都知道154有鬼,有恶鬼……”
章部长看着语无伦次的刘县长,皱眉道:“范局长,怎么还要我叫你怎么动手吗?”
范二东愣了一下,急忙和两个干警过来就要扯住刘县长,刘县长踹了一脚范二东,声嘶力竭的叫道:“范二东,别忘了你这个局长可是我提拔闭上来的!”
范二东心说,你娘的,提拔?要不是老子三番五次的给你送礼使钱,这局长能轮到老子吗?
现在有部长撑腰,你这个小小的县长算个鸟啊!范二东也不说话,上去就抽了刘县长一个大嘴巴子,接着咔嚓一声又给上了铐子,拎着刘县长就跟在葛秦鉴一伙的后面向154走去。刘县长早已面无人色,其实,即便这个县长的官不当了他也不在意,可是154监舍离隐藏着他那个不为人知的惊天的秘密,这要是抖出来,那他可就真的兜不住了。
所有的人从没有见过刘县长从没有这样狼狈过,像哭丧一样的嚎叫,被两三个干警扯着向154走去,由于他的不配合,身上的扣子也崩掉了几颗,露出雪白的塞满油脂油膏的胖肚皮。他每次遇见门框或者窗户,都要死命的拽住,尽量拖延恐惧的到来。
监舍里的犯人都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幸灾乐祸的看着这滑稽的一幕,指指点点的猜测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等我们到了门口,曹所长早把门打开了,但刘县长却死活抓住门框,极力的抵触着,脸上露出恐怖的神色,好像154是噬人的魔窟。
葛秦鉴走在最前面,我们几个簇拥着章部长走进来,曹所长和范二东等人犹豫了一下也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最终,刘县长还是被几个年轻力壮的干警推了进来。
章部长打量了一番这间监舍,皱着眉道:“老葛啊,你们受委屈了!”
葛秦鉴道:“我受的这点委屈给一个人比起来,那真是芝麻比西瓜,不值一提!”
“谁?”章部长问道。
“青莲!”葛秦鉴道。
“青莲?她是谁?”章部长问。
“这还是让刘县长说吧!”
此时的刘县长倒镇静下来,虽然他不知道葛秦鉴是怎么知道青莲这件事的,但他确定,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也许是葛秦鉴道听途说的,也许是葛秦鉴臆想猜测的,但是无论如何,青莲的这件事自己死活都不能承认。因为,那是杀头之罪。
刘县长故作镇定的说道:“哦,葛秦鉴,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此时,早有人给章部长葛秦鉴等人搬来板凳,154顿时热闹起来,这恐怕是建成之后,154最热闹的一天。章部长对刘县长的态度很是不满意:“受了党这么多年的教育,难道不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么?”
刘县长装作很无辜的样子:“章部长,我根本不知道葛秦鉴在说什么,您让我怎么回答啊!”
葛秦鉴道:“刘县长,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难道你真的不知道这间屋子里埋着一尸两命的冤魂吗?”
刘县长一哆嗦,脸上的汗珠又滚落下来,但他还是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难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葛秦鉴站起来道:“好,今天各位都在场,我就请众人见证一下,这间屋子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好让大家看看刘县长的庐山真面目!”
说完,葛秦鉴跳上炕,按照锁鬼局的布局,扒开干草,在炕角里和墙角里露出几枚嵌在墙里的铜钱。冷冷的看着刘县长道:“这是一道锁鬼局,作用是鬼一旦进了这个局,就很难再冲破,就像画地为牢一样。”
刘县长依然道:“你说的是什么,我不懂。这是唯物主义社会,凡事要讲究科学,你这分明是迷信,惑乱人心,要是在七几年,破四旧时期,早把你打成牛鬼蛇神黑五类分子了!”
葛秦鉴知道刘县长是死不认账,当下也不再解释,就把这几个铜钱慢慢的向中心均匀的移动,到最后,这几枚铜钱集中在一个点上,葛秦鉴冲几名干警道:“挖开!”
几名干警忙找来铁锹?头,在地上奋力的刨起来,每刨一下,刘县长的心就哆嗦一下,葛秦鉴冷冷的看着他的表情道:“你还不承认吗?”
“有东西,这下面有东西!”挖了大概有一米深,几个干警忽然兴奋的说道。
“都别动!”葛秦鉴从炕上跳下来道:“这里面就是含冤莫白的青莲——刘县长一手策划的越狱事件的主角!”
“我认罪,我认罪……”刘县长终于发出了绝望的哀鸣,任俩干警羁押着还是扑通跪在了坑前……
原来,刘洪锐那天晚上将青莲击毙后,马上以青莲越狱被他及时击毙向上级邀功,为此,上级还专门为其召开了庆功大会,并将其调任至县里任公安局刑警大队长,接着又任副局长、局长、再到县委,最后官至主管政法的副县长,可以说,青莲的死为他的仕途铺平了道路。
刘洪锐当上副县长后,意气风发,整日里耀武扬威,出入于酒池肉林风月场所。有一天晚上,刘县长赴约回来,开着他的奥迪A6路过杨树湾看守所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站着一个大人拉着一个小孩。当时正值深夜,这一带没有路灯,刘县长的车灯忽然莫名其妙的灭了。
刘县长平时也听过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对鬼神之事也是将信将疑。他忽然就联想到青莲。是的,刚才那个人影,怎么看怎么就像是青莲。他忽然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往前开,尽量把油门踩的嗡嗡响。
可是前面的这两个人影,依然是站在路中间,背对着他的车。刘县长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把喇叭摁得天响,可是那两个人始终站在路中间,像两尊石雕,一动不动。
刘县长也是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冲着那两人撞了过去!谁知,车子过后那人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刘县长正在纳闷,却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看到后排座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和一个小孩!那女人虽然乱发低垂,看不清脸面,但他还是认出了那人正是被他害死的青莲。
刘县长吓得惨叫一声,脑袋一懵,整个车就滚下了路沟……
等刘县长在医院里醒过来,老婆埋怨他,为什么车里的后座上有两张黄表纸……
刘县长康复后,就找了一个道士,求他做场法事,超度一下青莲。
那天晚上,刘县长和那个道士在距离青莲毙命的不远处,搭了一个祭台,放了祭品,祭了三牲。可是那香烛刚刚点上,忽然就刮起一阵大风,竟然将整个祭台掀翻了!而且狂风里还夹杂这阵阵清晰的呜咽和冷笑!
那道士说,这冤死鬼一尸两命,怨气太大,无法超度。若想她不再兴风作浪,那只有将其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