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紧紧握着的信件,仿佛捏碎了它一般。
萧旭冷颜,紧抿着唇,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让周围的飞禽走兽都远远逃开。
轻轻巧巧的将信件丢在北宫殇的桌子上,北宫殇双手十指交缠支着下巴,扫了萧旭一眼,“她知道了?”
北宫殇的声音清清淡淡的传过来,带着掩饰不住的那妖孽气质。
萧旭冷冷的开口,“是,你最好快点解决掉!”
北宫殇闻言轻笑,“啊,说的也是,不过……似乎有点麻烦了。”
“恩?”萧旭疑惑的回头看了北宫殇一眼,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这个近乎万能的男人觉得麻烦?
北宫殇微微向后靠了靠,唇角的微笑不变,眼神却冷。
萧旭微微眯起眼,冷笑一声,“你不会以为可以不费代价就解决这件事情吧?你不是这么天真的吧,北宫殇!”
北宫殇闻言挑挑眉,不置可否。
萧旭突然觉得心头的怒火全都被逼出来了,猛然一拍桌子,拉起了北宫殇的衣领,狠狠地盯着北宫殇,“我警告你,如果你不能为冰冶幸福的生活,你就没资格让她照顾的你后背!我萧旭对天起誓,若你不能做到,我必将代你而取之!而不会拱手相让!”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北宫殇即使是被人威胁的姿势,那气势却是凌驾于萧旭之上的,依旧往常的语气,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让萧旭放开了手。
“但愿如此!如果你不想她在那个污浊的地方过得太辛苦的话,你马上把事情解决掉!”萧旭冷冷的挥一挥衣袖。
而北宫殇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再次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嘴角挑起一抹弧度,“萧旭,如果你还有什么事情放不下的话,不如去办吧,一个不能全神贯注的人待在她身边,朕可不放心!”
萧旭闻言握起了拳,冷冷的转过身,“哼,有时间管我,不如管好你自己!”抬起步子,消失在这个地方,这个已经被重重包围的地方。
在萧旭走后,北宫殇苦笑,“怎么可能不费代价?只是……没有人明白,我必须如此,以最小的代价保住离羽国的话……才有可能……”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对着月光的轻声呢喃,远方的人,你可听得到?
北宫殇看着外面,心想,赫连城想必已经去了皇宫,也见到了她,大概,她也都知道了吧,受制于人的滋味,真不想让她尝到……
那么……这种滋味,自己感受到就好了,她,就不必了吧。
催下眼眸,投下淡淡的阴影,那修长的身影,红衣魅然,邪魅异常,流波容貌,天地失色。
“啧啧,若是你是个女人,本王也会忍不住的!”身后传来那低沉的声音,带着好像是天生的阴厉,北宫殇没有回头,也没有搭话。
“好景配美人,真是不错啊,皇上。”赫连城上前几步,端起茶杯,自顾自的倒了茶,然后自斟自酌。
北宫殇低吟一声,嘲讽一笑,“你恐怕用错了词了吧。”
“哦?是吗?本王可不觉得啊,你这张脸,配上‘美人’二字都觉得没有分量,不是吗?”赫连城玩转着茶杯,兴致盎然。
北宫殇转过身来,盯着赫连城的眼眸,那双魅惑人心的眼眸透露出冰寒之气,“朕可以理解为,这算是你的挑衅?”
“不不不,你或许可以理解为这是调戏。”赫连城笑得轻浮。
北宫殇就连假笑也懒得笑。
“是吗?朕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女人了?还是……赫连王爷你的眼神真的有些问题?”平淡的语气,君临天下的霸气。
“呵呵,你是个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所以……如果被男人玷污的话,会是什么表情呢?还会这么能勾引人吗?还会这么魅惑人心吗?会不会很狼狈,很悲惨,想一死了之呢?”赫连城说着,逼近了北宫殇,北宫殇动也不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嘴角又一次挂上了那邪魅的微笑。
“啧,真是好心境啊。”赫连城停住脚步,摸着下巴笑道。
“大概这么龌龊变态的想法,只有你想得出来吧,不过很可惜,似乎实现不了了呢,很失望吗?”北宫殇笑的云淡风轻起来,其实啊,北宫殇,你的脸一点都不适合笑得这么淡薄。
笑的让天下人为你癫狂,笑的让天下人为你失色,笑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笑的坏到骨子里,又笑的,温柔到灵魂深处……那才是你!
赫连城微微挑眉,“那可就不见得了吧,瓮中之鳖,还能这么张狂?”
“瓮中之鳖?朕怎么不知道呢?谁说的,不会是赫连王爷幻听了吧,没想到眼神不好连耳力也不好了。”脑子也不好使了吧!
那充满嘲讽的语气,头一次听到从北宫殇的口中说出来!
真怪异。
赫连城抬起头,向上扬了扬,“看来你还真是有自信,怎么样?想让宫里的那位,看到你的丑态吗?不不不,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是很香艳的场景吧,恩?”那上扬的尾音,无一不显示出赫连城对于侮辱北宫殇的兴趣。
北宫殇的眼神冷起来,只是唇角的微笑变得更深了,“是吗?你想对朕怎么样,朕都仔仔细细的看着,奉陪到底,但若是你敢打她的主意的话,那可就不要怪朕不留情!”绝对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是吗?那本王等着看你的不留情!”
“一定很好看,所以你可一定要看仔细了。”
两个人不再说话,相视而笑,这可不是什么所谓的惺惺相惜,那是冷笑对冷笑,嘲笑对嘲笑,狠戾对狠戾,冷酷对冷酷,残忍对残忍……
想了很久,冰冶最终还是觉得很不安,站起身,却又倒下去,头晕得好厉害,站都站不起来,是生病了吗?还是太劳累了吗?
冰冶自嘲,果然,什么都不做的那些日子,养的自己都懒起来了,随便工作一下,就吃不消了吗?
然后……就没了意识。
再然后的然后,意识恢复,只是,冰冶还无法醒过来,只听见身边的人在谈论什么,仔细地听着。
“欧阳大人,娘娘怎么样了?”那是碧云的声音,还是碧云特有的清淡声音,不曾改变一样,带着淡淡的着急。
用针扎自己的头的那双温热的手,是欧阳尘……吗?
传来钝钝的痛,不是很厉害,受得了,感觉得到他特意放轻的动作。
“没什么,劳累过度,这几天注意休息吧。”说着,菊儿在一旁开口,“谢谢欧阳大人了,昨天我一进来看到娘娘倒在地上,吓死我了!”
“菊儿!”
还是一成不变的声音,带着阵阵的威严的碧云的声音,菊儿立马住嘴了。
欧阳尘微微一笑,手上动作停了下来,“这样吧,皇后娘娘的情况还需要观察,我看不久就会醒过来了,这里暂时由我来守着吧,你们帮忙去煎药,注意一定要守好了!”欧阳尘吩咐过后,碧云回过头看了冰冶一眼,点点头,带着菊儿她们出去了。
欧阳尘坐在一边,那温润的微笑,冰冶都可以感觉得到其中的温度。
“冰冶,我知道其实你已经有意识了,听得到我的话吧,那颗血珍珠……你最好还是丢掉的比较好。”
然后,便没了下文。
终于,觉得过了很久之后的冰冶睁开了眼,欧阳尘轻笑,“这药果然不错,提前了一天就醒来了啊。”
冰冶撑起身子,坐起来看着欧阳尘,“那血珍珠是怎么回事?”
“你带着那个血珍珠有多久了?”欧阳尘难得的严肃了起来。
冰冶也意识到问题似乎有些严重了,正色道,“有六天了。”
“六天?”欧阳尘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不少,然而不出片刻,又再一次的恢复了原先的严肃,“你赶紧丢掉这个珍珠,呶,这颗跟那颗的样子是完全一样的,带着这个吧。”说着,拿出一颗血红色的珍珠来,光泽亮度,形状大小,甚至是摸上去的质感闻上去的气味,都如出一辙。
冰冶微微皱起眉,拿过欧阳尘手中的那颗珍珠,“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那颗血珍珠……如果女人佩戴超过七天的话,就会终生不孕,超过三个月的话,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被侵蚀走向死亡。”欧阳尘的话语中,沉静而肯定。
“什么意思?妖物?”冰冶嗤笑一声,并非不相信欧阳尘的话,只是嘲笑,自己走到哪里都有人想害自己!
“也可以这么理解,只不过是,本来就是有毒的东西,又完全检验不出毒来,就算最后因它而死,也只会是平常的疾病症状,绝对查不出中毒的迹象,这才是血珍珠的本质,而世人只知道它的美,却不知道它的毒。”欧阳尘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眼神盯着冰冶,意有所指。
冰冶的眼角挑了挑,“你说就说吧,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啊,只是很久不见,还挺怀念的!”欧阳尘又开始插科打诨。
冰冶冷眼瞥了欧阳尘一眼,“怀念?你是不是用错了词了?老娘还没死吧!”
“诶?这样啊。”欧阳尘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口误而忏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