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时候,木太师依旧去上早朝,面色还是那样的精神,带着一种老师的儒雅气息,甚至还若无其事跟身边的人笑谈几句,冰冶也觉得甚为理解,毕竟……不过是少了一个暖床的工具而已。
不过,以木太师隐藏这么久没被自己发现一丁点不对劲的城府来说,那个女人,一定会派人去找的,毕竟……杏儿似乎知道他不少的事情啊!
而莫大人也依旧还是一脸清和的表情,清俊的面容,即使已经年岁渐长,但还是有一种很清淡的感觉,好似没有被官场所污染一样,微微冷笑,没有被污染?看来什么玩笑,这么个大染缸,想独善其身,谁都不可能,只不过有人隐藏得更好而已!冰冶不动声色的看了莫大人一眼,“莫大人,如今库存何余?”
冰冶转过脸,对着莫大人开口。
莫大人上前一步,“回禀娘娘,如今战事四起,国库虽不说多么充盈,但也有余,也不需担心,虽然边境战事吃紧,但是影响不算过大,城居民众土地收成也一如往常,边境税收依照娘娘的意思减低了,损失不是很大。”
“哦?这样啊,枉本宫担心了一番,不过听闻莫大人这些话,也便放了心,莫大人,请继续为我朝尽忠。”冰冶微微笑道。
“娘娘言重了,微臣定当鞠躬尽瘁。”莫大人恭敬的开口说道。
端庄一笑。
初入夜,冰冶纤细的手指敲打着桌面,对着站在一旁的萧旭开口,“萧旭……国库充盈,你信吗?”笑的意味深长。
萧旭挑挑眉,夜色下暗淡的身影,有点冷。
“充盈?那也不是不可能啊,毕竟……离羽国也是很有财力的。”萧旭眼神向着旁边扫了扫。淡淡的开口,是啊,可以凭借一国之力压制其余三国的势力,怎么可能没有钱?
只不过连年来灾祸不断,兵力本就散出去了些,如今更是势分四股,北宫殇作为皇帝,将大军都留给其余大将,自己身先士卒,仅带着不足十万的军队杀向前线,而且……还是几国之中最不好对付的秋风国!
但是,北宫殇在想什么,冰冶也想得到。
勾起唇角,“萧旭,既然我们意见不一致的话,打个赌怎么样?”
“哦?赌什么?”萧旭一闻此言来了兴趣。
“就赌……一千坛桃花酿如何?”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这个来,那一千坛的桃花酿,冥殇,你可还记得?
“哦?那倒是不错,不过……这里可不比桃花县,况且,就算是桃花县也没有那么多的酒啊。”萧旭笑着反驳。
“所以,这个赌注才有意思啊,我可是知道的,宜春院,就有这样的一千坛酒,怎么样?输的人就把那些酒搞到手?”冰冶挑起眉看着萧旭轻笑,“好啊,拿不回来可不行啊。”
“当然,无论如何就算去别的地方找也一定要找够一千坛!”冰冶笑得势在必得,萧旭挑挑眉,一样的笑。
“所以,验证一下吧。”冰冶对着萧旭点点头。
萧旭一个了然的笑,闪身不见了。
萧旭离开后,冰冶一个人坐在椅子前,拿出了怀中的那本书,女戒,女戒。
为什么心里那么悲伤,好像很痛苦,只要看到这本书,就会产生一种无法遏制的痛苦感觉来,压抑的悲伤,冰冶不由得皱起眉,尽管如此,那一滴一滴的泪……算什么?
摇摇头,不由自主的翻开书页,一手轻轻的捂着唇,眼泪从未停止过,刻骨的悲伤。
合上书,闭着眼,那书中的内容,却早就如同消不掉的烙印一样,刻在心上,挥之不去。
横着背,倒着背,斜着背。
好熟悉,想忘也忘不掉的感觉,真的很糟糕,揉着太阳穴,靠着椅背,长发垂下散乱了烛光。凌乱的剪影,有什么一闪而过,又快的根本抓不清楚,好苦恼,冰冶不明白为什么,这不是自己的身体……的缘故吗?
还是说,这身体的本尊,没有离开?
要不然为什么这么不可抑制的难过,无法控制的流泪。
“上官冰冶……你究竟,经历过什么?”为什么,好像已经卷进了某个不知名的漩涡中,无法自拔,而还不自知。
你究竟经历过什么?你又究竟是谁?
层层叠叠的迷障,遮盖了什么?身边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好像都知道自己是谁,可是,他们知道的究竟是谁?是上官冰冶,还是……北茜?
冰冶很糊涂了,但是,这些秘密,她相信终有一天会全部知道的,但是,这一天自然越早越好,这种身在迷雾中的感觉,一刻也不想再有。
脖子上的那块玉佩,刻着一个‘月’字的血玉,精细的图案,令人怀念的痕迹,还有心底深处涌现的某个迷雾漫天的场景……
这时候,门被轻轻的打开,坐起身,看着门外一道影子瞬间来到了身边,微微一笑,“速度不错啊。”不愧是做杀手的。
萧旭依旧是挑挑眉,“看看吧。”
“确定无诈?”冰冶淡淡的反问。
“当然,绝对是真的。”
翻开那厚厚的账册,果然,每一笔出入进账都十分详细,“唔……看来要费些功夫了。“扬了扬那账册的厚度,”还有这个。“萧旭微微一笑,拿出另一本与冰冶手中的账册一般无二的账册来,”这是前台放置着的账册,大概……是为了应付你查帐准备的吧。”
“假账?哼,很正常,没有假,怎么凸显的出真来?”挑眉笑看着萧旭,眼神是一副你输了的表情,萧旭耸耸肩,“没关系,反正你现在身居高位,下令向天下征集好了,很简单不是吗?”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说好了是输的人去找,你可别指望投机取巧!”
“……好吧,想我萧旭也真是可怜,被你白白的当做跑腿的使唤,还得帮你找什么酒,你说我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萧旭淡淡的声音不断的抱怨。
“是啊,而且病的不轻。”冰冶轻笑,翻着账册,两边对照着,开始眉头加深了不少,“萧旭,你看了吗?仓库里面大概有多少库存?”
“当然,不然这么久我在里面做什么?”萧旭睨了冰冶一眼,“这账册我也翻了一下,大概看了看之后,在仓库里面看过之后,我发现……仓库里面的库存,与这本真帐居然差不多。”萧旭的神色凝重起来。
“什么?”冰冶凝眉睁大双眼,气势凌厉,盯着手中的账册,既然库存与真账册一般无二,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作假帐?这样的话,岂不是明摆着将罪证放在门口?
“所以说,这个就是需要考虑的,考虑……那莫大人的用意。”萧旭笑的有点神秘莫测。
冰冶微微眯起眼,看过账册以后,已经深更半夜,萧旭早就被自己差遣出去休息去了,揉揉发酸发涩的眼睛,“啧啧,真假帐差了这么多,库存却没有减少,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