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树下,萧旭站在不远处看着冰冶,淡淡的开口,“与秋风国一战,北宫殇出师不利,不过,损失并不严重,他所带的兵,暂时还查不清,因为掩护的太好,朝堂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据说是北宫漾和欧阳尘主持大局。”
冰冶微微皱眉,萧旭说完以后转身。
自此,每次一有什么新的消息,萧旭都会及时的告知冰冶,如此反复,不厌其烦,而冰冶也就那样听着,然后祈祷着,让他们都平安吧。
终于,如此不知所谓的过了一个月,战争终于开始扩大规模,牵连到这里来了,费尽心思的将那些乞儿送走。
“在桃花县最后一站消息,北宫殇的军队已经被困在无邺城,目前死守无邺城,暂时还没有被攻破。不过,一旦无邺城失守,秋风国将会直捣黄龙,联合其余两国,离羽国会被攻陷。”萧旭抬起头看着天空,手中折断一条柳枝。
冰冶沉默,紧咬着唇。
“暂时不必担心,无邺城海域北宫殇在,不过,另一件事情似乎更加不容乐观,朝堂开始不稳,北宫殇被困,人心涣散,就算有北宫漾和欧阳尘,也到了压制不住的地步。”
冰冶听闻,眉头皱得更深,这不等于腹背受敌吗?内忧外患的局面,北宫殇,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处理?
“冰冶……”萧旭有点迟疑的开口。
“怎么?”
“北宫殇御书房的密室里……有一道密旨。”萧旭眼神看着远处,冰冶抬起头看着他,“密旨?”
“恩,内容是……离羽国皇后的诏书。”萧旭说着,看向冰冶,冰冶自嘲一笑,离羽国的皇后啊,会是谁呢?也对,自己都死掉了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我朝边境不稳,朕早已察觉,若朕亲征,后宫之内无人主事,则暂由尘、漾二卿暂为维持,若他日,一女子自称‘上官冰冶’者,乃我朝皇后也,可代朕暂行朝事,此乃先皇遗诏,朕必当谨遵。”萧旭接着又念出了诏书的内容,慢慢的,冰冶的眼眸撑大,什么?!
萧旭苦笑着点点头,“冰冶,内附你的画像一张,他显然是早就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
“也许,等他回来,你会知道答案。”
几番挣扎,终于,还是跟萧旭一起,穿过许许多多逃难的人群,来到了这个繁华的京城。
曾几何时,这里那么熟悉。
两个人悄悄来到了宫门前,这浩大辉煌的皇宫,抬头仰望朱墙,终于决定去北宫漾的明王府。
两个人没有从正门进入,反倒是趁着夜色翻墙而入,摸索着来到北宫漾的房间,刚刚进门,就有一只袖箭飞过来,招式凌厉,冰冶急忙侧身躲过,里面传来一声戒备的声音,“谁!”
冰冶与萧旭相对视一眼,北宫漾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冰冶突然觉得北宫漾变了,变得沉稳不少,眼神锐利,不再那么笑的嘻嘻哈哈的,他看着冰冶,微微皱眉,“你是?”
冰冶微微一笑,“上官……冰冶。”
不出意料的,北宫漾神色随之一变,紧盯着冰冶,“开什么玩笑?那个臭女人早就死了!”
“臭小子,你还是没变嘛,亏得老娘还以为你变了一点点呢!”冰冶自来熟的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茶。
北宫漾上前一步,“哼,有什么证据吗?”
“去问北宫殇好了,我想,他大概知道点什么,知道点连我也不知道的事情,你呗太皇太后恶整,有被安阳郡主恶整什么的,也算是个秘密吧。”似笑非笑,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冰冶仰头喝一口茶,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将眼角的湿润使劲憋回去。
“臭女人,虽然是有了点心理准备,不过,变得倒是挺厉害的。”北宫漾轻笑着开口。
“哟,是吗?”冰冶睨了北宫漾一眼,其实这家伙自从自己进来就知道自己是谁了吧!
萧旭安安静静的站在旁边,北宫漾看了萧旭一眼,“这位是?”
“表哥啊。”冰冶轻笑。
“你有表哥什么的吗?”北宫漾鄙视的看了冰冶一眼。
冰冶撇撇嘴,“这样比较容易生活啊,你懂什么?”
“哼,我也不打算跟你费什么劲了,总之,现在不太平,你还是赶紧回去,不行,就你疯疯癫癫的样子,走哪都会倒霉,不如跟皇奶奶在一起待着吧。”北宫漾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开口。
冰冶突然沉下脸,“北宫漾,你看不起我?”
北宫漾看着冰冶突然间有点认真的表情,也放下了茶杯,认真的开口,“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终究也只是个女人,这场战争,最不该牵扯进来的,其实就是你。况且,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好向皇兄交代。”
冰冶嘲讽的一笑,“北宫漾,你果然还是太看不起我了!说说看吧,这一次,北宫殇带了多少兵去的?”
北宫漾看着冰冶很认真的表情,微微低下头意味不明的一笑,“臭女人……其实你果然是担心皇兄吧。”
“……你可不要想错了!我才没有担心他!”冰冶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冲着北宫漾开口,北宫漾却微微一笑,“这样就够了。”
“什么?什么意思?”冰冶不解。
“这样就足够了。”我也就放心了。
“到底什么意思?”冰冶不耐烦了,北宫漾轻笑着开口,“八万精兵。”
“八万?秋风国呢?”冰冶皱眉。
“三十万。”北宫漾依旧是微笑着的,笑的仿佛就在说今天吃了么一样的平淡,可是,这件事情怎么听都匪夷所思吧,八万对三十万,北宫殇,你到底怎么想的?
“不是皇兄不想多带兵,只是局势所迫。”北宫漾淡淡的解释,“因为三国从三面进攻,离羽国的兵力不得不分成四股,三股兵力对付三国入侵,还要留下一股镇守住离羽国的江山。所以,皇兄不得不只带着八万军出师。”
“这样……不是送死吗?”冰冶喃喃。
“不,皇兄有他的打算,而我,只能尽可能为他守住后方,只可惜,似乎也不能得偿所愿。”北宫漾笑得极度嘲讽。
“是……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冰冶开口问道。
北宫漾皱眉,似乎很不好说的样子,终于还是下决心开口说了,总之,是无法逃避的问题,“朝中……似乎又开始冒出了你父亲的残党门生余孽,蠢蠢欲动起来了,而且,叫嚷着要扶上一个代理君王来主持朝政,因为我和尘两个人主持的话,就算有皇兄的手谕。毕竟还是名不正言不顺,引人非议,可是!如若真的如了他们的意,离羽国的江山岂不是等同于被我拱手相让?”
气愤至极的北宫漾说着,猛然间砸着桌子,眉宇之间是掩不住的恼怒和愤恨,不知是对那些未肃清的残党欲孽,还是对上官老狐狸,总之极大的响声传出来,茶杯翻倒,水溅落到地上,冰冶听着微微低着头,沉思着。
“所以说,这是他们的意思?”冰冶开口问道。
“不错,他们竟敢以此要挟本王,如若不这样做,他们便罢官了!如今整个朝堂都阴云笼罩,但我又岂能如他们所愿?!僵持不下,有忠臣死谏,有奸佞要挟,哼,皇兄,我真是对不住你!够没用的!”北宫漾笑的自嘲。
冰冶看了北宫漾一眼,“这样的话,明日进宫吧。”萧旭闻言抬起头看了冰冶一眼,不再说什么,北宫漾则是抬起头惊讶的看着冰冶,“你?你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