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脑子昏昏沉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府里的,玉画和烛心扶着她进了正厅,一杯热茶喝了下去清河才回过神来,招来小厮问了江起云说是正在书房,嘱咐玉画和烛心不用跟着了,便往江起云的书房去了。
站在江起云的书房门口清河犹豫了许久还是下不定决心敲响门,正准备转身离开,房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了,江起云手里握着书卷,皱着眉头道:“你在门口不进来,晃来晃去做什么?进来。”
清河抿抿嘴随江起云进了书房,坐下四处打量,看见书桌上放着几张墨迹未干的纸张,上面多处涂改,看出来写字者心绪不宁:看来自己刚才应该是打扰到他了。
江起云见清河目光落在书桌上,不动声色的将纸收起来,将手中握着的书卷轻撂在桌上道:“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清河坐在椅子上想了想,似乎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半晌才道:“皇兄赐婚的意思你明白吧,”说完抬眼看向江起云,见江起云没动作又继续道:“皇兄虽是看重之意,但牵制却是多过于看重的。原本你是不想娶我的对吧?”
“清河······”江起云出声打断。
“让我说完,”话似乎开了头往下就顺畅许多,“可是我想嫁给你,我很早以前就想嫁给你。即使我本身就带着祸事,我也总想着会好的,只要我像这五年来一样,努力活下去安稳度日,绝不因我而连累你亦不愿意拖累你。可是,现在不同了,我今天还是把这份安稳破坏了,我站在了皇兄的对面。江起云,我好像还是要连累你了。”
清河不敢说出那句话,低下头,空气仿佛凝滞一般逼得清河喘不过气来,她不敢看江起云,半晌,江起云微微沙哑的嗓音响起,略带笑意:“你我夫妻共担,说什么连累。”
闻言,清河猛地抬起头,眼眶微红眼神凌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今天是抱了和离的念头来的……”
江起云皱了皱眉头,嘴角还是挂着一幅稳操胜券的笑意道:“我可从来没有过那个念头。”
清河静默的看着江起云,良久似赌气般开口道“我以后也不会有,不死,不休。”
听见清河的话,江起云脸上的笑意更盛,道:“不如说说你什么时候就想嫁给我了?”
清河并未想到江起云会这样发问,忙用手理耳边的发盖住自己泛红的脸,轻声嗔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今天早宫里做了什么决定吗?”
“确实不太感兴趣。”看着清河略显严肃,江起云正色道:“不过就是昌平公主和亲之事,贵妃有意让叶瑛郡主代嫁,便会让皇帝改变主意,而与你相关的让你有这种反应的大概只有一种情况——贵妃有意以摄政王名义反对公主和亲之事摄政王。摄政王镇守北境四境皆不敢来犯,更枉论驻边境强行求亲。不过我以为你不会同意的。”
“贵妃有黑衣人的线索,其实那也不打紧,但是她让我想起我母妃……她为了昌平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天子一怒,浮尸百万,血流千里,一个昌平真的值得吗?”
江起云站在清河身侧,安抚的拍了拍她,轻声道:“没那么严重,求亲国书那样重要的东西,皇帝既然不想公诸于世又怎么会被昌平轻易看到呢?”
清河猛地回头:“你的意思是……”
“外戚势大,皇帝不过借此试探其到底渗透到何种地步,贵妃关心则乱,即便看出也不得不借外戚之力。”
“即便是这样,那南境驻军是怎么回事?”
“我前段日子派去南疆的人已经回来了,南疆皇帝病重,六皇子和豫王都对宝座虎视眈眈,豫王掌京畿腹地,六皇子若想成事必得调北军进京……”
“所以,他求亲是假,领兵进京是真。”清河恍然大悟。
“也算不得假,他若能娶得大秦嫡亲的公主,大秦便是他的退路,更是他的胜算。”
清河暗暗思考其中的道理,开口道:“这话不假,只是这等机密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起云笑道:“从国书送进京至今,加上路上的时间,少说要半个多月了,这半个月南疆胜负已经快见分晓,哪还有什么机密可言。”
清河听着江起云慢慢的讲述这些事,想起自己从前在北境是也是这样,对战事对各国格局也曾洞若观火,可现在的自己困于京城每日挣扎生活,同江起云想必愈见自己短视。“是我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