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四五天,少平请闻徵来复诊,闻徵说玉画现在已经大好,之前开的药可以停了,是药三分毒虽是宁神滋补的药,总喝也终归是对人体不好。
少平不放心还想问,但被闻徵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给怼了回来,不敢说话,玉画本就觉得那药极苦不愿意喝现在得了大夫的同意,怎么会让少平在其中破坏,连忙拽住少平,急道:“大夫说没事就是没事,不是说了吗,是药三分毒,多喝不好。”
清河这次见闻徵倒没有说什么,只静静的待在一旁听闻徵说了结果,倒是闻徵给玉画诊完了脉一边收拾一边同清河搭话,“昨天范家也叫我去复诊,已经康复了。我看着郡主的几个学生也在那。”
“都是闻大夫医术高超。”
闻徵见清河说的真诚,并没有什么讽刺的意思不禁一怔,随即笑笑起身告辞。
闻徵前脚才出了门,玉画便已经坐不住了,说自己这两天被少平关在帅府,不许迈出帅府半步,现在病情大好说什么也要出门转转。少平拗不过她只得相陪,玉画看着清河想来问清河的意思,清河笑道:“你们两个一起出门我就不跟着凑热闹了,我去范家看看,若是范谦的情形大好,明日便能重新开课了。”
清河还没进范家,就已经听见院子里传来孩子玩耍的笑声,还有女人担心的声音传出来,“谦儿,你慢点跑。”
轻扣门环,院子里喊了一句,“婶子,你家有人敲门。”虽没看见人但清河已经听出来是虎子的声音。
待门打开,门口站着的赫然是虎子,虎子一见敲门的是清河,满脸的没想到,下意识的开始拍打身上已经脏了的衣裤,磕磕巴巴道:“郡,郡主。”
清河笑笑,“我来看范谦。”
虎子这才回过神,赶紧让开门朝着屋里喊道:“婶子,郡主来了。”
院子不小,六个孩子在一起玩还是有些不够宽敞,范氏听见虎子喊赶紧出来迎进屋里,清河才以坐定就看见范氏垂着头要往下跪,清河一见赶紧扶住,“这是做什么?”
范氏仍是不敢抬头,低声道:“回郡主,前几日是我有罪冲撞了郡主,我家的也说我这是大不敬的罪过,还请郡主恕罪。”
清河扶起她,说道:“今天来不说这个,我是来看看谦儿的,想着这学堂已经休了六七天了,这孩子现在的时候每一天都有长进,可是一落下这课业就难免生疏,若是谦儿现在身体已好,便能重开学堂了。”
方才清河一进屋几个孩子就在外面偷听,一听说清河想重开学堂,便一起拥进来,范谦径直走到清河的面前,虽然还是照之前瘦上许多但看着精神不少,“郡主,我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虎子和我说了,我现在已经不怕了,能上学了。”
孩子想上学读书是好事情,但是这件事还是要看范氏的意思,清河看向范氏,就见范氏的脸上满是欣慰,招手将范谦叫到身边,摸着他的脸笑道:“我儿真乖,你想读书娘还能拦着你不成?你有出息娘比谁都高兴。”
清河见状开口道:“那便明日开课,依旧是辰时,不要迟到。”
“是。”
几个孩子又到外面玩,虽然已经出了正月可还是冷的厉害,但是看那几个孩子红扑扑的小脸就像完全不知道冷是什么感觉一样。范氏又同清河说了会话,虽然是说话但是句句不离赔罪抱歉之类的话,清河听了一会,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只怕范氏会更加担惊受怕,于是起身告辞。
走出屋子的时候小栓正看见,过来问道:“郡主要回去吗?”
“是啊,时候不早了。”
小栓拍拍身上的灰,“那我也回去。哥,咱们回去吧!”
石头听见小栓喊他,回过头道:“好。”
几个孩子同范谦道了别,约好明天见便一起跟着清河出了范家。清河来的时候独自一人,走的时候身后跟着一排小尾巴,还是个挺有意思的事。
沈家兄弟同清河他们不顺路,出门不久就分开了,虎子和石头在清河后面嘀嘀咕咕了半天,清河终于回头道:“说什么呢?”
虎子想了想跑到清河身边小声道:“郡主,你有没有觉得范家婶子今天态度特别好?”
清河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范氏之前在朱家的时候也没说出什么十分过分的话,而且那天清河到范家的时候见着的范氏也不是这样的,但是看着虎子带着兴奋的神情,就知道他知道其中缘由,于是问道:“怎么回事?”
虎子清了清嗓子,压了压自己快要溢出的八卦的情绪,压低了声音道:“前几天我来他家的时候不小心听到范叔说要休了婶子,说是婶子犯大错不要连累范家什么的,我没敢多听就悄悄的走了。”
清河在心里把这件事捋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范老大为人到底如何,可是这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态度还是让清河有些看轻他,还是一场并不一定会降临的祸事,而且面对的还是为他生育子嗣操持家务的女人,轻言连累二字,清河忍不住在心里摇头。
“郡主也觉得范叔做的不地道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清河却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淡淡开口道:“他兴许是有别的事,不清楚其中缘由还是不要多说为好。”
虎子撇撇嘴还想说什么,小栓用胳膊捅了捅他,小声道:“知道了。”
清河看着虎子的模样,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收回手时不经意看见前面走过熟悉的人影,是玉画和少平,清河正想开口打招呼,突然脸色一变,拍了拍虎子的肩膀,沉声道:“带着弟弟们回家。”末了还特意板着脸加上一句,“不许跟着我。”
虎子被这么狠厉的清河吓了一跳,怔怔的点头,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清河已经消失在街角了。小栓牵着石头的手看着虎子,显然也被清河吓了一跳,“虎子哥,咱们回家吧。”
“回,回家。”
三个孩子回家,这边清河顺着方才玉画走过的街巷跟上去,街上行人不多,清河一眼就看见前面的少玉画挎着少平的手臂,满脸笑意的往前走。街上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但是清河确信自己刚才没有看错,刚才确实有一个人是在跟踪玉画,清河的直觉一向很准而且加上那人的行迹,清河几乎就可以确认方才跟踪的人就是那天救下玉画的黑衣人,但是现在,他不见了!